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操練vs鬧出人命
打開了牆壁的燈,談逸澤站在整個亮起來的書房裡。
這是談建天在的時候,每天最喜歡待的地方。
整個書房,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設計的。
古色古香的雕花書櫃,辦公桌,連同書桌上的擺放也一如他還在的時候。
猶記得,當初沒有娶顧念兮的時候,他談逸澤每年也就回上那麼兩三次家。
每次到家的時候,都會被叫到這書房裡。
那個時候,談建天每次都會在這裡給他泡上一壺好茶,有時候也不說什麼話,就這麼安靜的一起坐着……
回憶起當初的那些情形,談逸澤的眉心微皺。
談建天之所以喜歡呆在這個地方,難不成是因爲周子墨說的那些東西有關?
可若是談建天知道的話,他應該不會將所有的東西攆着藏着纔對。
再說,舒落心都在這個家裡呆了這麼多年,比起他談逸澤在這個家呆的時間都要長。
在這麼漫長的時間裡,難道舒落心就沒有從書房套到什麼東西麼?
舒落心進談家門的時候,雖然沒有跟他母親那樣,明媒正娶,還辦盛大的婚禮。但談建天對於這個二婚老婆,也還算不錯。
至少這麼多年來,談逸澤還真的沒有看透談建天到底虧待了舒落心什麼。所以他也一直不能理解,爲什麼這舒落心會在談建天沒了之後搞出那麼多動作來。
但轉念一想,老三身爲警察,從他那邊得來的消息必定可靠。
那麼,霍思雨要挾着舒落心的那個玩意,現在應該在這個書房了?
想到這的時候,談逸澤的黑瞳對着這書房內的一切東西掃了一圈。
那忽明忽暗的黑瞳,讓人看不透他的思緒……
這個早上,談建天整個書房裡的東西,都被談逸澤搬出來了掃蕩了一遍。
只是每一本書都沒有放過他,卻沒有從這些書本里得到什麼。
無奈之下,談逸澤又開始翻騰着談建天的書桌。
書桌抽屜裡的東西,又是一個個給翻騰了遍。裡面不管是他談逸澤的出生證明也好,他和他母親的結婚證明也好,都完好的保存。當然,從裡面翻騰出來的,還不止這些七七八八的證件,更還有一張他談逸澤生生母的獨照。
那個時候的女人,時尚穿旗袍。
他母親氣質極好,粉色的旗袍在她的身上,沒有半點老氣,反倒讓她越發的端莊優雅。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不施粉黛卻堪比豆蔻年華的細膩。
看得出,那個時候還是和談建天恩愛的時段,照片上的女人脣兒輕勾。一雙漂亮的杏眼,滿是幸福……
這樣的女人,應該沒有人不羨慕吧?
家庭也好,孩子也好,那個時候的她榮寵於一身。
那個時代,也很少有這樣色彩光線的彩照。
看得出,談建天應該將它保存的很好,所以時至今日這張照片仍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其實,談逸澤也有些想要將這張照片給獨佔了。
畢竟,他腦子裡僅存關於母親的片段也很有限。
有了這張照片的話,以後他想念母親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看看。
只是,當他決定將這張照片收起來的時候,一番背面卻發現有那麼一行蒼勁有力的字:“吾妻施涵,吾至愛!”
七個字,讓談逸澤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了一番漣漪……
正巧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的顧念兮的聲音。
“爺爺,我老公大清早的是不是又去部隊了?”
她的嗓音,還帶着剛剛醒來的迷糊。
光是聽着這樣的聲音,談逸澤便能想象到,這個時候的顧念兮肯定是剛剛醒來,發現他談逸澤不在身邊,就匆匆忙忙的套上了外套,一邊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邊衝到了樓下來。
光是想到她那個迷糊樣,談逸澤的心裡就有些抽疼。
也因爲這樣,他貌似突然有些理解,當初談建天爲什麼會那麼突然的選擇退伍從商了。
一定,是因爲捨不得讓他的母親,每天都忍受兮兮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
可他也一定沒有想到,商界逃不開的就是應酬。
也正是這一次次的應酬,纔將他和施涵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看到他的車子還在外面,應該還在家吧。”
外面,對話仍舊在繼續。
“那我找找吧!”
顧念兮的嗓音裡,仍舊帶着些許的慌張。
這樣的嗓音,落進談逸澤的心裡,有些悶。
“兮兮,書房好像打開了,要不你到那邊去看看!”
在談老爺子的提示下,顧念兮扭頭也發現了那個被推開了一條門縫的書房,裡頭有光。而且,顧念兮也還聽到了從裡頭傳出的細細碎碎的聲音。
慢步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顧念兮一邊輕喚着:“老公?”
“逸澤?”
其實,顧念兮也不打肯定是不是談逸澤在書房裡。
印象中,談逸澤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到書房的。
畢竟,書房曾經是談建天最愛呆着的地方。
而談逸澤之前和談建天的相處模式,又不容許他們兩人靠的那麼近。
所以一般的時候,談逸澤都是因爲被談建天喊了去纔會往那頭走的。
不然,你絕對不會看到談逸澤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廚房。
所以,當聽着這書房裡傳出聲響的顧念兮,只是有些納悶。
談逸澤怎麼會到書房來了呢?
而且,他到書房裡又是做什麼?
帶着各種疑惑,顧念兮推開了那扇門。
只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顧念兮發現裡頭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了。
而推開門的時候,談逸澤就站在距離門不遠的位置。
他的突然出現,讓顧念兮有些吃驚:“你嚇死我了。”
輕推着男人的胸口,顧念兮另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那麼容易就嚇死,可不好!這證明,你的身體素質不過關,待操練!”
不得不承認,玩起這痞子調子,顧念兮還真不是這男人的對手。
你別以爲,談參謀長玩痞子調調只是嘴皮子功夫,這會兒他的手都直接朝着她的胸口襲來了。
大清早的,顧念兮剛剛起牀就下樓來找他,自然也沒有顧得上穿內衣,結果就這麼被他給偷襲成功了。
好吧,本來以爲和這個老流氓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她也應該早習慣了這個男人的猥瑣,臉皮更應該驚受得了這樣的考驗纔對。
可沒有辦法,這男人總能做出各種人讓人羞人的動作。
這手一襲上她的胸口,還各種調儻。
弄得,顧念兮到最後整個臉都比蝦子還紅了。
特別是他嘴裡頭的“操練”二字,顧念兮更覺得這個男人在“操”字的上頭咬重了語氣。
而且,顧念兮也知道,最近因爲她懷孕,她家談參謀長都好久沒有得到滿足了,這會兒渾身上下燥的很。
光是這麼調戲她,他的氣息就開始變得各種不穩定了。
生怕繼續被調戲下去,肯定能引起這老男人的極端反映,到時候當着衆人的面上演限制級可就可怕了。所以顧念兮趕緊拍開了胸口上作惡的手。
“大清早的耍流氓,不正經!”說到這的時候,顧念兮還掃了這書房一眼:“你這麼一大早,到這裡來做什麼?”
尋常不是最不喜歡這個地方麼?
怎麼今天一大早就往這裡頭擠?
難道他談參謀長就不擔心這會影響到他一天的心情?
只是掃了整個書房一眼,顧念兮又發覺這個書房其實和之前的沒有什麼區別。大到這個書房裡全部的擺設,小到書櫃上那些書本的排列順序。
既然一切都沒有動過,那剛剛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響,又是從什麼地方發出來的?
而談逸澤在聽到顧念兮的這一番話之後,談逸澤的眉頭悄然一挑:喲呵,這丫頭最近的定力還算不錯麼!
都這麼戲弄她了,談逸澤本以爲,按照她現在的迷糊勁兒應該將剛剛的那些事情都給忘記了纔對!
沒想到,她竟然還記着。
不過就算顧念兮記着也沒有關係,談逸澤就不相信,憑藉着自己超乎常人的記憶力還有動手能力,顧念兮還能找到半點他剛剛搬動過這個書房裡的東西的嫌疑。
不出預料,掃了一整個書房之後,顧念兮連一丁點異色都沒有。
“就過來看看而已!”發現顧念兮的臉上和尋常一樣沒區別,他索性攬過顧念兮的肩頭,將她帶着朝着書房外走去:“去刷牙洗簌,吃點東西吧。劉嫂說,你昨天的雞湯沒有喝進去,今天要是再不喝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各種威逼利誘下,顧念兮的小臉垮了下來:“老公,我都喝了好幾個月的雞湯了,能不能別喝了?”
“正確說來,應該是一個月零三天。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喝這雞湯,不過麼……”
後面的話,這男人並沒有一次性說完。
只是那雙黑眸裡跳躍着的光芒,讓顧念兮相信這個男人之後所說的內容肯定相當邪惡。
於是,她只能在各種憋屈中應承下來:“好了,我喝!我喝就是了!”
“這才乖!”得到滿意的答覆,談逸澤的薄脣輕勾。
兩人的步伐,也在這個時候邁出了書房。
當然,臨出書房之前,談逸澤的視線還若有似無的朝着顧念兮的那張書桌掃了過去。
剛剛,他將整個書房都給搬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唯有顧念兮那張辦公桌的那一塊,沒有找。
會不會,東西就在顧念兮那桌子裡?
可談逸澤轉念一想,這顧念兮的書桌也是談建天離世之後才搬進去的。
記得當時,顧念兮買來這桌子的時候還是他談逸澤給親自搬進去的。擔心收拾太多東西會累着顧念兮,當時還是他親手整理顧念兮書桌裡的那些東西。
所以,沒有人能比他談逸澤更清楚顧念兮這書桌裡都放了些什麼東西。
這也是談逸澤認定了,整個書房裡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藏着周子墨所說的那樣東西,唯有顧念兮的書桌不可能!
可都將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了,爲什麼還沒有見到那個東西?
這,實在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看來,他還是要找個時間和老三好好的聊聊才行。
帶着顧念兮離開這書房的時候,談逸澤反手一拉,將書房給上了鎖。
至於他母親施涵的那張照片,談逸澤最終沒有自私的將它留在自己的身邊。
談建天私藏了那麼多年的獨照,連他這個兒子都不捨得拿出來給他看一眼。
這足以證明,這張照片在那個男人心目中的重要性。
而母親,到死的時候,可能還盼着那個男人的玫瑰……
或許,讓那張照片留在屬於他們兩人安靜的角落,纔是最好的吧?
談逸澤帶着顧念兮離開了。
書房大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書房裡原本點亮的那盞燈也瞬間暗了。
而在這個恢復到尋常光亮的書房裡,窗外的陽光透過了淺藍色的玻璃窗,落在了顧念兮的那套書桌上……
“那你的預產期就是這兩天?”陰雨連綿的天,男人側靠在歐式沙發上。
那雙黑眸,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讓你很有距離感。
而這種距離感,是你怎麼也無法忽視的。
若是尋常人,肯定會這樣的疏離感嚇得退避三舍。
只是,施安安從來就不是尋常人。
她的身份,對於這個世人來說,就是一個迷。
而她的舉止,對於這世間的每一個人而言,更是無法模仿的女王範。
就算面對這樣的男子,施安安也沒有爲此而心寒。
當然,她面對這張撲克臉好歹都那麼多年了。
從最開始的倍感壓力,到現在的淡然處之,當然也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再者,若是她一直都那麼亞歷山大的話,恐怕現在也不能活着站在這裡了。
摸着比尋常人懷孕大了兩倍的肚子,施安安的脣角勾勒出一抹怎麼也都不像是從她的臉上露出來的慈愛弧度。
“嗯,就這幾天!我能感覺到,他們好像比之前活躍了!”
說這話的時候,施安安還能感受到她的手所到之處,都有不大不小的動靜。
“你說,要是超過預定時間出來,他們會不會被憋壞?”
輕抿着一端旁人送來的茶,男人悠閒的開了口。
但話音一落,就有一個抱枕朝着他這邊襲來。
“真不知道,念兮那丫頭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烏鴉嘴,真討厭!”
空氣中,女人微怒的聲音,讓這個氣氛變得活躍了些。
只不過飛來的抱枕,男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
又或者應該說,他像是沒有發現這個抱枕的存在似的。
但這話又有些不對。
因爲你可以看到,在這個抱枕即將觸及到他手上那杯熱茶的時候,他突然伸出的另一手,迅速的將這抱枕收入囊中。
沒有讓抱枕打到拿着茶杯的手,整個過程也沒有讓任何一滴茶水溢出。
如此簡單利落的動作,與其說他剛剛是沒有察覺到抱枕的靠近,還不如說這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就算準了這個東西的靠近速度和方向,然後伺機埋伏在暗中,在最後關鍵的一秒將它拿下……
這,纔像是這個男人的行事風格!
將抱枕拿下,隨意的丟在一側的老人手上之後,這男人又繼續品着茶。
“不錯,上等的碧螺春!”每次平常茶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會流露出一股子不同於尋常的慵懶。
一如現在……
一身最爲簡單不過的白色襯衣,領口微微敞開着。
喝茶的時候,你能看到這個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那本來犀利的鷹隼,褪去了尋常的冷厲。雖然仍舊沒有站在顧念兮面前時候出現的柔和,但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將尋常展露在他人面前的陰戾氣息都很好的掩藏起來,呈現出來的只有那一層若有似無的霧氣……
只是那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有些飄渺。
讓你,越發的捉摸不透這個男人。
有着剛烈的性子,卻偏偏愛好這儒雅的茶道……
很多時候,連施安安都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穿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發現,你越來越有當老頭子的風範了!跟爺爺一樣,都離開國內那麼久了,每年都還讓我帶茶葉回去給他……”
施安安雖說是談逸澤的大姨的獨生女。但她稱呼談逸澤的外公,卻是用爺爺兩個字。
因爲,施家總共也就兩個女兒。
龐大的根基,不能沒有繼承人。
除去不聽家裡人的勸說,嫁給了軍人的談建天的施涵,施家也就剩下這麼一個獨苗苗了。
所以,談逸澤的外公並沒有讓談逸澤的大姨出嫁,而是讓女婿入贅。
這之後,生出來的孩子還姓施。
並且喊施老爺子爲爺爺,而不是外公。
這本身的意義,其實一般人也能看得懂。
施老爺子,那是打算將施安安的父親當成親兒子對待,將來他百年之後,這盤大的施氏,也會讓他繼承。
所以,施安安的父親入贅當他們施家的女婿那麼多年,施老爺子對他嚴格要求,無非就是希望他能更上一層樓,將來在他百年之後能夠獨立的支撐起整個施氏。
只是,有些人卻永遠沒有能體會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正因爲施老爺子對他比較嚴格,這個男人感覺自己就像是施家的外人。甚至還覺得,他在施家人的面前擡不起頭來,更沒有了男性的尊嚴。
於是,這個男人在施安安五歲的那一年,出軌了。
出軌的對象,其實並沒有施安安的母親模樣那麼好,更沒有施安安母親的那般體貼。只是簡單的認爲,那個女人更讓他有身爲男人的尊嚴。
只是那個男人並不知道,打從一開始他的出軌對象就是看在他是施氏的入贅女婿纔看中他的。爲的,不過是施氏龐大的財產。
在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之後,她便三番兩次的挑撥他對施氏下手……
只是,施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半年的時間,一切都被揭穿了。
包括他們開始針對施氏的一切計劃,還有他的出軌……
當所有的事實都被施老爺子送到他的面前的時候,那個男人竟然當着老婆和丈人的面,口口聲聲喊着是他們施家人虧欠了他。
最後,這個男人更爲無恥的竟然還是選擇跟那個偷情的對象一走了之。
從那之後,施安安的母親變得沉默寡言,而施安安也就在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學會了不屬於她這個年齡層次的傲氣……
至於施安安的父親,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了。
不過聽說,在他選擇兩袖清風帶着那個女人離開之後的不久,那女人也和他攤牌說了:“我要的是你施氏集團入贅女婿的身份,如今你什麼都不是,你還覺得你有哪個地方配得上我?”
這之後,拋棄了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也跟着被拋棄了。
再後來,那個男人就沒有在德國了。
有人說,他已經回國了。也有的人說,他死了。
總之,各種傳言滿天飛。
唯一不變的,就是施家大宅子裡的人兒們變得越來越冷漠。
其實,很多時候施老爺子都會覺得,當初若不是經歷了父母的那一段,施安安當初第一次懷孕的時候也不會選擇將孩子給拿掉,搞的最後那個愛她愛的至深的男人離開了。或許,她不過是不希望再度讓自己的孩子面對她當初那樣的窘境罷了……
時隔今日,施安安再度懷孕了。
當她確定要一個人生下這孩子的時候,連施老爺子也有些震驚。
沒有父親的孩子,將來她一個人帶着會有多辛苦,這一點施老爺子是在明白不過了。
可看施安安當時認真的表情,還有她當時說的話:“我比任何一個孩子都清楚父親不在身邊的感受。所以我也有信心彌補這孩子沒有父親的遺憾!”
正是因爲這一點,施老爺子才同意她生下這孩子。
至於她的母親,從施安安父親離開之後,到現在都不問世事。
自然,也不會管施安安現在到底生不生孩子。
至於談逸澤……
好吧,施安安承認,面前這個男人的嘴巴確實惡毒了一點,但至少是這段時間裡最關心她的人。
雖然每次和她見面,他都免不了損她一番。
但每次他到這,還是會給她帶一些吃的和用的,雖然這些她施安安也不缺。但別人送來的,多少讓她這個孕婦心情好了不少。
掃了一眼剛剛談逸澤送來的那些嬰兒紙尿片,施安安再度決定原諒……不,應該說是無視這個男人說的那一番話!
“對了,念兮那邊沒事麼?難道我給她帶了那麼大的消息去,連一點反映都沒有?”說到這的時候,施安安的視線落在打開的電視上。
上面,還真播放着SH國際集團和顧念兮的某種淵源。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的猜測。
猜測顧念兮的這SH國際集團,到底是怎麼創建起來的!
“她這麼淡定,我反倒覺得她的身家應該不可估量!”施安安有些自嘲。
雖然說區域性集團與國際集團的對比,簡直就像是小巫見大巫。但她還真的不得不佩服顧念兮的鎮定。
要知道,SH國際發展到現在,所涉及的領域和財產總值,已經比龐大的施氏還要驚人。
這一個SH國際,可要比幾個明朗集團還要大。
就連她施安安這個見慣了大數的人兒,每次在看到SH國際的市場估價,都驚歎聲連連。
卻沒想到,這顧念兮都得知這個消息那麼多天,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而不同於施安安的反映,在看到電視上的那些報道之後,男人卻蹙起了眉頭:“那丫頭現在還以爲你就是想要幫她一把,壓根就沒有將這些當成事實!”
當然,談逸澤不是糾結顧念兮的不信任,這些只要他稍加和顧念兮說明,這丫頭還是會明白的。
他現在所在意的是,現在國內得到媒體對SH國際這麼大肆渲染,恐怕對顧念兮不是很好。
若是以前,顧念兮沒有懷孕也就算了,但現在,她懷着身孕還要承受那麼多的壓力,談逸澤很擔心她的身體。
於是,談某人在看着這些之後便決定了今晚回去給小叔公的身爲文化局局長的小兒子打個電話,讓他好好管管這些記者。
“沒當事實?不是吧,我那天不是已經說的夠清楚了麼?”
施安安一聽顧念兮的反映,當即有些急。
準備站起來,卻因爲肚子裡的某個孩子踹了她一腳,疼得她皺着眉頭。
“嘶……”
“沒事吧?”
“沒事,孩子踹了我一腳!”
“那就好,我還以爲你要生了!”說到這的時候,談逸澤又有些擔憂的看了施安安那個高挺的肚子一眼,說着:“這些你還是不用管了。兮兮那邊,我自然會跟她說明白的。不過你還打算,讓外面的那個人站多久?”
問出這一句的時候,談逸澤已經來到了這房子的落地窗前。
其實,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整個房子周圍的窗簾都是拉上的。
這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爲這個男人的身份不適合現在曝光,但也有施安安的一部分原因。
她,不願見到那個男人。
“這個就不用你管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看着辦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施安安示意身後的人推着她朝着臥室走去。
看着她的動作,談逸澤也知道這個女人是在下逐客令了。
於是,他的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剛剛被他拉開了一些的窗簾之後……
透過談逸澤離開的時候製造出來的這個窗簾縫隙,你可以看到樓下此刻站着的人兒,便是一身銀灰色西裝的駱子陽。
只不過,他的臉色並不是那麼好。
連同臉上的鬍渣,也貌似三四天沒有刮乾淨了,整個下巴都圍着一圈黑……
但即便如此,這個男人仍舊屹立在這房子的前方……
“舒落心,你終於來了!”
夏季的那場暴雨結束的三天之後,舒落心出現在了前段時間關押她的那座監牢之前。
當然,這一次她不是被關進來的。
而是……
通過層層獄警的把關,她終於帶着她準備好的東西來到會客室。
裡頭,霍思雨一身邋遢的走了出來。
再見到是她舒落心的時候,原本眼神呆滯的霍思雨眼眸突然蹭亮了。
這還是第一次,霍思雨見到舒落心,有種像是爲生命注入生的希望的感覺。
當然,這是因爲她這段時間在這鑑於裡,過着生不如死的牢獄生涯。
在舒落心離開之後,她的那間牢房裡又被關進去了一個人。
雖然這兩天天氣轉好,霍思雨的腿也不像是前兩天那麼疼了。
可被關進來的這個人,每天睜開眼睛一看到她就對着她霍思雨各種拳腳相加。
最先開始,霍思雨還會拼死和那個人鬥毆。
可每一次,她所得來的結果,便是那個人更加瘋狂的毒打。
到現在,霍思雨已經被打怕了。
而她的身子,現在還留着一大堆的青紫。
當然,被打的時候,霍思雨也清楚了一點。
那就是,這些獄警像是有意放縱那個人打她。
因爲每一次被毒打的時候,霍思雨當然不會傻傻的坐以待斃。
她會喊着叫着,希望別人來救她。
可每一次,她的嘶吼聲都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迴應。
到現在,霍思雨也漸漸的放棄了求救的念頭。
只是霍思雨所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幾天,談逸澤正好和這局子裡的局長“偶遇”,並且隨便的交代了一聲,讓他好好的“關照”霍思雨罷了!
想到當初顧念兮在這女人身上吃的虧,就算是要了這女人的命,談逸澤也覺得不爲過。
可談逸澤覺得,像是霍思雨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死了一了百了,還真的太過便宜她了。倒不如留她一口氣,讓她繼續在監獄裡頭受罪。
如果說是談逸澤一手造就現在霍思雨的苦痛,現在舒落心的到來便是對霍思雨的雪上加霜。
這一點,當下霍思雨還不清楚。
不然,她也不會再度見到舒落心的時候,眉開眼笑的。
“坐吧!”
掃了一眼那頭髮跟炒麪一樣油滋滋的霍思雨,舒落心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放到鼻翼間,想要阻隔那難聞的怪味道。
看着舒落心做的那些,霍思雨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不過眼下她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能逃離這個苦海,不管讓她忍受舒落心什麼都可以。
只是,舒落心的話讓她不悅的挑了眉頭。
“坐?舒落心,我要的是從這裡出去,不是你那些虛情假意的探望。最好你給我清楚這一點,不然你也休怪我無情!”
舒落心的態度,讓霍思雨突然心神不安。
難不成,這老女人並不是來弄她出去的。
“你也知道,自從跟談家斷了關係之後,我可以依附的力量就少了許多。所以這件事情不急,還要慢慢來……”
“慢慢來?你還要怎麼慢慢來?難道你都不知道,案子就要開庭審理了!在慢慢來的話,我就要成爲你的替罪羔羊了!”
霍思雨的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了些。
盯着舒落心的眼,開始展露她對這個老女人的恨意。
只是這一切,舒落心看在眼裡,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替罪羔羊?
呵呵……
那本來就是她舒落心所希望的。
這件商業泄密案,本身就需要有一個人爲此事情負責。
而霍思雨是這整件事情的參與者,讓她來頂罪,是再適合不過的!
再說,她舒落心也從來就沒有閒過,要將霍思雨這樣一個毒瘤留着!
“不慢慢來你想怎麼辦?我現在所能依靠的力量你也清楚,爲了你的事情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一個覺。再說,這個案子我已經找到負責審理的人了,已經開始爲你遞上相關文件。你也知道,這些東西的審理還需要一點時間。若是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的話,那就算我今天沒有來!”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還裝模作樣的轉身要走。
而霍思雨看到她起身的一瞬間,便如她願喊住了她!
“等等!”
“你說你已經遞交了相關文件?”
“是。可你不相信我!”
“也罷。你現在要怎麼死,都還掌握在我霍思雨的手上呢!量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一番話下來,兩人間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只是霍思雨沒有察覺到,舒落心那隱藏在陰影中的嘴角,勾勒着一抹詭異的弧度。
“我當然不敢怎麼樣了。你現在要是隨便和談逸澤說一聲,我豈不是要去見閻羅?好了,我們現在是在同一條戰船上,你也想太多。”說到這的時候,舒落心將今兒個自己帶過來的東西給霍思雨遞了過去。
“給,這些都是我給你準備的!裡面有換洗內衣,還有洗髮水什麼的。”舒落心說。
“你會這麼好給我準備這些東西?”
在舒落心遞來這些東西的時候,霍思雨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
相反,她還一直盯着舒落心看,就像是想要從這個老女人那鋼筋水泥鑄成的面具下看到點什麼東西。
但舒落心好歹也在豪門中長大的。
豪門裡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擅於掩飾自己的想法。
這也是,現在霍思雨沒能看透舒落心的原因。
“我這不是想要安撫你多等幾天麼?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就給丟了就是了!”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再度上演剛剛要離開的戲碼。而這一次,她的手上還多了一袋子東西。
聽着舒落心的話,霍思雨也有些動容了。
最近幾天,她連個送換洗內衣的人來都沒有。
一連幾天,身上的那身衣服穿了又穿,到現在已經散發出難聞的臭味了。
也正是因爲這一身的臭味,她每天都被同個牢房裡的女人毒打。
再者,還有她那幾天都沒有洗的頭。
癢,非常的癢。
再加上牢房本來就有些潮溼,現在她的頭髮每天都跟一盤炒麪一樣粘附在自己的頭頂上,讓她每天都過的狼狽不已。
所以,當看到舒落心給她送的這些東西的時候,她纔會心動。
“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接過舒落心送來的那些東西,霍思雨沒有忘記提醒:“記得,快一點將我給弄出來。要是我等不及的話,我真的會通知談逸澤的!”
“好,我知道了!”
又是隨口一說,舒落心便轉頭準備離開了。
只是舒落心轉身的那一瞬,嘴角上又是如此明顯的陰毒笑容。
還想告訴談逸澤,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記得回去之後洗一洗,我下次過來接你出去的時候,可不想從你身上聞到那個味道了!”
臨走之前,舒落心怕這女人沒有用那些東西,又提醒了一句。
本來,聰明如霍思雨,到這一刻該有所察覺的。
但因爲舒落心後頭的那一句話,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弄到最後,霍思雨也被糊弄過去了。
“知道了!”
沒等舒落心離開,霍思雨便提着那一袋子的東西離開了。
看着女人消失在另一扇門後面的背影,舒落心脣角勾起:“霍思雨,下次恐怕我們要來世再見了……”
原來,囊中之物也會落進別人的手上。
這一點,霍思雨也是今天才體會到的。
從舒落心的手上接過那些東西,霍思雨便打算回去洗簌一下了。
但沒有想到,她才提着那袋東西回到監牢裡,連自己都沒有打開包包看到裡頭有什麼東西,剛剛進去就被一個人給奪走了。
而奪走了她的東西的,正是這幾天時常欺負她的那個人!
“你幹什麼,快一點把東西還給我!”
“這些是我的東西,不是你的!”
“快點還給我!”
“……”
霍思雨幾乎拼盡了權利,和那個人奮鬥着。
可那個人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什麼似的,只伸手一推,就直接將霍思雨給推開了好幾米遠。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看在我們都是關在同一個監牢裡,你就把這些東西分一些給我吧!”
那人嘴上是這麼說,可她已經直接打開了包包,將裡頭的東西一件件的往自己的懷裡揣。
幾乎,就要將袋子裡的東西給掏空了。
再者,霍思雨也覺得各種不爽。
憑什麼她好不容易有那麼一點東西就要跟這個人分享?
難道她忘記了,前幾天她是怎麼毒打她霍思雨的麼?
虧她也好意思說什麼“同是天涯淪落人”!
所以,想也不想,站起來的霍思雨再度朝着那個人撲了過去。
這一次,霍思雨撞到了那個人懷中的許多東西。
所以,她開始怒了。
“你他媽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我跟你分享,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竟然他媽的還給連不要臉!”
這人說話間,伸手就朝着霍思雨的臉上掃了一巴掌。
但這些她貌似還覺得不解氣。
就在霍思雨還呆滯在原地的時候,她連拖硬拽的,就將霍思雨給拉到了角落裡。
又是腳,又是臉,又是胸口的,幾乎所有能抓爛的地方,這個女人都給霍思雨上演了一遍。
到最後,霍思雨實在被打的連一丁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任由這個女人往自己的身上招呼。
而收拾了霍思雨一頓之後,這個女人像是累了,便回到了剛剛原來的位置,將那些散落一地的東西,一件件的往自己的懷中揣。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你自己選的!”
“這些,都歸我了!”
“要是以後還敢跟我橫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霍思雨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屬於自己的東西,落進了別人的手裡……
淚水,從她的眼尾緩緩的滑落下來……
這天入了夜,談逸澤到家的時候,懷裡還揣着一包栗子。
這是顧念兮今天喊着要吃的,所以下班的時候,他也不厭其煩的將車子開到自己以前最不喜歡的鬧市區去,就爲了買她顧念兮想吃的東西。
當然,生怕這栗子冷了不好吃,談逸澤還一直將它放在口袋裡。
到家的時候,還不忘記伸手往自己的口袋裡一探,確定裡頭的溫度還夠熱乎之後,談逸澤這才下車。
“兮兮!”
“兮兮,你快給老子出來。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人還沒有走進大廳呢,談逸澤就開始喚着顧念兮。
不一會兒,他就看到一個圓滾滾的小身子朝着他跑了過來。
不過,這倒不是顧念兮。而是遺傳了老媽愛吃栗子性子的聿寶寶。
聞到這板栗的味道,聿寶寶這隻小饞貓就開始在他家談參謀長的腳底下轉悠着,還時不時對着談逸澤露出一兩個天真的笑容,意圖很明顯:我要好吃的!
“好小子,等你媽吃夠了,再賞你幾個!”
揉着聿寶寶的小腦袋瓜,談參謀長就給了這麼個答案。
聿寶寶一聽,當即小臉垮了下來。
好吧,他真的很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談參謀長親生的。
要是親生的話,爲什麼每次好吃的都是給老媽先吃,等到她吃剩纔是他聿寶寶的?
但談逸澤還沒有等到顧念兮的身影出現,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上面的號碼,談逸澤迅速的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兒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談逸澤這邊的黑眸已經瞬間變暗:“什麼,鬧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