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的真相(1)
隨着蘇小妞在急診室裡呆着的時間越長,男人的脾氣越是煩躁。
正當男人找尋到一個新的發泄口的時候,這女人的嘴裡卻突然說出了一句讓這個男人有些摸不清頭腦的話來。
當下,凌二爺看着這女人的眼眸又深邃了幾分。
那樣的黑眸裡,好像正醞釀着不知名的旋窩。伺機,準備將面前的人兒給吞沒。
“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凌二爺當初做了什麼事情,用得着這樣的老女人來教訓自己?
今天,她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休怪他凌二爺不客氣。
他凌二爺今天大上午的就被蘇小妞給涮了,現在又看着她躺在急診室裡,現在他都快要炸開了。
現在竟然有人主動想要當他凌二爺的發泄口,他要是不順應了她的意的話,那豈不是太不給這個老女人面子了麼?
再者,他凌二爺可沒有說過,他不打女人。
惹得他煩心的女人,一個個的都照打不誤!
此刻,站在這女人的面前,凌二爺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那裡,指關節甚至因爲過度用力的緊握而泛白,周圍甚至能聽到骨頭髮出的細微聲響……
一切,一觸即發……
看着這樣凌二爺,主任又笑了。
她在這件醫院也算工作了好幾十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
所以,光是看着凌二爺這吃人的眼神就知道,這男人意圖將她當成發泄的出氣筒。
再者,其實主任也在這個城市紮根了多年了。
關於這個凌家,和這個凌二爺,她也早有耳聞。
特別是關於這凌二爺的那些,她更是清楚。
這凌二爺,當年可是特種兵出身。
所以,這男人的近距離搏鬥,絕對不是問題。
光是看這個拳頭這麼大,這麼的有力,主任就能斷定出,這男人這拳頭要是砸在自己的身上的話,估計骨頭都要斷掉好幾根。
若是現在自己真的說下去的話,沒準真的會喪命在這個男人的拳頭下。
換做是其他人,在對上這樣一個看似如同惡面修羅的男子的時候,早已丟盔棄甲了。
可那是別人,不是她。
有些話,她還是想要說。
因爲,她替蘇悠悠不值。
這蘇小妞好歹算是她的得意門徒。當年她初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是她一步步的帶着她,是她將蘇悠悠這個實習生,變成當今現在這城裡頭最有名望的婦產科醫生。
她,也算是親眼見證這凌二爺和她感情迅速發展升溫的過程。
那段時間裡,整個醫院的那些小護士,哪個人不是開口閉口的凌二爺。
她對這男人的瞭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這男人,確實是很出色。
如果,是當成情人的話!
他會體貼情人,他會說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他甚至還會作出許多浪漫的事情。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這個世界上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蘇悠悠偏偏選擇了一條,最不適合她的路!
那就是,當凌二爺的妻子!
一個人是好情人,但未必會是個好老公!
而凌二爺,就是這個樣子的。
從他和蘇小妞結婚之後,蘇悠悠的一切每天都在變。
她變得忍氣吞聲,變得自暴自棄,甚至連以前那些張揚而嫵媚,能風靡整個醫院的打扮都變了……
變得,連她這個一手將蘇悠悠拉起來的主任,都快要認識不了她了。
她本想,勸着蘇悠悠,讓她看開點。
可當每一次看到這蘇小妞接到凌二爺電話的時候那雙看似都被點亮的眼眸的時候,主任還是決定沉默。
因爲光是看蘇悠悠的眼神,她就能看穿了,這個女人即便是爲這個男人改變了這麼多,還是開心的。因爲,她深愛着那個男人。
可漸漸的,蘇小妞臉上的笑容也少了。
甚至,有時候她一點幾天都是悶悶不樂的。
剛開始,主任不知道這個蘇小妞到底是怎麼了,正打算給她做思想工作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碰上她宮外孕大出血了。
而緊接着,就是她和凌二爺的離婚。
這一切的一切,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其實,蘇悠悠能和這凌二爺離婚,主任是慶幸的。
因爲她覺得,這蘇悠悠離婚就意味着脫離那個讓她痛苦的深淵。
不過有些話,主任還是覺得有必要和這個男人說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凌二爺會聽不懂麼?”主任微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雖然在架勢上,他是比不上這個富二代官三代於一身的貴氣男子。可從年齡上,她可不輸給他。
“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給老子說清楚一點。”凌二爺向來就不喜歡這麼攆着藏着的說話法。
之所以以前會和蘇悠悠繞那麼多的花花腸子,不過是因爲他喜歡蘇小妞。
出了蘇小妞之外,其他人沒門!
“我是說,以前你不懂得珍惜蘇醫生,怎麼現在倒是突然惦記起她來了?”主任看着眼前那個叫器着,甚至狠着一雙眼作勢要撲上來,和自己決鬥的男子,又開了口。
不是她不怕這樣的凌二爺,而是她覺得有些東西不說出來,她的心裡真的不舒坦。
原本以爲蘇悠悠和凌二爺離婚之後,她很快的俄就會恢復以前那個青春四溢的蘇悠悠。
可沒有……
從離婚之後,蘇悠悠每天都跟孤魂一樣。
每天蒼白着一張臉,每天都是毫無生氣的微笑。
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是那個張揚肆意的蘇悠悠!
所以,主任決定今天難得見到凌二爺,再怎麼也應該將話給說清楚了。
他讓蘇悠悠難過,那她就算拼死也要爲自己的得意門徒討回一個公道。
憑什麼蘇悠悠離婚之後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凌二爺卻還要和以前的那麼意氣風發?
“你他媽的一個局外人,你懂什麼事情?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不珍惜蘇小妞了?”蘇小妞是她凌二爺一個人的,他怎麼可能不珍惜?
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要將蘇小妞變成一個拇指姑娘,裝在自己的口袋裡,每天都帶在身邊,想她的時候,就能隨時拿出來看一看,親一親!
當然,這也是他凌二爺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珍惜一段感情,憑什麼讓這個老女人給辱沒了?
“正因爲我是局外人,所以我纔看得見啊!”說這話的時候,主任無視身側叫器着想要撕咬自己的男子,自顧自的轉身看向不遠處還亮着的急診室大燈。“咱們老祖宗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凌二爺您在深陷在局中,又怎麼可能看清某些東西?”
主任的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吐字清晰。也像是,故意留給凌二爺一些思索的時間。
“他媽的有什麼話直說,老子沒什麼心情和你繞這些!”凌二爺也看向了急診室的大門,見那裡依舊大門緊閉之後,男人的眼眸又暗了許多。
那股子毛躁,又開始肆意的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凌二爺要直說是麼?那我,就直說了!”說完這一句的時候,主任總算將剛剛落在急診室大燈上的視線收了回來。這一刻,女人轉過身來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男子,冷凝着他問道:“你知道,蘇醫生現在的身體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差麼?”
蘇悠悠的身體差,現在是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
幾乎從前一陣子住院休假,再回來上班之後,蘇悠悠都是三天兩頭的頭痛難受。人家流行什麼感冒,她都能撞上。
到現在,蘇悠悠的身子已經明顯瘦了一圈。
甚至,連整張臉都瘦的快要只剩下那一雙大眼了。
“我當然知道……因爲流產!”其實,蘇悠悠現在的身子不好,凌二爺覺得自己也該付一半的責任。
要不是他當初不想要孩子的話,那蘇悠悠也絕對不能趁着他不在本地的這段時間,瞞着他到醫院將孩子給做掉了。
流產其實也是月子,這點凌二爺其實也懂。前一陣子談老大說小嫂子懷孕的時候,就買了不少書放在他的辦公室裡仔細的琢磨着,等着將來小嫂子剩下娃娃之後要給她好好的調理一番。那個時候凌二爺正好到他的辦公室去了一趟,撞見他趁着午休的時候還在看書,也就隨手抓了一本看了幾眼。
這些,就是當時從那些書上看到的。
當然,凌二爺也還記住了書上當時說的那些月子沒有調養好的病狀。
而蘇悠悠現在,一切都附和那些。
看樣子,流產之後蘇悠悠並沒有好好的調理。
一想到這些,凌二爺心裡就愈發的難過。
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有時候夜裡他甚至會不斷的回想,如果當初他趕到醫院看到蘇小妞已經將孩子流掉,不是狠心的將蘇小妞一個人給拋在醫院裡,一個人回家灌酒的話,那他們之間的一切是不是不會這樣了?
但不管這凌二爺怎麼的回想,怎麼的想回到當初和蘇小妞在一起的時光,他發現這些都是徒勞。
要不然,今天怎麼在和蘇小妞提出的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避而不答了呢?
想到這些,凌二爺又有些灰心喪氣。
而主任也在看到這個男人失落加失望的眼神之後,再度開口道:“是,是流產。可你有問過蘇醫生,她當初爲什麼會流產麼?”
主任的聲音,明顯的比之前尖銳了一些。
這樣的聲音在醫院的過道里,顯得有些沉悶。
讓周圍流動的空氣,也變得緩慢了下來。
而這樣的聲音,也同樣的刺激到了剛剛那個還沉醉在失落和懊惱中的男子。
當下,男人的黑眸裡是一閃而過的錯愕!
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漸漸的浮現……
到處他出差之前,蘇小妞是有些異常。
這樣的異常體現在,那些天他想要和蘇小妞歡愛,這個女人都是推拒的。就算有時候被他纏的沒有辦法,也像是應付式的和他歡愛。
每一次,凌二爺都感到不滿。
他多想,和以前那樣的酣暢淋漓?
這樣的不滿漸漸的累積,漸漸的醞釀,也漸漸變成了凌二爺心中的一根刺。
所以當知道蘇悠悠揹着自己流掉孩子,還提出離婚,甚至還住進了別的男人的家裡的時候,凌二爺果斷的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蘇小妞變心了。
所以,她纔不肯和他歡愛。
而這,也倒是了凌二爺放了手。
只是當今日這些再度被外人提及的時候,凌二爺才意識到了什麼。
好像,蘇小妞的流產,另有隱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悠悠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摔倒了還是……”
如果是因爲這些,迫使他們的孩子離開這個人世,如果是因爲這些,導致他誤會了蘇小妞,還輕易放開了蘇小妞的手的話,凌二爺發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一刻,男人原本垂落在大腿雙側緊握成拳的手,有些輕顫。
“如果是這樣,蘇悠悠不會那麼傷心。如果是外力的元素導致孩子沒有的,她不會那麼的難過……”說到蘇悠悠當時的情況,主任那雙佈滿了歲月留下的紋路的眼眸周圍,竟然紅了。
她,在爲那個會用最爲燦爛笑容面對世人,卻唯獨將所有的淚水咽在自己喉嚨裡的女人叫器不值……
聽到主任的一番話之後,凌二爺有些驚愕的擡頭。
如果是外力的元素導致孩子沒有的,她不會那麼難過……
這也就是說,蘇悠悠不是自己不要孩子的,而是……
而凌二爺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看向她的這一眼,更讓他吃驚。
剛剛還在和他凌二爺叫器的老女人,這一刻眼眸裡竟然也遍佈了淚水……
這意味着什麼,凌二爺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那些過往都已經成爲事實的今天,他再度聽到關於蘇悠悠的事情的時候,心比被刀子刺到了還要疼……
蘇小妞,你都瞞着我,經歷了什麼事情?
爲什麼,你不能親口告訴我,爲什麼你不能讓我和你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