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一的舉動,叫原本就要發作的但趙萌萌勉強忍了下來,臉色不善地看着對面的人。
這個裴逸白的母親,沒想到竟然這般大牌,一來就給宋唯一下馬威。
感情是看不上宋唯一這個兒媳婦呢?否則哪有這麼落她面子的?
“是麼?既然如此,那就隨便吧。”裴太太攏了攏披肩,長話短說直奔主題。
“聽說,你跟逸白前段時間結婚了?”裴太太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素未謀面的兒媳婦,語氣讓宋唯一下意識覺得不舒服。
“是的。”
“你沒結婚之前,沒有任何通知,以及跟身爲父母的我和他父親商量。”
這一點是宋唯一理虧在先,她也無法辯解,她繼續點頭,眼底閃過一絲焦慮和無奈。
當初那樣的情況下,她急着跟裴逸白結婚,壓根就忘了跟他父母商量這回事。
“對不起,這一點是我們沒有做好。”宋唯一是能屈能伸的人,自然不會吝嗇這個道歉。
因爲這個失誤,她需要做更多去彌補,這一點宋唯一很清楚。
裴太太輕輕一笑,並沒有因爲宋唯一的這一聲抱歉而對她有所改觀。
“我不認爲一聲對不起,能說明什麼。婚姻大事,你們不跟父母商量,完全是沒有將我們這些當父母的放在眼裡。”裴太太重重放下手裡的杯子,面色不善地望向宋唯一。
她的目光,如一道利劍射向宋唯一,瞬間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
宋唯一儘量繃緊身體,保持原本的姿態一絲不苟地聽着裴太太的話。
“你們的婚姻草率,行事魯莽,完全不尊重長輩,我不認爲這樣的一樁婚事,可以得到我和逸白他父親的祝福。”裴太太挑了挑眉,盛氣凌人地命令。
所以,婆婆的意思是?
“你什麼意思?”宋唯一克制的時刻,趙萌萌卻忍不住跳了出來,直接拍桌而起。
劇烈一陣“啪”的巨響,嚇到了宋唯一,待她看到是趙萌萌,以及留意到婆婆因爲趙萌萌這個舉動而越發難看的臉色,宋唯一就知道這下糟了。
“萌萌,坐下……”宋唯一這句話說得太晚了,裴太太因爲趙萌萌這個舉動,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我什麼意思?小姑娘敢問你是誰?竟然敢質問我是什麼意思?對着一個長輩,你拍桌而起,氣勢洶洶,你又是什麼意思?你根本目無尊長!”
“你哪門子像一個長輩?還目無尊長?我看你自己都爲老不尊,你都沒跟我客氣,也沒給我尊重,憑什麼我要尊重你?笑話。”趙萌萌冷笑,一把拉起宋唯一就跑。
她的火爆脾氣,是受不了這樣的氣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婦女竟然還跟她擺婆婆款,因爲她是hellokitty,好欺負嗎?
“萌萌,你先放手。”宋唯一抽出自己的手,並未尾隨趙萌萌的腳步。
事情比宋唯一想象中的要糟糕了許多,她知道這一次徹底的搞砸了,看婆婆的眼神就知道,這可不是宋唯一的本意。
“對不起,我朋友也是因爲關心則亂,才說出了剛那些話,並沒有任何惡意。”宋唯一給趙萌萌一個眼神,求她別再說話了。
如果今天這個人無關緊要,不是裴逸白的朋友,她也不會忍氣吞聲。
可事實,這不是無關緊要的人物,她是生下裴逸白的母親,是值得她尊敬的人,若非是面前這位女士,何來的裴逸白?
“這話說得太晚了,我算是見識了現下年輕小姑娘的教養,簡直是無可理喻。”裴太太捂着胸口,被氣狠了的模樣。
這麼多年,已經已經極少遇到敢跟她對着幹的人了,沒想到今天讓她徹底開了眼界。
“什麼樣的人,就跟什麼樣的人交朋友。宋唯一小姐是吧?我實在不認爲你的素養比你的朋友能高出哪裡,對於你的爲人,我表示懷疑。我無法接受你這種連基本教養和禮儀都沒有的小姑娘作爲我的兒媳婦,所以,你跟逸白離婚吧,越快越好。”
伴隨着裴太太的話音落下,她將手伸入包包,從裡面拿出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直接推到宋唯一的面前。
一連串的數字就擺在面前,一大筆錢觸手可及,宋唯一卻覺得可笑。
曾幾何時,被拿錢羞辱的人,成了自己?
裴逸白被爸爸這般羞辱的時候,心裡一定是很難受的吧?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爲了自己,做到了這個地步,她何其有幸?
宋唯一摁住趙萌萌的手,“你別激動,我自己會應付這個局面。”
萌萌一定是想拿了支票撕掉,然後見碎紙屑扔裴太太一臉——宋唯一很清楚好友的火爆脾氣。
“這筆錢,你收下,以後別再纏着逸白了,你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們根本不適合。”裴太太勾了勾脣,將支票放在宋唯一的面前。
宋唯一沒有多看支票一眼,對於她來說,那張鉅額支票,不過是代表一筆錢而已。
可是如果跟裴逸白離婚了,連她喜歡的人都沒有了,這筆錢又有什麼意義?
“抱歉,我不能收。”沒有想象中的怒氣,宋唯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生氣。
裴太太這麼做,也是因爲出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護罷了,跟爸爸的別有用心是不同的。
“怎麼?你這是嫌少?小姑娘,做人要厚道,別把我們當成冤大頭宰殺。”裴太太冷冷地瞪着她。
“不,我沒有嫌少。五百萬很多,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可是我沒有您想象中的那麼喜歡錢,五百萬可以做到很多事,但唯一買不斷的,便是我跟裴逸白的婚姻。”
宋唯一身姿筆直地站在裴太太的面前,表情之堅定,叫裴太太一愣。
還是說,這個女孩已經知道了什麼?知道裴家富貴潑天,知道不跟兒子離婚對她的好處更多?
“我可以答應您的一切要求,唯一不答應的便是離婚。除非,裴逸白親口告訴我,要跟我離婚,我絕對不會再唱反調。否則,我誓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