老太太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嚴家以前的別墅,徐利菁聽到後,深深看了嚴一諾一眼,隨即用力握住她的手。
“不是那裡,老太太,我們,換了新的住所。”鼓起勇氣,徐利菁說道。
這句話,換來徐老太太不解的眼神。
“住哪裡去了?什麼時候?我沒聽你們說起。”
嚴一諾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着一抹嘲諷的弧度。
“有一段時間了,司機,麻煩你……把車開到××小區……”她淡淡的吩咐。
若非徐利菁握着她的手,自然無法知道,此刻如此平靜的女兒,渾身在發抖。
望着徐利菁臉上的擔憂,嚴一諾輕笑,她明白母親的意思,跟徐老太太的關係,早就該攤開了。
反正,遲早總會反目的。
車子停在她們住的小區樓下,徐老太太才注意到,這附近是普通區域,小區也偏向於陳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老太太表情凝重地看着她們。
嚴一諾由徐利菁攙扶着,下車。
“外婆……”她的眼睛,裝滿純澈。
她一直都將徐老太太,當成自己的親外婆的,雖然事實不是這樣。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您。”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徐老太太擰了擰眉。
“您先別打斷我,下一次我不一定有這個勇氣和機會,讓我說完。”嚴一諾懇切地看着她,眼眶微紅。
她不會不捨得徐子靳,可是卻真心地感覺對不起面前的老人。
嚴一諾當着徐老太太的面,深深地朝着她鞠了一躬。
“對不起。”
“一諾,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了。”徐老太太又氣又急。
“你身上還有傷呢,別亂動。利菁你還愣着做什麼?快點扶一諾進去。”
“先不急,等一下。”
“我今天,有一件事要告訴您,之前,您和外公受傷,給你們輸血的,不是我。”嚴一諾抿了抿脣,萬分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徐老太太一愣,呆呆的看着她。
“我欺騙了您,抱歉。這些年,感謝您和外公,給予我的愛,我無法回報不說,還這般欺騙您,希望您別生氣。”
“一諾……”徐老太太心裡百感交集。
爲她輸血的不是一諾,竟然不是?
“這就是我要說的,您別送了,回去路上小心,再見。”轉身,嚴一諾的眼淚滾了下來。
外婆,對不起。
離開了徐老太太的視線,徐利菁也紅了眼眶,“一諾,想哭就別忍着,哭出來吧。”
“我不想哭,只是覺得羞愧罷了。”嚴一諾抹掉眼淚,整個人恢復了冷靜。
“進去吧,媽媽,早點收拾東西,早點離開。”
“好,好。”徐利菁用力地點頭。
————
一直到回到家,徐老太太也沒有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你自己回來了?小凌呢?”徐燦陽有些納悶。
“她回家去看她父母了,晚上再回來。”
下意識的,徐老太太回答了。
又突然擡頭,看着面前的老伴兒。“老徐,一諾家裡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感覺很久沒見過嚴臨了?”
古怪……要不是回來的路上反覆想,她也想不起這事來。
現在回想一下,好像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徐燦陽不悅地擰了擰眉。
“今天遇到一諾和她媽了,她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你知道嚴臨幹啥了?還有,她們怎麼搬了一個這麼偏僻陳舊的地方?”
“嚴臨公司破產了,他犯事坐牢。”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完全不知道?”徐老太太被嚇了一大跳。
“有一段時間了,我們又幫不上忙,再說那段時間你不是受傷,嗎?橫豎你也不喜歡嚴臨。”
這個說辭,徐燦陽早就想好了。
所以現在說起來,表情很到位的冷淡。
徐老太太表情訕訕,“不喜歡是一回事,但是好歹是一諾的父親吧?竟然弄得坐牢,事情得很嚴重吧?”
“嗯,大概吧,這事,以後就別提了。”
徐老太太還想說點什麼,看老伴的表情嚴肅,只好閉嘴了。
正說着,原本要晚上回來的小凌,提前回來了。
小凌剛剛出去玩了一圈,倒是有些想念之前的生活。
在徐家雖然被當成少奶奶,無奈陪着兩個老頭,無聊得發慌。
“小凌這麼快就回來了?”徐老太太驚訝地問。
“是啊,伯母,我看着半個月也過去了,我肚子沒什麼動靜,大概沒有懷上吧,估計子靳也可以放心了。”
“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話?”徐老太太不悅地輕斥。
“我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實話實說。懷不懷得上都是緣分,既然沒有懷上,那我也沒有理由一直住在徐家,剛巧我父母也想我了,我決定回家住了。”
“什麼?”徐老太太和徐燦陽對視。
“是啊,這段日子麻煩您了。”
徐老太太不願意就這麼讓小凌走了,可是怎麼都留不住人,最後只好又親自送她回家。
徐子靳,自然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
“還算她識趣。”徐子靳冷笑。
大半個月鞍前馬後的討好他的父母,凌小凌也不覺得累。
現在結果出來了,她該死心了。
一想到她對他用的手段,徐子靳就覺得噁心,這個女人,最好永遠別出現在他的面前。
片刻後,他緊繃着臉,問助理。“嚴一諾那邊呢?”
掐指一算,原來都過了快大半個月了,徐子靳英俊的臉上,閃過一道冷凝。
“嚴小姐,今天出院了。”
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然出院了。
徐子靳劍眉緊皺,“怎麼回事?這麼快?”
“嚴小姐說回家休養,醫生同意了。”
徐子靳緘默,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揮手讓助理出去。“以後,不用派人盯着她們了。”
“是……”
“慢着。”徐子靳突然叫住要離開的助理。
“凌小凌,確定沒有懷孕?”
這句話一出口,助理忽然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低了許多。
“這個,還沒有完全確定。”助理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
徐子靳擰了擰眉,目光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