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眯了眯眼,精光一閃而過。
這個徐燦洋未免也太小氣了,他以爲,最低也會有百分之五。
沒想到,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對。”沒想到,他隨口戲謔的一句,卻換來徐燦洋的承認。
“赫德先生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百分之一,是我唯一能提供的,想必我來之前,赫德先生就知道我們這些年跟一諾母親鬧了彆扭,如果不答應的話,這件事我們也不會再插手了。”
徐燦洋攤了攤手,這段話的潛臺詞是,你不要這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更不要想徐氏更多的股份了。
本來麼,赫德也想着,好歹讓兒子娶了徐燦洋的外孫女,能陪嫁一個徐氏也是好事。
卻沒有想到,徐燦洋的立場竟然是這樣。
他頓時緊緊擰着眉,事情跟他料想的不太一樣。
“我先回去了,這件事,赫德獻上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的答覆。”
徐燦洋呵呵一笑,拄着柺杖就走了。
而赫德,坐在原地陰沉了半天的臉。
而後找人去估價徐家的股份,這百分之一,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結果很快出來,百分之一的股份,可以給他每年帶來超過千萬美元的分紅。
前提是,徐家維持現有生意的經營,不敗落的情況下。
“聽着不是太糟糕。”赫德微微一笑,有了決定。
“讓少爺的婚事緩一緩,晚上我會跟他說。”
沒多久,嚴一諾就接到消息,她和杜克的婚事解除了。
她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媽,外公搞定了,我和杜克以後相安無事了,我就說,求外公是最直接的辦法。”
嚴一諾還覺得有些搞笑,之前還想着去求裴逸白呢。
事實證明,自己的親外公,纔是最靠譜的。
“那就好。”徐利菁勉強地笑了笑。
這件事,徐燦洋的決定都沒有告訴自己,就直接去處理了。
她想着自己對他說過的話,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明天我要去謝謝外公才行。”嚴一諾笑着說。
見徐利菁沒有在意,心情頗好的她也沒當一回事。
她上樓拿了包包,又要出門了。
“你這是做什麼?”徐利菁回過神,連聲問。
“媽,你別這麼緊張,我去看一個朋友,明天我們一起去外公家。”嚴一諾笑容燦爛,這是徐利菁鮮少看到的。
“嗯。”
於是,嚴一諾又去了醫院。
只是這一次去,她不再是帶着小心翼翼的想着如何得到裴逸白的青睞這個心思了。
她腳步輕快地走了進去,只是,原本的病房,卻換了一個病人。
嚴一諾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這裡原來的病人呢?”
“我不知道。”病人回答。
她心裡閃過一陣不祥的預感,想起嚴臨,頓時想到他可能揹着自己做了什麼。
嚴一諾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的喜悅還沒有維持多久,嚴臨的責問電話就打了過來。
“一諾,你讓你外公去跟赫德退婚的?”嚴臨的聲音帶着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暴風雨,彷彿即將到來。
他沒有想到,嚴一諾竟然會請得老丈人出山,這讓嚴臨又氣又怒,也有些驚慌。
“是又如何?”嚴一諾反問。
他們已經撕破臉,她也不想跟嚴臨假惺惺演戲了,她嫌累得慌。
“你……怎麼能不經過我的同意,私自這樣做?”
“你不也不經過我的同意,給我定了這樣的一門婚事嗎?這叫做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我外公也說了,以後我的婚事,你不要插手,你管好你私生子的婚事就夠了。”嚴一諾冷笑着說完這些話,直接將電話掐斷。
心裡閃過意思報復的暢快,多年被壓制的脾氣,終於得到舒解了。
此刻,同一個個樓層,就在嚴一諾離得幾米遠的地方,便是裴逸白的新病房。
這是他們順應嚴臨的要求,順便換了一個病房。
不,應該是宋唯一的要求。
她估計嚴臨來找裴逸白的事情,很快就被嚴一諾知道,這不,被宋唯一猜到了嗎?
而住院的信息,也將艾蒙這個名字,改爲裴逸白了。
牀頭櫃上,裴逸白的手機滴滴作響。
“有人給你打電話,沒有備註呢。”宋唯一瞅了一眼,將手機遞給裴逸白。
她也納悶了,這幾天裴逸白電話不斷,不是失憶了嗎?爲什麼有那麼多電話?
這個問題,宋唯一百思不得其解。
“嗯。”裴逸白接過手機,接通電話。
出乎他的意料,並不是因爲裴家或者ura的事情而打來的,而是嚴一諾。
“艾蒙,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嚴一諾沒想到,他的電話竟然能打通。
既然能打通,爲什麼不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她父親去搗亂的事情?
“我沒事,怎麼了?”裴逸白問。
旁邊,宋唯一聽到嚴一諾的聲音,已經情不自禁地豎起了耳朵。
“我在原本的病房沒有找到你,我爸去找你麻煩了吧?”
裴逸白勾了勾脣,因爲宋唯一在扯他的被子,指着他的手機。
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他開免提,她要聽。
裴逸白勾了勾手指,她立刻坐了過去。
他若有若無地揚了楊臉頰,宋唯一看得一陣狐疑。
讓他開免提,他這是做什麼?
“總要表現表現,才能收好處吧?”他湊了過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宋唯一的耳際。
她懵了半晌,表現和好處?
宋唯一反應過來,狠狠剜了他一眼,好厚的臉皮!
不由分說搶過他的手機,剽悍地直接點了免提。
“你沒事就好,我爸這個人,一向自作主張慣了。你現在在哪裡?如果方便的話,我去看看你。”
“一諾。”裴逸白把玩着宋唯一的頭髮,語氣卻有些鄭重。
“嗯?”
“不用了。”他輕嗅着頭髮上的髮香,卻直接地拒絕了嚴一諾的要求。
“我家人找到我了,謝謝你救了我,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跟我說。”
這話,不只是讓嚴一諾愣住了,就連宋唯一,都沒有想到裴逸白竟然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