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外面才響起開門聲,宋唯一剛剛爬到牀上,卻睡不着。
聽到開門聲,她幾乎是刷的一下,從牀上爬起來,往外面衝去。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點,裴逸白並沒喝得爛醉如泥,只不過宋唯一隔着距離,也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
“你回來了?”宋唯一走過去,乾淨利落地攙扶着他。
男人的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水味,清新明亮,但這種味道,卻並不是男人的香水味。
宋唯一心裡咯噔一聲,難道還有什麼自己沒有意料到?
“嗯,這麼晚了還沒睡?等我?”
“不是的,我只是還沒睡着而已。”宋唯一否認。
她歪歪扭扭地扶着他去開客廳的大燈,燈光將裴逸白的情形照射得一清二楚。
他依然是那副略微冷峻的表情,玻璃鏡片擋住了裴逸白的目光,或許此刻他的眼睛因爲醉酒而朦朧的,宋唯一挽着他的手突然有些發抖。
她嘟着嘴,覺得有些委屈。
窮不委屈,沒錢不委屈,委屈的是他有別的女人。
“怎麼了?眼眶那麼紅?哭了?”裴逸白喝多了,頭有點痛,心裡低咒幾聲,該死的王蒙,今晚就是他起鬨,那些人膽子見長,竟敢一個個灌他。
“沒有,你感覺怎樣?會不會頭暈啊?難不難受?”宋唯一搖頭,不過是一點點香水味而已,她一個勁的告訴自己,根本沒什麼,她在胡思亂想。
小女人生活的聲音柔柔的,少了她平日裡嘰嘰喳喳的聒噪,反而帶着濃濃的關心,溫溫的,彷彿心口趟過的一道暖流,讓人通體舒暢。
裴逸白順勢坐下,半靠在沙發上,閉着眼露出一絲疲倦的表情。
“還行。”
看他這麼辛苦,宋唯一又心疼了。
她的手涼涼的,貼在裴逸白的額頭上,不燙,大概只是喝多了累了。
“我去給你泡蜂蜜水,你等一會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哦。”她一邊說着,一邊起身,隨即他耳邊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輕快動人的腳步聲,裴逸白的眼睛睜着,露出一條細縫,靜靜地看着她。
宋唯一穿着粉色的無袖睡裙,裙子長度在膝蓋以上,露出白皙纖細的小腿。他這個方向望過去,只見她的側臉粉粉嫩嫩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而往下,更叫裴逸白上火的是,她的上身竟然沒有穿小內內。
他突然感覺一陣口乾舌燥,這種燈光下的直面誘/惑,跟關了燈,兩人躺在牀上的時候完全不同。
又或者此刻他身上多了酒精,以至於看着宋唯一這般,腦袋裡竟然產生了更多的聯想。
“喝完蜂蜜水,你就去洗澡,然後早點睡覺吧。醉酒很難受的呢,以前我大哥喝醉了,弄得全家人都圍着他轉,那陣仗很嚇人的,差點進醫院洗胃了。”
宋唯一端着蜂蜜水回來,溫柔地送到裴逸白的嘴巴,眼神帶着關切。
“喝吧,你應該不喜歡喝太甜的,所以我沒有放太多蜂蜜。”宋唯一干脆在旁邊坐下,看着他將被子裡的蜂蜜水喝完。
他很累的樣子,宋唯一心疼極了。
“要不要先到牀上躺一會兒啊?還是先洗澡?我給你放洗澡水吧。”她站起來,手卻突然被他抓住。
往他的方向一扯,宋唯一一下子沒平衡好,猛地倒向他的懷裡,嚇得哇的一聲,叫出來。
她坐臥在裴逸白的懷裡,只覺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好,到處都是裴逸白的氣息和皮膚,這種感覺,要不要太好?
“太吵了。”裴逸白皺眉,吐出三個字。
“唔!”宋唯一下意識捂着嘴,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他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
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宋唯一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娛樂他的小寵物,剛纔竟然還嫌棄她太吵了?
“好,我不吵你,行了吧。”小丫頭不高興,賭氣地說。
她鼓着臉,故意不看裴逸白的臉和眼睛,低着腦袋,露出一頭烏髮,正掙扎的,試圖從裴逸白的懷裡鑽出來。
哼,沒想到第一次被他抱,竟然是因爲惡作劇。
“別亂動。”他聲音粗啞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這丫頭,還真是磨人。
“生氣了?”他好笑,終究是小丫頭,還沒學會將情緒收放自如呢。
回答他的,是宋唯一傲嬌轉開視線的表情。
很快,她將腦袋扭回來,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胸口。
宋唯一調整好自己的坐姿,坐在他的雙腿上,跟小狗一樣,拿鼻子在裴逸白的衣服上輕嗅。
“幹什麼?屬小狗的?”裴逸白笑,親暱地點了點她的小腦袋。
宋唯一擡頭,皺巴巴的鼻子輕哼。
“檢查一下。”
“嗯?”
“你說,我是誰!”宋唯一抱着他的肩膀問。
是誰?還不是小妻子,能鬧騰,卻又貼心的小丫頭?
沒有等來他的答案,宋唯一不滿,纖細的手指輕戳他的胸膛。“你應該說,你是我老婆,笨蛋。”
實在是太笨了,看不出她不高興嗎?竟然不懂得哄一鬨她。
裴逸白啞然,配合地點頭。“嗯,你是我老婆。”
宋唯一眯着眼,怎麼表情那麼傻?喝醉了?
“對啊,我是你老婆,所以,你要跟外面的女人保持距離,對不對?”宋唯一諄諄教誨道。
不,以後遇到母蚊子,都要保持着距離,不要說是女人了,好男人,從現在開始調/教。
“這樣嗎?”裴逸白反問。
“是的,好男人就該這樣,並且遇到有不識趣的,想要黏上來的女人的時候,一定要義正言辭的告訴她,你已經結婚了,你有老婆了,你對她不感興趣!”宋唯一說得越來越起勁,小臉紅彤彤的,剛纔衍生出來的不快,早就不知散到哪去了。
裴逸白沉思,原來小妻子心中,好男人是這樣的。
“還有呢?”他興趣盎然地看着她,看她能說出多少來。
“還有,老婆說話要聽從,老婆的命令要服從……”宋唯一覺得自己此刻就跟個老師一樣,對裴逸白普及爲夫知識,面對一竅不通的裴逸白,她感覺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