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談逸澤的黑眸突然暗了一下。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顧念兮將呆在談逸澤懷中搗蛋的兒子給抱回來之後,一臉疑惑的看向兩個男人。
“小嫂子,就是撞了你然後逃逸的那個人,我們這幾天一直都在找她。不過因爲這輛車子是車牌是被人遮擋過的,所以就算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拍到了,還無法找到這輛車的相關信息。我們這幾天都在積極尋找和監控錄像中相匹配的車輛,一步步進行排查。不過目前感覺有點眉目了,卻有人在這個時候主動自首了。”
“她自首了?那就抓起來,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就行了。”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是看向身邊的談逸澤。
她知道,一般傷了她的人,她家談參謀長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的。
可她,真的不希望談參謀長爲她手染鮮血。
現在談參謀長那陰鬱的表情讓顧念兮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不是我想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我總感覺這人主動出來自首,另有貓膩。”許是察覺到顧念兮的不安,談逸澤回握了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另有貓膩?”
“是。在我們找了那麼多天,都找不到結果,她不出來承認。現在反倒是在我們進行排查的時候,她出來了。這難道不像是正掩蓋着什麼嗎?”當談逸澤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蘇悠悠抱着小橙橙從樓上走了下來,邊上還跟着如同幽靈似的,這兩天一直都跟在蘇悠悠的身邊的凌二爺。
其實凌二爺這兩天一直都擔心蘇悠悠會想不開,所以總是想方設法的陪在蘇悠悠的面前。就算是蘇悠悠一個人呆在臥室裡,他也會想盡各種方法,舔着老臉跟着進入蘇悠悠的臥室。
兩天來,他一直都是這麼度過的。
連顧念兮出了車禍,他都沒有時間去管。
直到現在,他才聽說了關於那場車禍的事情。
“談老大,撞了小嫂子的車是什麼款?”
“法拉利ff款,紅色的!”
“法拉利?”
聽到這的時候,凌二爺的眉心明顯的皺了一下。
談論了這場車禍之後,三個女人兩個抱着孩子,一個抱着狗狗,聊得不亦樂乎。
談逸澤和周子墨則被派到了廚房裡幫忙。
唯有凌二爺一人,站在大門處望着白雪皚皚的院子,目光悠遠……
因爲顧念兮之前看過撞到自己的人,所以這一天警方還請顧念兮到場,看看這個前來自首的女人是不是那一天的那個人。
顧念兮是在談逸澤的陪同下到來的。
不遠處的那個女人,身上確實穿着那天將自己撞到的女人身上的那件衣服。
可不知道爲什麼,顧念兮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特別是那個女人每一次看到顧念兮正在瞅着她,便慌忙別開臉的樣子。
按照道理說,是她將人給撞了,這人對顧念兮是有些愧疚。
可這並不等同於,她見了顧念兮就要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難道她顧念兮還會將她給吃了不成?
“小嫂子,感覺怎麼樣?是那個人對麼?”
警察局是周子墨的地盤。
之所以今天能讓顧念兮親自到場,其實也有周子墨的功勞。
他就是覺得他家談老大說的有理,爲了防止真正的犯人逍遙法外,所以他讓談逸澤直接帶上顧念兮過來認人。
“感覺像是,又感覺不像。”
顧念兮摸了摸到現在還貼着紗布的額頭。
“怎麼說?”談逸澤掐了掐她的掌心,鼓勵着。
“衣服是挺像的,但我怎麼感覺這人見了我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顧念兮的一番話,讓身側的兩個男人都點了點頭。
“這女的叫做沈鳳嬌,前段時間在這附近的食品加工廠打過幾天工,不過後來覺得這賺錢太慢了,所以後來又給辭了。”拿出剛剛吩咐人送來的資料,周子墨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信息。
“家庭背景?”談逸澤聽到這,又問。
“父母一輩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工,常年在外打工,沒有時間管教家裡的幾個孩子。”
“既然家裡沒有錢,自己也不賺錢,那她哪裡來的錢開得起這樣的跑車?”這有點前後矛盾了。
“她說是爲了結識有錢的朋友,所以到車行租來的。我剛剛已經吩咐了兩個人到她所說的那家車行去做調查了。”
“結果怎麼樣?”
“車行確認事發那一天那裡還真的租出一輛ff法拉利。”
“那輛車子有沒有明顯的擦痕?”
“排查過,那輛車子的前車燈前幾天剛換過,車身上也有幾塊擦痕。”
說到這的時候,兩個男人的眉心都明顯的皺成了一團。
這看樣子,像是天衣無縫。
但又讓人覺得,這些事情好像真的太過巧合了。
好像,經過什麼人刻意安排過的。
“談老大,現在這事情怎麼辦?”感覺這些事情有點亂,周子墨求救於談逸澤。
“案子先擱置,這邊也派人盯着這個女的,有什麼人跟她接觸的話,立馬給我回報。至於車子的事情,繼續暗中排查。不過這一次,要暗中進行!”
看了一眼顧念兮額頭上的傷口,某男人的嗓音如同暗夜中咆哮的獅子。
城郊的豪華別墅裡,女人見到男人歸來的時候,立馬跳到了男人的身邊,一臉俏皮的依靠在男人的懷中。
“老頭子,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就一天沒有見到我,那麼想我?”男人一伸手,把這副年輕的身子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好像有人說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喜歡二十歲女人的身段。
到了幾十歲的時候,他們仍舊喜歡二十歲女人的身段。
再有,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就開始嫌棄自己的老婆不主動,不會在自己的懷裡撒嬌。身材走樣,不修邊幅。
這往往,成爲他們離婚的理由。
而對於凌耀現在來講,眼前這個年輕的女人,幾乎滿足了他身爲男人的所有自尊心。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最終要的還是這女人就像貓咪一樣,總喜歡在他的懷裡撒嬌。這讓他身爲男人的驕傲,都被很好的滿足。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凌耀身邊的女人不少,卻唯獨專寵這一個,甚至還爲了她不惜和自己的兒子鬧翻的緣故。
“死鬼,一上班就是一整天,人家想要見到你都難。”女人怪嗲着。
其實她更想說,讓這個男人儘快安排她到公司去上班。
這能讓她儘快熟悉公司的業務的同時,還能儘快的掌握整個淩氏的最新動態。
到時候,也就是所有的計謀開始收網的時候。
“沒辦法,這兩天公司的事情有點多,你看我這不是過來陪你了麼?”說着,男人的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游走着。
“討厭,別一進門就對人家動手動腳的好不好?”男人的大掌開始遊走之時,女人的氣息開始變得不穩。但讓人詫異的是,女人臉上此刻的表情,卻和她所在的情況一點都不吻合。
她的眼眸,沒有一丁點的情yu,倒是犀利的鋒芒畢現。
這樣的女人,哪裡看得出有一丁點像是沉醉在愛河裡的女人?
“你就不是最喜歡我這個樣子麼?現在你說咱們是到牀上去,還是到浴室?要不然,沙發上?”
凌耀的眼眸裡閃爍着和他這個年齡不符的慾望。
“不要!人家現在沒什麼心情!”明顯,這個女人就是在裝腔作勢。欲擒故縱的把戲,她簡直是信手拈來。
可凌父現在是弦在身上,不得不發的情況。
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哄着:“我的小乖乖,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煩心的?”
將女人摟在自己的懷中,臉頰在她的臉上輕輕碰了碰。
不得不承認,凌耀也是遊走萬花叢中的好手。
光有着一副好皮囊不說,他如此的親暱舉動讓女人享受到男人適度的關愛。
很少,有女人能抵擋住如此的誘惑。
“老頭子,我前幾天不是跟你說我撞了人麼?你不是說你會處理好的麼?可爲什麼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果然,這女人也抵擋不住凌耀如此的架勢。剛剛還裝模作樣不想要理會他的樣子,如今她已經主動的將手環在他的腰身上了。
“就那點小事情,有什麼難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將事情都給處理好了。”
男人用略顯得有些粗糙的大掌摩挲着女人細滑的臉頰。
“那就好。老頭子,你都不知道人家這裡幾天整天都小鹿亂撞的,飯都吃不下。”聽男人已經給她處理好了一切,女人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
畢竟,在雲閣那裡撞到顧念兮,其實只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她很顧念兮!
是顧念兮害的她被迫改名,甚至離鄉背井,以一個活死人的身份藏匿在別人看不到的陰暗裡。
如今,她在恩人的指點下,終於有了出頭之日。
很快,她就要能再度重見光明。
如果就因爲那一天看到顧念兮之後情緒失控撞了上去,而將他們整個計劃都給打亂了的話,不只是她的恩人不會原諒她,就連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小傻瓜,有我在怎麼有人收拾的了你?你還是將你的那個心好好的放在肚子裡,好好伺候我就行了!”說這話的時候,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扯開了女人的衣襟,吻了上去。
看到這老男人將整個腦袋都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女人的眸子裡是一閃而過的厭惡。
不過很快的,這所有的不悅表情,都被女人深深的掩藏好。
如同蔓藤的一般的白皙手腕纏住了男人的腰身,她靠在男人的耳際道:“老頭子,今晚上人家想要去陽臺上做?”
“陽臺上?難道你不怕被路人看到?”
他們的陽臺可是露天的。樓下,可是過往的行人。
如果要在哪裡發出一丁點聲響的話,那豈不是在詔告全天下他們到底都在陽臺做些什麼嗎?
“我們速戰速決,好不好?”見男人還在猶豫,她便說:“人家都不怕被看到,你一個老男人怕什麼?要是你真的不想做的話,那就算了!”
說着,女人就作勢準備將他給推開。
而男人也在這一刻反映過來,將轉身準備離開的女人給抓了回來。
“誰說我不敢的?現在咱們就去!”說着,男人便將女人給打橫抱起。
“老頭子,太棒了!好久之前,人家就想要在陽臺上做一次……”
一直到女人和男人徹底的消失在這個豪宅的大廳裡之時,還不時傳來他們那些不堪的對話。
女人和凌耀一到陽臺上,就忙着開戰。
而此時,這豪宅裡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凌二爺?”
見到常常出現在報紙和雜誌上的那個男人的真人之時,這裡的傭人才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真的有着傾國的資本。
怪不得,那些雜誌會用各種奢華語句來描寫這個男人。
一開始,所有人還以爲那些都是報紙和雜誌誇大的手法。
但今兒個一見到凌二爺的真人才發現,原來並不是。
凌二爺的真人,是任何奢華語句所描繪不出來的美。
不過這男人今天的心情貌似不大好。
將車子停在門口之後,男人便大步越過傭人,朝着別墅裡走了進來。
“凌二爺,您到這來有什麼事情?”傭人大步追上去。
無奈,這個男人本身就高,邁出的步子又急。如此,傭人小跑才能追得上。
但對於傭人的提問,凌二爺一直都沒有作答。
只是步履匆匆,一直都在這個別墅的庭院裡轉悠,一點都不像是到這裡來拜訪的。
不過轉悠了一陣子之後,凌二爺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他,才停下了腳步,對身後跟上來的人問:“車庫在哪裡?”
一般來說,有人問你的時候你不回答,那是不禮貌的行爲。
更爲嚴重的是,有些人可能爲此開始討厭你。
但有一種人,卻能讓這些變得理所當然。
任由他做的再怎麼過分,你都只能在他的面前俯首稱臣。
無疑,面前的凌二爺就是這樣的人。
即便他的行爲不禮貌,傭人還是回答:“就在這邊。不過您是要找凌先生的車麼?他的車子停在後山坡那邊!”
傭人以爲,凌二爺是到這裡找父親的。
可凌二爺卻朝着傭人所說的車庫方向走去。
在車庫裡,裡面停着的車子讓凌二爺的眸色中躍起怒色。
紅色ff法拉利……
車前有一塊,明顯的掉漆。
那明顯,是碰撞到什麼東西!
和他猜測的,竟然不差分毫!
“該死的,那個賤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看到這,凌二爺再也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拽起邊上的傭人的衣領,提起來就問。
“凌先生剛剛回來,就和她在……”那污穢不堪的事情,有些人還真的難以說出口。
“在做什麼?”
凌二爺繼續追問。
但在見到傭人那鄙夷的眼神,便猜到他們正在做什麼。
丟下傭人,凌二爺直接朝着豪宅裡的主臥室走去!
凌二爺的到來,簡單而粗暴,且極具破壞性。
主臥室的大門緊閉着,凌二爺壓根就像是沒想到世界上有鑰匙這類東西,大腳直接上前踹了兩腳。
本來看上去堅固無比的大門,此刻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擺設。
沒過一會兒,門開了。
凌二爺大搖大擺走進臥室的時候,見大牀上乾淨而整潔,絲毫不像是有人剛剛在這裡呆過的樣子,轉身掃視了四周,發現陽臺上的兩個人竟然還在忘我的交纏,絲毫不將他的到來當成一回事!
那一刻,凌二爺怒了。
抄起邊上的椅子,就朝着那扇緊閉的陽臺門砸了過去。
兩相接觸的瞬間,玻璃門變成了一堆碎片。
到這一刻,交纏的人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男人迅速翻身做了起來,而女人則因爲過度的驚慌,分開之後就迅速拽過自己剛剛放在一邊的衣物,將自己的身體掩蓋,隨後迅速的躲到了老男人的身後。
剛剛那玻璃是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掉下來的,所以女人的臉被濺起的玻璃碎皮扎到了一小塊。
男人也一樣,不過他的受傷面積比女人要多,背上有好幾道傷口。
畢竟剛剛玻璃摔下來的時候,他是覆在女人的身上。
“宸兒,你瘋了麼?這裡是你撒野的地方麼?”
凌父以爲是誰闖入,還有些驚慌失措。
待看清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勃然大怒!
“我瘋了?我纔要問,是不是你瘋了!”暴怒的凌二爺就像是吃了火藥,隨時都有將他人炸傷的可能。
他的手上,還扛着個大花瓶。作勢,要朝着凌父和那女人所在的方向砸下去。
凌二爺的動作看起來危險係數很大,隨時都有可能要了面前兩個人的命。
於是,本來還以一個父親身份呵斥兒子的凌耀放軟了態度:“宸兒,你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聽爸一句話,把這花瓶放下。”
“現在你纔想起你是我爸了?當初聯合着淩氏所有的股東想要罷免我的職位的時候,你想起來你是我爸了麼?當你在我的辦公室裡因爲我反對這個賤女人進去工作,你打我的時候,你記得你是我爸麼?不,你不是我爸。我凌二爺,纔沒有你這樣丟人的父親!”
他跟瘋了一樣,一雙黑色的眼眸黯淡的看不出任何的光亮,那是隻有徹底被逼上絕境的人才有的。
“宸兒,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爲你好。我是你爸,我怎麼可能害你?”
不得不承認,在商場上叱詫風雲的男子,此刻竟然被兒子當面撞見這些事情,還被他逼到陽臺的角落裡,真的丟人丟的夠徹底的。
只是兩相僵持的他們並不知道,此刻城市的國際機場裡,一抹他們所熟悉的身影正推着一車的行李,慢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