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貓眼往外看,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一動不動看着貓眼的方向。
夏悅晴渾身一震,雙手微微握拳,輕輕往後退了一步。
是龍青楓,她的男朋友。
不,現在應該說,是前男友。
自從事發到現在,夏悅晴還沒跟他見過面,於是龍青楓直接找到這裡。
她的心隱隱作痛,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扼住,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嘭嘭嘭”
就在夏悅晴走神的瞬間,外面的敲門聲繼續急促地響起。
“小悅,我知道你在家,你開門,我們談談。”龍青楓的語氣很緊張。
談談?
夏悅晴靠着門板,慢慢地滑下去,抱着自己的雙腿笑了。
談什麼呢?
談他們感情穩定的時候,他和夏以寧睡了,還讓夏以寧懷孕?
她不想談,沒什麼好談的。
曾今她很信任龍青楓,現在對龍青楓就有多失望。
“小悅,開門!”龍青楓重重敲門,拍得門板咚咚作響。
夏悅晴還沒動作,房間裡原本躺着睡下的裴逸庭寒着臉出來。
“夏悅晴!”
他一叫,夏悅晴整個人就呆住了,連忙站起來。“你,你醒了?好點了嗎?”
臉色倒是比之前好了點,也不知道真假。
他不回答夏悅晴的問題,蹙着眉,目光落在振聾發聵的敲門聲上。“什麼人在敲門?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處理掉。”
一分鐘?跟沒給有什麼區別?
夏悅晴在心裡吐槽。
但她沒跟裴逸庭唱反調,知道再這樣下去,就算裴逸庭不說,鄰居也會反映她擾民的。
“你先進去吧,我很快處理好。”她提醒裴逸庭,看他一臉不耐地轉身進去之後,才鬆了口氣。
夏悅晴打開門,看到了外面的龍青楓。
他頭髮很亂,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褶皺,臉色蒼白中夾着緊張和擔憂。
“小悅,你總算開門了,你聽我說……”龍青楓見到她,頓時一喜,激動得要抓住夏悅晴的手。
但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龍青楓的動作。
“你來了,正好,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夏悅晴從屋內走了出來,順便將門關好。
龍青楓的嘴脣顫了顫,頹廢地往後退了一步,靠着牆渾身狼狽。
夏悅晴做好了一切,才轉身,正視面前的男人。
她跟龍青楓相戀一年,快畢業的時候纔在一起,感情穩定,性格也合得來。
夏悅晴以爲,再處一兩年,自己就會跟龍青楓結婚。
但是,她沒有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直接擊碎了她對龍青楓的幻想。
“小悅,你先聽我說,我求你!”龍青楓神色蒼涼。
他整個人很憔悴,看得出來這兩天龍青楓過得也不好。
“你說,我聽着。”
“我,我跟夏以寧根本沒有什麼,你不要聽信她的話。”
沒有什麼?夏悅晴微微擰眉。
“這麼說,她說懷了你的孩子都是假話?她說你要帶她去拿掉孩子,也是假的?”這一瞬間,夏悅晴的心裡是有一點兒幻想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只憑借夏以寧的隻言片語認定龍青楓劈腿,就是誤會。
可……
龍青楓一臉頹然,原本一肚子的話,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這個反應,夏悅晴頓時就明白了,原本的小小期待,瞬間被這盆冷水澆滅。
“青楓,我們分手吧。”
下一刻,龍青楓跳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
“什麼?”
“你聽到了我的話,不需要我重複。抱歉,我無法接受我的男朋友搞大我表妹肚子的事實,所以分手,對你對我都好。”
“是夏以寧對我下藥,我以爲是你,才……”龍青楓雙目猩紅地咆哮。
“錯誤已經產生,下藥又如何?她現在懷孕了!”
“我會帶她拿掉孩子,小悅,別離開我,我發誓僅此一次,絕對不會有下次,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夏悅晴聽着這番話無動於衷,尤其是聽到他輕輕輕輕說出拿掉孩子這幾個字後,更是對龍青楓失望透頂。
“抱歉,我的主意不變。”她搖了搖頭,作勢要回屋子。
龍青楓眼疾手快,用力拉住她。“小悅,你別走。”
“放手吧青楓,你可以輕而易舉地說拿掉孩子就沒事,但我做不到當什麼事都沒有。”夏悅晴用力地掙脫他的手,表情決絕。
龍青楓一臉的絕望。
他知道夏悅晴的性格,來的時候,還多少帶着僥倖。
可當她說出分手這兩個字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夏以寧呢!”片刻後,身後傳來龍青楓的聲音。
他找了夏以寧兩天,卻沒有找到她人。
“她?警察局。”
聞言,龍青楓表情錯愕地擡頭。
正要問怎麼會在警察局,那邊的夏悅晴已經開門,走了進去。
只是,門縫之間,龍青楓清晰地看到裡面有一個黑色的身影。
一個年輕男人!
龍青楓大驚。
在夏悅晴要關門的那一瞬,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頂着門板一推。
屋內,夏悅晴腳步踉蹌了一下。
龍青楓已經衝入房子裡,目光死死盯着裴逸庭。
“小悅,這個男人,是誰?”他渾身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這個房子,龍青楓也來過數次。
但是從來沒有留宿過。
可今天,這裡有了陌生男人。
夏悅晴嚇了一大跳,“你怎麼進來了?”
“你之所以要跟我分手,就是因爲這個男人是不是?你跟他在一起了?他比我有錢?”龍青楓完全無視夏悅晴的話,只一個勁地盯着裴逸庭。
兩相比較,對方更加出色和英俊的樣貌,讓龍青楓認定,自己猜的沒錯。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個只是我朋友。”夏悅晴又驚又怒,這下誤會大了。
“什麼朋友可以輕而易舉在你這裡留宿?我跟你交往這麼久都沒有這個機會,朋友?你覺得我會信嗎?”龍青楓怒吼一聲。
他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跟平日的溫文爾雅完全不同。
夏悅晴怔怔看着,忘了回答。
而裴逸庭,從他們的爭吵中,已然明白了他們的關係。
“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闖進來?當着我的面威脅她?”裴逸庭幽幽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