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半,裴逸白纔回來。
外面磅礴大雨,路上足足塞了一個小時的車,他的手機沒電,整個人在車裡有些焦躁不安。
想給家裡打個電話,都沒有辦法。
他只能坐在駕駛室,等車子如同蝸牛一樣爬回裴家。
車庫裡多了一輛加長林肯。
這是他父親的車子,這麼說,他回來了?
裴逸白停好車,從側門進了屋子。
外面的雨水嘩啦啦地下着,裡面卻安靜得不可思議。
他穿過走廊,來到客廳,沒見到宋唯一的身影。
也沒看到自己母親的身影。
裴逸白凝眉。
一個傭人出來,看到他,驚訝地叫了一聲大少爺。
“嗯。”
裴逸白點了點頭。
並沒有多想。
他的衣服有些溼了,應了一聲之後,便擡起腳步上樓去換衣服。
奇怪的是,房間裡也沒見着宋唯一的身影。
裴逸白越發疑惑,回到客廳,直接逮住剛纔的傭人冷聲問:“夫人呢?少夫人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裴太太寒着臉,從房間出來。
“逸白,你回來了?”平靜的語氣下,帶着些許不安。
宋唯一三點出門,現在八點多了,五個小時的時間,都沒回來。
也是在一個小時多小時之前,裴太太纔想起這回事,李愛民就給宋唯一打電話了。
電話沒人接,她以爲只是宋唯一的手機沒電。
改而打司機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一樣的結果。
至此,裴太太徹底的慌了,又氣又急。
“嗯媽。”裴逸白還在猜想,難不成宋唯一擅自回家去了?
“宋唯一呢?”
果不其然,兒子剛剛後來,立刻問起了宋唯一。
裴太太心裡七上八下的,故作鎮定回答:“她說有事出門了,還沒回來。”
早在一個多小時之前,裴太太就叫人出去找了。
總算是找到了宋唯一的去向,說是去了醫院。
可沒多久,保鏢又告訴了她一個不好的消息。
宋唯一在醫院沒呆多久就離開了,後來去了哪裡,竟然不知道。
所以,裴太太才擔心。
“什麼?”裴逸白臉色微變。
“什麼時候的事情?”
裴太太長話短說,將來龍去脈,包括宋唯一現在失聯的情況,都說了。
“或許是被困住了,宋唯一和司機的手機都沒電,我已經讓人出去找了。”裴太太深吸了口氣。
裴逸白臉色鐵青,臉上幾乎能刮出一層寒霜下來。
離家失聯!
這一個消息,如同平地裡的一個驚雷,炸得裴逸白麪色鐵青。
他只是單純的認爲宋唯一或許自己回家去了,卻沒想到,她根本就是失聯。
“找了多久?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先前沒有告訴我?”
饒是裴太太,見自己兒子陰沉沉的表情,心裡也有些堵。
“你的手機沒電。”她回答。
屋露偏逢連夜雨……此刻,裴逸白的腦海裡,只有這句話。
“不可能兩人同時聯繫不上,肯定是出事了。”他極力保持着冷靜,只是聲音冰寒刺骨。
本以爲萬無一失,卻在此刻失去了聯繫,他如何能不驚怒?
“這,怎麼會?”裴太太呆呆的問。
裴逸白冷笑,盯着宋唯一的人可不少,誰知道誰會趁着她落單而動手?
盛老?他最近很安分,難不成都是表象?
“我要出去一趟。”裴逸白轉身,往門外走去,堅硬的背影在燈光下筆直修長。
裴太太見此,一顆心提了起來,望着外面轟鳴的雷聲,驚恐地問:“逸白,你這是做什麼?”
“我老婆下落不明,難不成我要在家等消息?”
裴逸白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反問。
外面的雨那麼大,她會去哪裡?她沒事吧?
一系列的猜想,擔憂,盤旋在裴逸白的心頭。
他恨不得立馬出現在宋唯一的面前。
她看着橫,其實膽子小得很,打雷都往他懷裡鑽。
“可是外面很大雨,再過一會兒雨停了再去也不遲,宋唯一會沒事的。”裴太太跺腳,立馬跟了過去。
外面還在電閃雷鳴呢,怎麼找人?
裴逸白心亂如麻,“等不了了,人都失蹤五個小時了,你讓我怎麼等?”
再者,宋唯一此刻還懷着孩子,若是她們母女有個三長兩短……
裴逸白想到那個可能,都渾身毛骨悚然。
他在自己嚇自己,宋唯一不會有事的!
“逸白,你好歹拿個傘啊!”裴太太喘着氣,追了上來。
攔不住自己的兒子,她又氣又怒。
就算是宋唯一此刻暫時沒找到,兒子拿自己以身犯險就是在考驗她的心臟。
裴逸白腳步一頓,裴太太見此欣喜不已,將雨傘遞了過去。“我已經讓你爸爸派人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的,你不要太慌。”
“嗯。”裴逸白敷衍地點點頭。
接過雨傘,裴逸白纔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電,又停了下來,將手機卡拆了下,放到裴太太的手機裡面。
“媽你在家裡,有什麼事我打座機。”
說完,裴逸白一邊往外走,一邊給王蒙打電話。
此刻,王蒙也纔剛剛回到家,下車回小區的時候,雨太大,撐着傘都被淋溼了,剛剛換了一套衣服,就接到裴逸白的電話,頓時驚訝不已。
“裴總?”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事?王蒙懵了。
總不會大暴雨的天氣,叫他回去加班吧?
“嗯,有點事。你現在聯繫人,將聖皇醫院門口的監控調出來。”他從裴太太口中,問到自家車子的車牌號,也報了過去。
“去查一下,這個車子最後出現在監控裡的時間。”
外面瓢潑大雨,現在要找人,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但裴逸白已經管不了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車裡,是嫂子?”王蒙壓低聲音。
這麼急匆匆的,顯然是有人出事了。
而裴總這般焦急,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宋唯一。
“對。”
果不其然。
王蒙點頭,“我這就去辦,有一消息,立馬聯繫你。”
裴逸白自己,也衝了出去,冒着大雨,到了聖皇醫院,直奔榮景安的病房。
“宋唯一哪裡去了?”踹門進去,裴逸白的目光落在付紫凝的身上,冷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