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的眼底閃過一道受傷的光芒,稍縱即逝。“果然心狠手辣。”
“廢話少說,王佑,如果有下一次,別怪我沒警告你。”一庭目光冰冷地再次警告,滿臉嚴肅的表情,可不是在開玩笑。
“呵……”
王佑發出一聲淡淡的嗤笑,似乎在嘲諷一庭,也似乎沒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一庭,你這樣做值得嗎?”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戳穿了那一層關係,王佑的目光開始放肆地看向一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愛戀的目光。
那是屬於一道男人的目光,一庭頓時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爬起來,噁心得反胃。
不想跟王佑這種人廢話,他甚至懶得看王佑一眼,背過身就要進去。
“一庭!”王佑叫住他。
一庭熟視無睹,繼續往前走,直到王佑不甘心地提高聲音。
“你在拳擊館打黑拳,這麼拼命,是爲了給徐家的母女掙錢吧?我聽說她們就要離開這裡了,到時候,你不能跟她們一起走吧?你真的甘心?”
王佑直言不諱地點破了一庭的秘密,平靜的聲音,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將一庭極力隱藏的傷口硬生生割開。
如他所願,一庭的腳步停下,只是眼神更爲冰涼刺骨。
王佑——
似乎沒有注意到一庭的反應,王佑的聲音平鋪直敘地響着:“徐家母女,確實救了你,但是犯不着你拿命去爲她們掙錢。你就算是付出了這麼多又如何?最終還是被她們狠心的拋棄,你這麼做,值得嗎?”
“如果當初我遇到了受傷的你,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王佑說着,瘸着腿,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前,在一庭的面前停下。
門口的燈亮着,一庭臉上的憤怒和猩紅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王佑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的話很殘忍,戳穿了一庭的傷口,可卻是徐利菁母女欺人太甚。
“聽我的話,能跟她們斬斷關係,就斬斷吧。她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曾今救過你的事實,去欺騙你。”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找人了,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以後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地生活。”
一庭漆黑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看向王佑。
少年清雋挺拔站在王佑面前,如同一顆迎風而立的松柏,渾身上下散發着傲人的氣息。
“你調查了她們?”一庭語速極慢。
王佑嘴角帶着一絲淺笑地搖了搖頭,“不,只是從我姑姑口中聽說了一些。”
放屁!
嚴一諾的事情,因爲徐利菁和嚴一諾的有意隱瞞,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前因後果。
她們都不是多嘴的人,就算徐利菁跟王阿姨關係好,也不可能告訴王阿姨這些事。
所以,王佑顯而易見在說謊。
“一庭,你年紀小,加之徐利菁母女狡猾,所以上了她們的當也不稀奇。但是我不希望你繼續被騙下去,因爲你不是她們的對手。”
說着,有些急迫地想要去握一庭的手,被一庭眼疾手快地閃開。
他的眉頭緊緊皺着,脾氣在爆發與忍耐的臨界點。
“說夠了嗎?”一庭反問。
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完全相信自己。
王佑嘆了口氣,也對,那對母女的功力太強大,早早就給一庭灌輸了那些觀念,自己怎麼可能撼動得了她們的地位?
“算了,你現在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她們的真面目,我只是不希望你……”
話音戛然而止,一個又狠又重的拳頭,“嘭”的一下直接打到了王佑的鼻樑。
“啊……”始料未及的王佑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重重一摔。
“你幹什麼?”王佑怒吼,一摸鼻子,手心都是鼻血,可見一庭下了多重的力道。
瞬間,王佑的臉都綠了。
“一庭,你別不識好人心!”王佑惱羞成怒地咆哮起來。
“還以爲你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再不濟也長了腦子,事實證明我高估了你。這只是一個忠告,下一次再被我聽到從關於她們的流言,王佑,到時候就不是出點鼻血這麼簡單的了。”
長腿一擡,對着王佑的膝蓋掃了下去,剛剛站起來的王佑又倒了下去。
只是,這一次有些失算的是,一庭沒有猜到嚴一諾和徐子靳竟然回來了。
剛走到旁邊的他們,直接看到了這一幕。
嚴一諾的目瞪口呆了兩秒,等王佑嗷嗷直叫的時候,纔回過神,衝過來。
“一庭,你這是做什麼?”
她只開口說了一句,一庭就知道嚴一諾沒聽到王佑的話了。
“手滑。”一庭面無表情地扔出兩個字。
“噗”嚴一諾嘴角抽搐起來,能再瞎說一點嗎?手滑?當她是瞎子?
剛纔明明看到一庭主動打人了,竟然說是手滑?
“你回來得剛好,阿姨找你,快進去吧。”一庭指着屋內,目光不看徐子靳。
至於小豆芽,被爸爸抱在懷裡睡得又香又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嚴一諾想扶王佑一把,剛彎腰,就被徐子靳一託,被迫直起腰。
“你幹嘛?”嚴一諾擰了擰眉,今天他們一個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面冷,這風再吹下去,你兒子就要感冒了。”徐子靳彎了彎脣,目光在王佑身上一閃而過。
兒子?
正捂着流血鼻子的王佑腦子轟的一下,震驚地看着他們。
嚴一諾竟然有兒子了?
他剛想說點什麼,一庭和徐子靳,卻以從未有過的默契,半拖半抱地將嚴一諾扯進家門,將王佑一個人扔在外頭。
客廳裡,老太太和徐利菁觥籌交錯,被他們着一行人的到來打亂了節奏。
尤其是看到徐子靳光明正大地抱着豆芽的時候,徐利菁的臉色一變。
還沒等她說點什麼,老太太湊過來。“記得今天是好日子,別的都不計較,什麼恩怨矛盾都放下。”
這是先前她們達成的共識,沒道理徐子靳一來,徐利菁就直接發飆。
否則先前的忍耐,也沒有任何意義。
聞言,徐利菁的火氣硬生生被老太太這句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