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你別開玩笑吧?”夏以寧嚇得跳起來,眼裡帶着濃濃的震驚。
夏悅晴捧着杯子,熱水散發出來的嫋嫋煙霧模糊了她的輪廓。
她的表情是這麼鎮定,平靜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但當夏以寧氣得將她的杯子搶走,才發現夏悅晴的眼淚,滴滴答答地涌了下來。
“這……夏悅晴,你怎麼哭了?”一肚子指責的話,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跟被扎破的氣球一樣,徹底偃旗息鼓了。
夏悅晴擡手摸了摸眼角,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你是不是後悔了?”夏以寧咬着脣,小心翼翼地問。
先不提裴逸庭的萬貫家財,就衝着他堪比明星的長相以及能跟男模比肩的身高和身材,就足夠讓女人對她死心塌地了。
偏偏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對夏悅晴好也不愛拈花惹草。
這種男人,全世界能找出幾個來?
“哎,裴逸庭長得帥,又有錢,對你還好。其實,那血緣關係,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嘛……我是支持你回頭跟他複合的,只要你好好跟他解釋,我覺得他一定會聽進去的。”夏以甯越說,越覺得這個辦法好。
回頭解釋?
夏悅晴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渾身顫抖起來。
“你想多了,我沒有後悔,更不會回頭跟他解釋的。”夏悅晴擦了擦眼淚,狠狠壓下心頭的翻涌。
對,她不會後悔,分開是對她和裴逸庭最好的選擇。
“你!”夏以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算了,隨便你吧,不過你現在不能吹風,進屋子裡躺着吧。”
夏悅晴確實累了,身心疲憊,甚至在來的路上,她就幾次差點倒下。
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因此沒有拒絕夏以寧的話。
到了房間,夏以寧又問:“你有沒有吃東西?我去叫個外賣?”
她是不會做飯的,自然別指望着她給夏悅晴做飯了。
“不用,我睡一下。”夏悅晴搖頭,慢慢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夏以寧的腳步聲慢慢走開,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
安靜到只有她的呼吸聲。
一閉上眼,腦袋裡就想起裴逸庭憤怒的模樣。
不知不覺,夏悅晴慢慢地睡着了。
但睡得很不安穩。
剛剛入睡,她就夢到了裴逸庭。
夢到他們商量離婚的那一刻,他拋下他的驕傲哀求她別離婚。
夢裡的她是如此冷漠和鐵石心腸,她不同意,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終於成功地惹怒了裴逸庭,並讓他答應了離婚。
“夏悅晴,我會讓你後悔你今天做的一切!”臨走之前,裴逸庭一字一句地警告她。
隨後,場景切換。
離婚後的裴逸庭花天酒地,每天報紙和雜誌上,都是裴家二爺換新寵的消息。
他的每一個女伴,胸大腰細腿長。
沒了她的日子,裴逸庭沒有頹敗,反而過得更加豐富多彩。
就好像印證了那句話,她夏悅晴什麼都不是,少了她,對裴逸庭沒有任何影響。
後來的某一天,離婚很久的她和裴逸庭重逢了。
她卑微弱小,而裴逸庭卻意氣風發,挽着他的未婚妻,如同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對她視而不見。
每天看到他的緋聞她只是難過,可當裴逸庭擁着他的未婚妻那一刻,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好像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人搶了過去。
可再也挽回不了。
等他走後,她哭得一塌糊塗,眼淚好像河水一樣,徹底決堤。
其他人都嘲笑她,說她活該,說她自作自受,自討苦吃,身在福中不知福。
對,都是她應得的……
“夏悅晴,你醒醒!”
夏以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身體也跟着被人用力搖晃。
睡夢中的夏悅晴,才慢慢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還是在原來那個牀上,而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現在什麼時候了?”她頭痛欲裂,慢慢坐了起來。
明明是一場夢,可那一切,卻好像是真的一樣。
他擁着未婚妻經過的時候,那種痛,好像密密麻麻的針狠狠扎到了她的心臟,痛得她窒息。
“晚上了,你起來吃點東西吧。”夏以寧扯了扯嘴角,慢吞吞說。
晚上了?
看了看窗外,果然外面一片漆黑。
夏悅晴搖頭,“我不餓,沒有胃口。”
“不餓也要吃,離個婚而已,難不成你連命都不要了?”夏以寧呼呼大叫。
“早知道這樣,先前幹什麼去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一幅尋死膩活的樣子!”
夏以寧可不是什麼好脾氣,一旦發飆了,可不管這是不是她親姐。
她沒有多少當妹妹的認知,只知道夏悅晴這樣是在找死。
夏悅晴神色恍惚,好似被夏以寧罵醒了一些。
對呀,離個婚而已,她至於頹廢到不想活嗎?
“我知道了,我這就起來。”
她扯了扯嘴角,很快打起精神。
她不會倒下的,她也不會後悔。
起牀後,夏悅晴吃了東西,儘管精神還不太好,但體力多少有所恢復。
她努力將裴逸庭推出自己的生活和記憶,努力忘記他的存在。
——
裴家。
原本說好,老太太生日的時候告知她夏悅晴懷孕的消息,而這個消息卻提前說破了。
然而到了生日這一天,夏悅晴甚至連出現都不曾。
這讓老太太有點驚訝,直接跑來問裴逸庭:“小悅這幾天是不是還身體不舒服?早知道,這個生日就別辦了,來來去去都一個樣,還不如你在家多陪陪她。”
裴逸庭薄脣緊抿,冷酷的臉上夾着幾分寒霜。
就好像是一個自動製冷器一樣,源源不絕的冷意從他身上發出來。
“嗯。”
對於老太太的話,他只回了一個字,簡潔有力,甚至是透出一股敷衍的韻味。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先前沒有注意到他不對勁的老太太是人精,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臉都是黑色的了,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媽,李阿姨叫你呢。”裴逸庭強忍着情緒,面無表情地轉移老太太的注意力。
這一看,果然是有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