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好,直覺好!”籠罩在夜風頭頂上綠油油的東西突然被掀了乾淨,就像出差回到家,發現隔壁老王正正光溜溜的睡在自家牀上,紅着眼把人揍了一頓之後,才發現走錯門了,那種從痛苦絕望到豁然輕鬆的感覺,別提多酸爽了。
“可以起來了沒?”舒安寧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來了,怒道,“不知道你很重嗎?”
“壓疼了?”夜風眉宇間皆是春風般的笑意,溫暖柔和的能把人溺死在裡面。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在替她整理衣服的期間,雖然被手指下如絲般柔滑的肌膚吸引,卻再也沒有想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急切衝動。
究其原因,是因爲舒安寧給他吃了定心丸,再也不用擔心夜雲是否已經先邁一步佔有了她的身體,而她以後知道真相會離自己而去。
“外公宴請的具體人數,我們還是聽聽外公的意見吧,如果老人家想大辦,我們私自決定了不好。”從情愛的牛角尖中鑽出來,夜風又恢復了往日的精明和善解人意,“再說,你上面還有父母呢。”
“以後我給外公養老,外公的事情不需要他們插手。”家醜早已被夜風發現,舒安寧也不怕他笑話,“我有足夠的資產讓外公安度晚年,不會動用別人的一分一毫。”
“你說的別人是指我嗎?”他貼着她的背,將她整個人攬到自己懷裡,聲音帶了酸也帶了心疼。
“寶貝。”
舒安寧沒有回頭,看着窗外的藍天,輕輕的應了一聲。
她覺的今天的夜風,懷抱非常的舒適安心,這麼被他摟着,睏意就能涌來,不像前幾天,只要他靠近就莫名的從心底排斥。
“我愛你!”夜風性感的脣吻着她柔軟的頭髮,不帶絲毫的黃色的念頭,兩隻手從她後面環過來,將她好看的小手抓在掌心,來回摩挲着她細長的手指,“我願意和你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恨,一起承擔身爲後輩該盡的責任。”
“我所有的一切你儘可使用,都是你的,你的,也還是你的。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你的歡喜和悲傷,我們共同面對。”
“謝謝。”這不算最美的誓言,舒安寧卻能感受到他說這些話時的真誠,如果說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
無論以後如何,至少他肯表態,比那些明明有能力卻吝嗇說一句大方話的人,強多了。再說,她有的是錢,別說養一個老人,就是再養十個,也完全不成問題。
最重要的一點,他名下絕大多數的產業,早在兩人領證的那天,已經過到了她的名下,她又怎會懷疑他的決心。
“不過,問問外公也好,萬一他想熱鬧,十幾桌人就不夠看了。”舒安寧回頭注視他清俊如畫的側臉,覺得他怎麼就這麼好看呢。
而如此英俊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公,對她癡情到可以犧牲性命的人。
她上輩子該不會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亂七八糟的想着,笑了出來,忍不住在他臉上又親了一口,因爲方雅和韓成的事情積壓的鬱悶情緒一掃而空,“夜,我會完全放下韓成,等他
傷口痊癒以後,我不會再關注他的消息,我們倆好好的在一起。”
又一個驚喜砸在夜風頭上,他幸福的暈乎乎,差點語無倫次,“真的?向陽是不是也踢走?”
得寸進尺!
舒安寧笑,嗔了他一眼,“別誰的醋都吃,向陽是我導師的兒子,他們父子倆對我都有恩。導師不用說了,你知道的,當初因爲我爸……因爲舒曉明,我丟錢又發燒,躲在橋洞裡渾渾噩噩,缺吃少喝,如果不是被導師找到,我不知道要迷茫多久才能清醒。”
“還有向陽。當初我年輕氣盛,仗着醫術高超,目中無人,得罪了上門求醫的某黑幫勢力,遭了綁架,要不是向陽奮不顧身的相救,你老婆早成爲異國的一抹孤魂了,哪還等到你來娶。”
夜風哀嚎一聲,趴在她肩膀上,有氣無力,“救命之恩什麼的,最討厭了!”
大哥有個救命恩人,所以多年執着不娶,而那人疑似是自己的老婆。
向陽對舒安寧有救命之恩,所以她可以拒絕任何男人的愛情,卻不能拒絕他的靠近。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舒安寧沒有跟夜雲一樣,一心想和救命之恩做夫妻。
“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舒安寧捏住他作祟的大手,笑話道,“你才最討厭,就知道欺負我。”
夜風嘿嘿傻笑,不疼,不疼!
再用力點更好,這樣就能證明現在的一切不是在做夢,被老爺子召喚出國的那段日子纔是夢,永遠不希望再出現的噩夢!
這邊兩人耳鬢廝磨,相親相愛,那邊夜雲卻如同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備受煎熬。
夜風離開以後,他摔完了房內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頹廢的坐在椅子上,身軀挺直,心,卻如同地板上的瓷器,碎成一片片!
“這是怎麼了?”穆慈站在門口,望着滿地的狼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一貫冷漠、從容、彷彿沒有七情六慾的大兒子失去理智,像平常人一樣摔摔打打?
“誰惹你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的找尋地板上的空隙,太好奇誰有這麼大本事了。
夜雲沒心情應付精力充肺的母親:“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不來怎麼能看到二十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瞥眼他冷硬的側臉,穆慈收斂下自己明顯看好戲的興奮表情,又開始裝心疼兒子的慈母,抹了把不存在的淚水,“你和你弟弟最近在搞什麼鬼?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兩人連家也不回,想一家人吃個團圓飯都不行。”
夜雲對她千百年不變的伎倆視若無睹,只吐出一個字,“忙。”
“再忙也不能不顧家啊。風那臭小子要陪女朋友,還能說的過去,你又沒女朋友,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不着家,生你兩個跟沒生一樣,哪像別人家的孩子……”
面前筆挺的彷彿標杆一樣的身影毫無預警的突然倒下,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精緻的妝容,嚇的穆慈驚聲大叫,“兒子!兒子!你怎麼啦?”
夜雲倒在地上,雙眼緊閉,嘴脣發白,鋒利的瓷器碎片割破他的身
體,流出鮮紅的血液,像搖曳的曼陀羅花,任穆慈怎麼喊也無迴應。
“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她不敢輕易的動他的身體,扯着嗓子大聲的喊人。
“夫人!”助理第一時間到達,發現昏迷不醒的夜雲和狼狽的穆慈,大驚失色,抱起夜雲飛奔而去,“我送夜總去醫院。”
也虧得他習有武術,不然還真抱不動。
穆慈顧不得臉上的不適,在後面追着喊,“小心點,他吐血了!”
又忙着給夜風打電話:“臭小子,你哥吐血昏倒了,快到人民醫院來!”
“什麼?吐血?”夜風嘴角抽抽,不知該說什麼了。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夜雲吐血必定是和自己一樣,都是因爲不甘舒安寧在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吐吧,多吐點纔好。
不都說好兄弟是有難同當的嗎,自己吐了,他不吐多不夠意思啊。
當然,這話夜風不敢對着穆慈說,再者,夜雲好歹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大哥,他也不可能沒心沒肺的因爲一個女人而對夜雲置之不理,頂多少帶女人去刺激他就是了。
“大哥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有事,放心吧,我現在就過來。”
“我跟你一起去。”舒安寧一句話,嚇得夜風臉色都變了,“不用。大哥估計是被底下不省心的下屬氣的,不會有有事。”
不動聲色的抹黑了夜雲一次,讓舒安寧以爲他是容易動怒的小心眼男人。
“外公生日馬上要到了,你趕緊的想需要邀請哪些人,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我很快就回來,乖啊。”
想法設法找理由不讓兩人見面,否則就完蛋了。
“不行!你大哥就是我大哥,他有事我怎能不去呢。”舒安寧拒絕他的“善解人意”。
“寶貝。”夜風拉長了語調,半真半假的道,“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大哥跟我是雙胞胎,我們喜好一樣,我怕他見到美好的你,一見鍾情,和我爭搶,我要防患於未然!”
這話,從夜雲到仁愛住院的那天起夜風就說過,並以此理由拒絕兩人見面,那時舒安寧只是一笑了之,現在嘛?
她眯起大大的眼睛,懷疑的道,“我很懷疑,是因爲大哥知道你不可見人的事情,你怕他說給我聽,才一次次的拒絕我見他!”
“沒有,真的沒有!天地良心!”夜風舉手發誓,“如果我做過對不起寶貝的事情,就讓我……”
“停!”她擡手在空中虛按,難得執拗道,“我就要去!”
她纔不信他的鬼話呢。
哪個理論說雙胞胎一定會喜歡上同一個女人 ,杞人憂天!
眼見阻擋不住,夜風哭喪了臉,小心翼翼的問一句,“寶貝,我如果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要我嗎?”
“嗯?”舒安寧雙眼冒殺氣,“果然有事瞞着我!”
“不是,我只是打個比方。”
“心裡沒鬼你打什麼比方,少廢話,快走!”
夜風欲哭無淚,誰來救救他,把這個女人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