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談某人!(1)
“媽,寶貝,我來看你們了!”墓地裡,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傲立其中。
其實,這樣的地方本來有些英氣。
但不知道是這個男人周身的陽剛之氣實在太過於重,還是因爲今天的太陽本來就大的緣故,此刻的墓地竟然呈現出不一樣的景象。
慵懶的陽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即便是一身黑衣的他,周身也被鑲上了一道金邊,看起來美的有些不真實。
男人的手上,還提着好些東西。最爲惹眼的,還是他手上的那三束紅玫瑰。鮮紅而搶眼的顏‘色’,瞬間成爲整個陵園裡的一處風景。
“媽,其實我並不想將他給的‘花’帶來的。但就像是兮兮說的,或許你也已經原諒他,也想接受他給你的‘花’了吧……”
他的聲音裡,有些莫名的梗咽。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有些輕微顫抖的手,將手上那束有別於其他兩束的玫瑰,放到母親的墳前。
“這就是他送的,我相信你還是最喜歡他送你的東西吧。”
他在陵園裡,一個人安靜的呢喃着。
像是對母親說,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這裡的陵園,算是比較高級的。每天都會有專業的人員過來打掃墓碑和拔草,所以即便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這裡看上去依舊和記憶中一樣的乾淨整潔。
隨意的拂去墓碑前的幾個沙礫之後,談逸澤將自己帶來的糕點擺在上面。
“媽,今天給您帶來的還是您最喜歡吃的那些。今天兮兮沒能來,不過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哦,兮兮又懷孕了,有寶寶了。我快要當爸爸了,您也要當‘奶’‘奶’了。不過兮兮現在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不適應勞累,不能陪我過來。”說到這的時候,男人忍不住用自己的拇指輕輕的摩挲着墓碑上照片中的人。“媽,您說您現在要是還在的話,那該多好?那樣,您就能看到,您的媳‘婦’還有孫子了。”
整理完母親的墓碑之後,談逸澤來到這墓碑旁邊那座無碑的小墳前。
“寶貝,爸爸來看你了。在這裡,要好好的聽‘奶’‘奶’的話,知道麼?”伸手,談逸澤將自己的大掌覆蓋到那座小小的墳堆上。“寶貝,媽媽今天沒來,因爲媽媽有了你的兄弟姐妹。”
“寶貝,其實你不用擔心,就算媽媽有了別的寶寶,我們也不會忘記你的。你,永遠都是我們最寵愛的那個孩子。”也是,生命中所無法彌補的缺陷……“媽媽現在身體很不好,爸爸還是不敢告訴她你的存在。她那麼善良單純,恐怕一時間難以接受,你也不想讓媽媽難受,對麼?”
“好孩子,爸爸答應你,等媽媽生下了小寶寶之後,就帶她來看你,也告訴她,你也是她最珍愛的寶寶,好不好?”
談逸澤的聲音,低啞的有些不像是他。
那啞啞的聲線,漂浮在陵園的上方,幻化成誰也無法解開的結。
“對了,爸爸今天還給你帶了一件小禮物過來。”說着,談逸澤興致沖沖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今天早上出‘門’之前,他趁着顧念兮上洗手間的功夫塞進自己口袋裡的‘奶’瓶。
這‘奶’瓶,小小的,‘精’致可愛。據那些看店的店員說,這些都是近年來小寶寶們最喜歡的款式了。
不過這東西看上去小,價格卻不便宜。
但談逸澤還是一口氣買了兩個,一個等着將來給顧念兮肚子裡的寶寶,一個給他們這個無緣的寶貝……
“看,這個多好看。爸爸保證,以後弟弟妹妹要是有什麼東西,你也會有。爸爸媽媽對你的愛,一點都不會比他們的少。”
這個孩子,註定會成爲他談逸澤這一輩子,最大的傷。
只是,這個時間,治療傷口的,永遠比在傷口上撒鹽的人少。
所以,當談逸澤一個人站在原地專注的和自己的孩子說話的時候,卻沒有察覺到背後一個人影,已經掏出了手機,將這一幕全部記錄下來……
“悠悠,你在什麼地方?”接到凌二爺的電話的時候,蘇悠悠正準備前往手術室。
今天的患者,是位孕‘婦’。
懷孕六週了,現在想要做無痛人流。
而蘇悠悠,則是被欽點的執刀醫生。
蘇悠悠雖然纔來到這‘婦’產科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但現在在人流界已是小有名氣。
她做的手術,從沒有出過任何的差池。
現在,連許多藝人都會找上蘇悠悠做這樣的手術。
因爲蘇悠悠做的手術非但沒有差錯,口風也很緊。
在這裡做過手術的‘女’藝人,還從來沒有被泄過密。
而今天約定的這位,同樣也是位明星。
不過蘇悠悠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因爲剛剛在凌宅裡耽擱了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她上班遲到了。
到了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穩,就被點名上手術檯。
而當她正準備換上手術服的時候,她接到了凌二爺的電話。
電話裡的男人,聲音有些含糊。
聽上去,電話那邊的凌二爺像是喝高了。
這才大白天的,凌二爺的就那麼高?
大白天的,都能將自己給灌醉了。
“我要進手術室,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患者,還躺在手術檯上等着她呢。
“蘇小妞,你這嘴巴可真的越來越毒了。”電話裡的男人,含糊不清的吆喝着。
“凌宸,被跟我打哈哈了。你沒醉,對吧?”此刻,蘇悠悠已經站在更衣室裡,從那扇大鏡子前,蘇悠悠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自己。
但即便是臉‘色’差的像是吹起一陣風,都能將自己給刮跑似的,蘇悠悠的臉上還是保持着那抹‘迷’人的弧度。
電話裡的那個男音,是這陣子以來她最爲熟悉的。
也是,她‘迷’戀上的……
蘇悠悠是個死心眼的‘女’人,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就會死心塌地的愛着。屬於,不撞南牆心不死的那種人。
就像當初對待陸子聰那樣,如果不是看到他竟然和搶了顧念兮男友,還幾次三番的栽贓陷害顧念兮的霍思雨在一起,而且還是以那種親暱的姿勢,她不會選擇放下那段感情。
那段感情,屬於暗戀型的,蘇悠悠都堅持了這麼久。
而現在,和凌二爺的這一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想要放下,必然會很幸苦。
或許離開了他,她需要‘花’上幾年,甚至是十年以上,又或者是一輩子的時間,來忘記。
但蘇悠悠,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蘇悠悠不是怕苦,蘇悠悠的愛很真。
所以就算凌家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刁難她,想要拐彎抹角的要她蘇悠悠離開,費盡了心機打壓她蘇悠悠的自尊,將她的尊嚴一次次的都踩在腳底下。甚至,在整個凌家,明明家裡有傭人,卻每一件事不管是做飯還是打掃,不管是拖地還是清理大片的‘花’圃,都需要她蘇悠悠親力親爲。
有時候,蘇悠悠真覺得,自己連凌家的傭人都不如。
自從自己進了這個凌家,幾乎所有凌家的家務都是她蘇悠悠做的,傭人基本上就成了擺設。而傭人每天除了在自己前來上班的這段時間,爲凌家人做一些瑣碎的事情,還能領到一筆豐厚的工資。而她蘇悠悠每天累死累活的,沒有錢不說,連一句好話都沒有聽到。基本上,不要捱罵,就是幸運的一天了。
就算是這樣的日子,蘇悠悠都忍過來了。
爲了凌二爺,她真的什麼苦都不怕。
所以導致她不得不放棄這段感情的,不是凌家人對她的冷言冷語,而是凌二爺本身……
是他的一次次不敢承認,才導致了她的心灰意冷。
又是他一次次的遊走‘花’叢,才使得她對這份感情失掉了所有的信心。
這一次,蘇悠悠真的累了。
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樣的理由繼續這份感情。
“蘇小妞,你的耳朵也毒了。竟然還能聽得出,我其實沒醉。”被人揭穿了面具,凌二爺索‘性’恢復了之前。
那漫不經心的語調,聽上去有些輕佻。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我這邊還要手術呢!”
其實不是她的耳朵毒,而是她經過這段荒唐的婚姻,蘇悠悠已經大致上的‘摸’清楚了這個男人的習‘性’。
凌二爺的酒量很好,幾乎沒有真正的喝醉過。
再說了,這個男人其實也不怎麼喜歡酒‘精’的味道。
大多數的時候,他在聚會上推脫他喝不下去,或者是裝醉。不是因爲他不行了,而是他真的不是那麼喜歡酒‘精’。
其實,除了記得凌二爺並不喜歡酒‘精’之外,蘇悠悠還記得很多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
例如他晚上喜歡吃夜宵,而且屬於那種不吃睡不着的那一種。還有,他喜歡熱鬧,所以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叫上一大堆的朋友聚在酒吧裡,閒着沒事唱唱k什麼的。又或者,是他每一次親熱完,都喜歡在她的身上再壓一會兒。又如,他每一次煩躁的時候,都喜歡一個人躲在書房裡看看恐怖片……
其實,蘇悠悠本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記住這個男人這麼多東西的。
可現在回憶起來才知道,原來關於他的事情,她一點一滴都記在腦海裡……
“蘇悠悠,我要去出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電話裡的男人,問話看上去有些誠懇。
但蘇悠悠也聽得出,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帶上自己和他出差的。
人們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凌二爺之所以會和談參謀長那樣的人‘交’好,說到底他們都是一類人。同一類,霸道的人。
如果他真的想要帶她蘇悠悠去出差的話,他絕對不會像剛剛那樣誠懇的邀請她。而是直接的說:蘇悠悠,我要去出差,我不管你有時間也好沒有時間也罷,都要陪着我。不然,老子就燒了你的那間破醫院。
可沒有。
凌二爺是用“誠懇”的語氣,和她說的。
這也就意味着,其實這個男人還有另外的打算。
他之所以會和她這麼說,也無非是不知道該怎麼和蘇悠悠開口,提出差的事情。
只是凌二爺不知道,若是他這一次霸道的帶上她的話,他們之間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偏偏,他沒有。
這,也就註定了,某些東西必然錯過……
“要去幾天?”面對這樣的凌二爺,蘇悠悠表現的極爲平靜。
平靜的,和尋常的她判若兩人。
“大概五天。”聽着電話裡蘇悠悠那平靜無‘波’的聲音,凌二爺的眉心微皺。
這蘇小妞,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一路順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對話,也變得這麼蒼白無力了。
這一‘交’談,蘇悠悠才知道,其實從她嫁進凌家開始,她和凌二爺的感情,已經變了味。
只是,她一直都不肯承認罷了。
“蘇小妞,你怎麼了?”他皺着眉,追問着。
“沒事。對了,你今晚還回家麼?”回家的話,一併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就是離婚手續什麼的,一次‘性’解決。
今後,不管他凌二爺是帶着別的‘女’人出差也好,度假也罷,都和她蘇悠悠無關了。
“不回了。我過會在辦公室裡收拾兩件衣服就出發了,這一次的任務‘挺’急的。”
“那你,早去早回。我,要進手術室了。”這樣的話,事情也比較好解決。
“那好吧,等我……”等我回來,我給帶你喜歡的東西。
凌二爺想要這麼說,可偏偏話還沒有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蘇悠悠突然的轉變,讓凌二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要回撥給蘇悠悠,想要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凌二爺,東西收拾好了麼?我們現在要趕緊出發了,飛機就要起飛了!”辦公室‘門’外,助理喊着。
“好,我馬上就來!”
還是,等到那邊再給蘇悠悠打電話吧。
這麼想着,凌二爺也果斷的收起了手機,然後急匆匆的提着自己收拾好的那幾件衣服,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只是離去的凌二爺並不知道,當電話被掛斷的那一瞬間,電話那端的‘女’人,淚如雨下……
這可以說,是她蘇悠悠第一段真正的戀情。
可還沒有開‘花’,就已經開始凋零……
收拾好情緒,走進手術室的時候,蘇悠悠已經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的手術服。身穿手術服的她,是她看起來最爲端莊的時候。換用顧念兮的話說,她也只有在穿上這一套手術服的時候,才人模狗樣的。
至於那一頭長髮,也被藍‘色’的帽子包的嚴實。除了那雙哭的有些微紅的大眼之外,蘇悠悠的大半張臉都被口罩所覆蓋着。基本上,看不出她是誰。
可進入手術室的時候,躺在手術檯上的那位病號卻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她。
“蘇醫生!”沒有在公共場合,‘女’人的聲音也不像是電視臺上的那麼的嗲怪。
“是你?怎麼又來了?”蘇悠悠掃了那個‘女’人一眼,眉心微皺。
如果不是因爲被口罩遮擋着,你現在可以看到,蘇悠悠的薄‘脣’被她的貝齒緊緊的咬着。
某些地方,已經被咬的發了白,看樣子,是快要破皮了。
因爲此刻躺在手術檯上的,就是今天早上還和某個男人一同出現在電視上的‘女’人。
也就是,凌母覺得即使千人騎還是比她蘇悠悠還有資格當凌家兒媳的林志淋小姐。
“還不是爲了《你是瘋子我是傻》的這部戲麼?那導演跟個瘋子一樣,要人家陪他,連帶個套子都不肯。而且沒想到他那麼老了,還命中率那麼高,這陪了幾趟,就懷上了。”‘女’人和早上出現在電視上的幾乎判若兩人,嘴裡爆粗不說,連儀態端莊的幾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這會兒,見到蘇悠悠二話不說,就開始褪下了‘褲’子,直接岔開,等着蘇悠悠手術。
看到這,蘇悠悠的嘴角又是一抹無力的無度。
原來在凌母的眼中,這樣的‘女’人都比自己好……
不過蘇悠悠臉上還帶着口罩的關係,所以她臉上的表情,都被很好的掩藏起來。不然,躺在手術檯上的‘女’人會很快的發現,也不會這麼急着催促蘇悠悠:“蘇小姐,你快點。我做完了,還要趕飛機呢!”
“怎麼這麼趕?做完最好是休息一段時間,這樣對你以後比較好。”剛剛墮胎,就急着去趕飛機,難道她真的不要命了?
“可是我要不趕着去,讓凌二爺跑了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有以後了。”
“你知道的,幹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傍大款。好不容易纔有這麼一次機會,我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話,就真的錯過了。”
“再說了。這一次要是我真的能成的話,那我以後沒準就是凌家少‘奶’‘奶’了。到時候,我纔不用再像現在這樣,需要到處陪導演,陪製片人了。”
林志淋躺在大‘牀’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但蘇悠悠從她的第一句話之後,就已經再也聽不見其他了。
因爲她從林志淋的口中聽到了這麼一句“凌二爺”……
原來,凌二爺這麼風塵僕僕的出差,是找了美人相陪。
怪不得,他問的那麼的“誠懇”。原來,他一切都已經算計好了……
一時間,蘇悠悠的臉‘色’變得很是蒼白。
豆大的汗水,不斷的從她的額頭上冒出。
而最讓蘇悠悠難過的,並不是她的心,而是此刻下腹上傳來的墜疼。
好疼,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