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宋唯一的身後,爐子上的鍋裡不停滾動,米粒晶瑩剔透,混雜着一股肉香。
“你就算醒了,也該在被窩裡懶着。你看那兩個人,只會坐在餐廳裡等吃。”裴逸白冷哼一聲,有些嫌棄地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刷牙了嗎?”宋唯一一邊答應一邊問。
裴逸白回答刷了,“要不要檢查一下?”
隨即,拉着宋唯一轉過身來,跟他面對着彼此。
“檢查?刷了就刷了,還有什麼好檢查的?”宋唯一滿頭霧水,笑着回了一句。
“你試試味道就知道了……”
“我纔不要,沒刷牙口臭。”裴逸白的話還沒說完,宋唯一嚇了一跳,忙打斷了。
他有這項犯罪前科,不能再犯了。
口臭兩個字一出口,裴逸白愣了幾秒,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宋唯一這是在嫌棄他。
這個女人……竟然還嫌棄他?
“呵呵,老公——”宋唯一看着他遽然變幻的臉色,便知道自己嘴太快,說了不該說的了。
“行啊,宋唯一,你這是嫌棄我?”
“不不不,我怎麼會有那個意思?我只是,隨口說說來的。”宋唯一的眼珠子左右偷瞄,就是不看裴逸白的視線。
“你先出去吧,我的粥快好了,不跟你說話……唔……”
刷的一下,宋唯一的話音被堵在口中,面前是裴逸白放大版的英俊臉龐,寬厚飽滿的額,高挺的鼻樑,以及溫熱的脣……
宋唯一又羞又急,這可是在廚房,而且還是在小叔家的廚房。
若是小叔一會兒出來之後看到了怎麼辦?
不過顯然宋唯一想多了,裴辰陽從房間出來,又不需要經過廚房。
裴逸白的手勾住宋唯一的腰,一點點加深這個吻,模糊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宋唯一的耳朵。
“我來檢驗一下你有沒有口臭。”
呸,流氓,她早就刷牙了,纔不稀罕他檢查呢。
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宋唯一隻覺得腳越來越軟,而抵在她腹部的那根東西,隔着薄薄的布料,都散發出讓人恐懼的溫度。
俏臉刷的一下變紅,宋唯一推他未果,自己的腿卻軟了下去,
裴逸白悶笑幾聲,直接鬆開她的腰,將宋唯一抱起。
她下意識用兩隻腿環住裴逸白的腰,而下一刻,宋唯一發覺自己被抱到了流離臺上。
堅硬的大理石貼上皮膚,宋唯一渾身一個激靈,才反應過來他們此刻的情況,嚇得渾身一顫。
“別,別在這裡,這是小叔家。”宋唯一鬧出了個大紅臉,抗拒道。
經她提醒,裴逸白也這才清醒過來,眉宇間稍稍皺起。
身上的難受,一時間無法消退,卻又不願意推開宋唯一。
“別亂動。”
他的話剛說完,宋唯一便配合地乖乖坐着,手裡的不鏽鋼勺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刺激尖銳的聲音,將裴逸白腦子裡最後的理智也打散了,他急促的呼吸噴到宋唯一的脖子上,而她直接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噗,老公,你幹嘛?”
“做點比煮飯更有意義的事情,他們餓的話,自己會來盛的。”裴逸白的腳步朝着客房走去,又快又急迫。
“不要衝動,這是小叔家。”宋唯一抓着他的衣襟,臉紅得快要滴血。
他的腳步一頓,嘴角微微上揚,“他現在沒空管我們。”
“可是煤氣還沒有關!”宋唯一哇哇大叫。
“真是多事。”有些嫌棄的語氣,但他還是抱着她折回去,將煤氣給關了。
片刻後,客房的門“啪”的一下,被重重合上。
阻隔了滿室春色和曖昧。
而趙萌萌等了幾個小時終於肚子再次餓了,反應過來要吃飯的時候,發覺廚房裡的粥早就涼了,至於人……不翼而飛。
夜晚,裴家。
在裴太太三催四促的電話炮轟之下,宋唯一還是跟裴逸白一起回來了。
剛進裴家的家門,她便感覺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撲鼻而來,下意識握緊了裴逸白的手。
爲了對抗裴太太,宋唯一硬是躲了兩天,最後逼得裴太太不得不開口妥協,答應了她回去上班的要求。
可此刻回來的宋唯一,有些膽怯了。
裴家的客廳,宋唯一併沒有看到黑臉許看護,和裴家的女主人裴太太。
而是看到了裴逸白的父親,大忙人裴成德。
他坐在沙發上抽菸,表情晦澀不明,半百的頭髮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晰。
腳步聲驚動了裴成德的沉思,他緩緩擡起頭,便看到了宋唯一兩人。
“終於捨得回來了?”語氣帶着淡淡的嘲諷。
“爸。”裴逸白打了聲招呼,宋唯一依樣畫葫蘆,跟着叫了一句。
下一刻,裴成德平靜的表情瞬間被打破,氣勢強硬,動作行雲流水般地站了起來。
“還知道我是你爸?裴逸白,你什麼意思?”裴成德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投向宋唯一和裴逸白兩人。
冰寒的語氣,可見裴成德的憤怒。
宋唯一的心臟隨着他的爆發而緊揪起來,這個發火針對的是她昨天沒有回來?
“爸您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裴逸白聲音寡淡地反問。
心裡隱隱有了幾分計較,光是宋唯一跑掉的事情,應該還不至於讓一向不怎麼過問他的父親生氣。
那麼,可能性就只剩下一個了。
“呵,裝,你繼續給我裝。裴逸白,我倒是不知道,你翅膀硬了,膽子肥了,竟然連盛振國這種人,你都敢對他肆意妄爲了。”
宋唯一緊繃的心,在裴成德直接提出盛振國三個字後,更加不安了。
她目光錯愕地望向不遠處的裴成德,平日裡並不多話的他,此刻卻給了她一種更可怕的氣勢。
讓她想起在醫院時,被他三言兩語,自己就簽下了離婚協議的舉動。
他竟然知道了?儘管裴逸白已經說過,盛老不可能將事情鬧大,卻依舊時刻關注着今天的新聞。
沒有傳出盛老的什麼事,宋唯一還暗暗慶幸了一下。
卻沒有想到,一切都沒有瞞過裴成德,逃不過他的眼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