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尹隨心是被餓醒的,身上蓋着條毯子,尹隨心知道肯定是秦稍端在她睡着的時候替她蓋上的。一看時間,已經差不多晚上九點了,從廚房裡瀰漫出一股濃郁的肉香味,這把尹隨心肚子裡的饞蟲全都給勾起來了。
尹隨心從沙發上起來,剛想進廚房看看,就見秦稍端端着一鍋湯出來了,那湯放在一隻漂亮的白色雙耳大肚陶瓷鍋中,就那麼一看,就極其的勾人。
尹隨心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湯。
秦稍端朝沙發努了努嘴,讓尹隨心好好坐在那,嘴裡道:“下次睡覺記得蓋條毯子,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尹隨心眼睛依舊沒離開秦稍端手上端着的牛尾巴湯,嘴裡不甚在意道:“不是還有你麼!”
聽了這話,秦稍端努力抑制要得意的往上翹的嘴角,取了碗和湯匙,舀了一碗湯擱在尹隨心面前,“小心燙!”
尹隨心笑嘻嘻的拍了拍手,感嘆道:“突然感覺有人給做飯好幸福啊!”
秦稍端笑了笑,那個笑容特別的意味深明,“覺得幸福待會就好好獎勵獎勵我!”
尹隨心撇了撇嘴,“你這不行啊,一點也沒有奉獻的精神,做點事就要獎勵,你要發揮老黃牛的精神!吃苦耐勞不求回報!”
秦稍端不樂意了,“怎麼老拐着彎說我老啊!”
尹隨心說:“我這就打個比喻,你較啥真啊!”說着她低頭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湯,瞬間,她的語言系統被嘴巴里蕩氣迴腸的味道弄得卡殼了,像被拔了電源插頭似的,忽然就沒聲了,大概有兩三秒的空白,然後,她朝秦稍端豎起了大拇指。
在秦稍端沉默而隱含期待的目光中,真誠的評價道:“要不你改行去當廚師吧,咱們開個飯館,你負責做菜,我負責收錢,怎麼樣?”
她這真沒說假話,秦稍端的手藝真不錯,湯很鮮美,一點不油膩,鹹淡正好,還很入味。咬一口,牛尾上細密如絲的肉質,嫩得心都會軟下來。
尹隨心說着,又開始喝第二口,然後是第三口,第四口……
秦稍端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直了直脊背,清了清嗓子,道:“其實吧,這也不算什麼,我這人吧,就是這點好,學什麼都是又快又好,以前在學校老師都不知道誇了我多少次了,我都基本免疫了……”
尹隨心一湯匙一湯匙的往嘴裡送湯,壓根沒空聽他臭屁。
一碗很快喝完了,尹隨心吧唧吧唧嘴,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牛尾巴湯,顯然沒喝夠。秦稍端又給她盛了一碗。
第二碗喝完了,尹隨心又眼巴巴的看着秦稍端,“老公,我還要。”
秦稍端被她那眼神和非常有歧義的話差點勾的把持不住,他極力按捺着蹭蹭冒上來的慾火,故作板着臉道:“不行,都喝了兩碗了,再喝待會就睡不着了。”
尹隨心指了指自己已經八個月的肚子,“不是我要喝,是寶寶要喝,對吧,寶寶?!”
像是迴應她的話一樣,肚子裡的小傢伙一連踢了她好幾腳。
尹隨心朝秦稍端挑了挑眉,“看吧,寶寶都開始抗議了!”
秦稍端走到尹隨心身邊,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尹隨心的肚子上,感受着肚子裡小生命的動作,他隔着衣服親了親尹隨心的肚子,故作一臉嚴肅的教育道:“這麼點小豆丁都開始幫着你媽對付我了,看出來了我不教訓你!”
尹隨心沒好氣的拍了拍秦稍端的後背,“不準嚇寶寶!”
話剛說完,秦稍端忽然站起身湊上去吻住她的脣。
尹隨心頓了頓,雙手攀上秦稍端的脖子,脣齒激烈的交纏間,兩人身體的溫度節節攀升……
做完之後,尹隨心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昏昏沉沉的,卻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睡,手臂枕着腦袋,背對着秦稍端,睜着眼睛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一個點兒。秦稍端給她擦完身子,立馬貼過去,伸手摸摸她微潮的頭髮,問:“媳婦兒,想什麼呢?”
尹隨心沉默了一會兒,沙啞着嗓音說:“不知道。”停了會兒,說:“我有點想我爸我媽了。”
秦稍端頓了頓,輕聲安撫道:“好,我現在就讓人給爸媽訂機票,明天你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咱爸咱媽了。”
尹隨心窩在秦稍端的懷裡,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帶着濃濃的鼻音。
秦稍端低下頭親了親尹隨心頭頂上的發,橫過胳膊摟住尹隨心,說:“是我不好,沒考慮到你也很想家,很想爸媽,等你生完寶寶我們就去徽州待一段時間。”
“真的?”尹隨心一臉驚喜的擡起眼,此刻那雙眼睛黑亮黑亮的,和黑珍珠一樣。
“媳婦兒,你得對革命同志至少保持點兒最基本的信任,不能一不高興了就把智商立刻拉低到和‘喋喋’一個水平。”
尹隨心問:“誰是喋喋?”
“我以前養的一隻王八……”話還沒說完,秦稍端就倒抽了口氣,尹隨心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下。下手可一點都沒留情,秦稍端疼的一張臉都皺起來了,他覺得自己的腰上肯定青了一大塊。
尹隨心叉着腰問:“說誰王八呢!”
秦稍端的身子往下縮了縮,將額頭貼在尹隨心的肩頭,嘴裡討好的說:“沒說媳婦兒,我說的是喋喋,它是王八!真的,還是隻母王八!不信你問我媽。”
尹隨心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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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稍端說的話就和聖旨似的,尹隨心第二天睜開眼果然看到了尹爸爸尹媽媽,樂的她抱着尹媽媽一個勁的樂。
尹媽媽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臉寵溺道:“小懶豬,都快當媽媽了,還和以前似的,一覺睡到中午12點,羞不羞?”
尹隨心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是我要睡,是寶寶要睡。”
見自己的寶貝女兒醒了,尹爸爸腳不沾地的忙着洗水果,這水果都是尹爸爸尹媽媽從徽州家裡帶來的,有桃子,有李子,有杏子,都是自家種的,純天然,沒打農藥,咬一口,倍兒甜。
尹媽媽笑着道:“屋前最高的那棵桃樹上的桃子最甜,別人來,你爸都沒讓摘,就一直唸叨着留給你,說你最愛吃桃子。”
尹隨心心裡一陣感動,接過尹爸爸遞過來的桃子,笑着道:“謝謝爸,我就知道爸對我最好了。”
尹爸爸笑着說:“和老爸還說什麼謝啊,只要你過的好,比什麼都強。”
尹隨心起身走到尹爸爸身邊,像小時候那樣挽着尹爸爸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努力睜着眼,不讓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流下。
尹媽媽打趣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愛撒嬌!”
尹隨心說:“我再大也是爸媽的女兒。”
說完這話,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廚房裡傳來‘叮叮咚咚!’的切菜的聲音,秦稍端在裡面做飯,尹爸爸伸長脖子朝廚房那張望了下,而後站起身,邊朝廚房走邊說:“稍端,我來吧!”
秦稍端將秦爸爸勸了出來,“爸,你和媽坐那陪隨心聊會心吧,她可想你們了,我做就行,又不是外人。”
尹爸爸笑道:“是啊,都是一家人!”
尹媽媽拉着尹隨心在另一邊說話,仔細瞅瞅她的肚子,又伸出手摸了摸,說:“比我那個時候懷你大多了。”
尹隨心這肚子確實比一般孕婦大不少,這才八個月,就和一般要生的孕婦差不多大了,看來這肚子裡的孩子營養補得挺充足。
“我和你爸早就想來了,這不這段時間你外婆身體不太好,就給耽擱了。”
“外婆的眼睛怎麼樣了?還是看不見嗎?”尹隨心一臉擔憂的問。
“哎,還是老樣子,估計好不了了。”尹媽媽說到這,臉上帶着些許無奈。
“把外婆接到京城來治吧,京城醫學發達,也許能治好也說不定。”
尹媽媽搖搖頭,“我和你外婆說過帶她來京城看病,可是你外婆說什麼都不願意,她這輩子沒離開過徽州,她也離不開徽州。我也找省內的眼科專家給她看了,專家說你外婆那眼睛要想恢復視力只能選擇手術,可是老人年紀大,可能承受不了那樣大的手術……”
聽完尹媽媽的話,尹隨心沒有說話,外婆都已經八十多了,也確實不能擔那種手術的風險,一旦失敗,那就只剩外公一個人孤苦伶仃了,這也是外婆不願意來京城的原因吧,她和外公兩人風風雨雨走過了大半輩子,感情一直很好,就算眼睛看不見,可是至少,她還可以陪在外公的身邊。
尹媽媽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趕緊轉移話題,“我就在京城一直待着,直到你生下孩子爲止,要不然我不放心。”
尹隨心開心的笑了,“好呀,老媽在這我求之不得了,好久沒和老媽睡在一張牀上聊天了。”
尹媽媽笑着說:“稍端怕是要在心裡怪我這個當岳母的了,我一來,就把她老婆搶走了。”
尹隨心被尹媽媽的話說的雙頰一紅,嘴上硬道:“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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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媽媽帶着尹爸爸尹媽媽去京城郊區一座很有名的寺廟去還願了,當初秦媽媽就是在這所寺廟求的籤,讓菩薩保佑他們秦家早點添丁,說來也巧,求籤的第二個月尹隨心就懷上了,秦媽媽自然高興,把這事和尹媽媽一說,兩人一拍即合非要去那所寺廟還願,尹爸爸也跟着一起去了,尹隨心一個人閒在家無事可做便讓秦稍端將她送到汪雨微那。
汪雨微的女兒糖糖現在差不多有十個月了,還不會走路,只會骨碌骨碌的爬,小丫頭眉眼長得很像老康,圓圓的臉像極了汪雨微,扎着個小沖天辮,看起來挺可愛的,此時,她趴在沙發上,似乎有些不高興,撅着屁股不肯搭理人。
“不吃是不餓,不餵了。”汪雨微把手裡的白粥連同勺子一起撂在桌上。而後轉了轉發酸的脖子,嘴裡抱怨道:“隨心,你是不知道,這帶孩子簡直要把人給逼瘋,你可不知道這麼個小東西多能折騰人,打死我也不生二胎了,就這麼一個都夠我受得了!”
尹隨心一陣無語,之前汪雨微還說她要生兩個孩子,最好一男孩一女孩,兒女雙全,讓那些沒有兒子的或者沒有閨女的羨慕死她,現在倒好,纔多長時間啊,又堅決不肯生二胎了。
“你也做點好的給糖糖吃啊,白粥她哪吃的下去啊。”尹隨心指了指那碗白粥開口。
糖糖六個月的時候汪雨微就沒再給她餵母乳了,開始餵奶粉或者粥之類的流食,用汪雨微的話說,她要再繼續餵奶喂下去,她的胸遲早得垂到肚臍眼那。
“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的,吃不下去拉倒!”汪雨微雙手抱胸,不悅的“哼!”了一聲。
好像知道媽媽生氣了,糖糖扭過來頭來看看汪雨微,等汪雨微擡着眼睛看向她的時候,她又把頭埋到沙發上繼續撅着小屁股不動了。
尹隨心大着肚子不方便抱孩子,便走到糖糖跟前,摸了摸她那軟軟細細的頭髮,柔聲開口:“糖糖,你想吃什麼?告訴乾媽,乾媽做給糖糖吃。”
糖糖瞪着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尹隨心,嘴角流着口水,也不出聲。
汪雨微站起身拿着杯子喝了口水,聞言,說:“你問了也白問,十個月了,除了亂哼哼,一個字都不會說,我就想不通了,我和老康那麼聰明的人怎麼生出了這麼個小笨蛋,我看院子裡別的孩子八九個月都會叫爸爸媽媽了。”
尹隨心在心底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老康聰明她還是信的,可是汪雨微這麼自誇真的好嗎?她是哪裡來的自信看出她自己聰明的?
“糖糖好像能聽懂你說的話。”說她笨的時候,小丫頭明顯有點不樂意,流着口水的嘴巴都不悅的撅了起來。
汪雨微不以爲意道:“要是能聽懂就好了!我就謝天謝地了!”
尹隨心懶的和汪雨微多說,徑直走到冰箱那看裡面還有哪些食材,竟然看到了一份蝦仁,想了想,尹隨心決定做一份蝦仁粥。
做好了盛了小半碗餵給糖糖吃,糖糖大口大口的吃着,倍兒配合,吃完了粥,她還滿足的打了個小飽嗝,對着尹隨心懦懦的叫道:“媽媽……”
尹隨心愣了愣,而後摟着糖糖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親了親糖糖的小嫩臉蛋兒,對着一臉豬肝色的汪雨微道:“我這乾女兒真給我面子啊,直接叫我媽,得,乾媽沒白疼你!”
汪雨微惱怒的想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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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是沒看見汪雨微那臉色,哎喲,笑死我了,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晚上尹隨心和秦稍端說起這事的時候,還捶着牀沿哈哈大笑。
秦稍端邊幫尹隨心揉腿邊一臉自豪道:“那是,我媳婦兒就是招人喜歡!”
尹隨心說:“這一點上,你還是很有眼光滴!”
秦稍端的手指落到尹隨心的大腿內側慢慢摩擦,目光曖昧道:“那是,我當然知道,媳婦兒裡裡外外的,我哪裡沒看過?”
尹隨心向外看了一眼,瞪了秦稍端一眼,低聲道:“秦稍端,我爸和我媽都在外面呢,你注意點影響啊!”
秦稍端說:“沒事,爸媽都是過來人,他們都懂!”說着也不給尹隨心說話的機會,直接湊上去吻住她的脣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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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稍端開着車剛出地下車庫的時候,他聽到了有人鏗鏘有力的叫了一聲,“哥!”
因爲車窗是開着的,車速又放的慢,所以這一聲他聽的格外的清晰,關鍵是,這個聲音,他挺耳熟。
秦稍端靠邊熄了火朝着聲音源看過去,不遠處一個結實英挺的年輕人跑了過來,他理着短短的板寸,臉上掛着充滿朝氣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渾身散發着陽剛之氣。
那一瞬間,秦稍端真的沒認出這個人是誰。
“哥。”周博濤摸了摸他那短短的圓寸頭,嘿嘿直笑,“我來就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看到你了,我真高興!”
秦稍端打開車門,走了出來,臉上毫不掩飾驚訝的打量着周博濤。
眼前的周博濤,用脫胎換骨、煥然一新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整個人比以前黑了不少,但也壯實了一圈兒,腰板兒挺得筆直,完全沒了以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眉目之間凝聚着一股渾然天成的英氣。
其實周博濤本來就長得挺好看的,只不過整天沒個正型,就知道賭博,遇到事兒就會哭哭啼啼,簡直就是一堆糊不上牆的爛泥巴。
可是現在,他除了黑點壯點,五官上並沒有變化,笑起來依然還是那麼傻里傻氣的,但氣質上卻和以前有着天壤之別。
有那麼一瞬間,秦稍端甚至想到了‘英姿颯爽’四個字!
他是真的真的沒有辦法想象他這個窩囊廢表弟能有一天變成這樣。
周博濤要看秦稍端半天不說話,自己笑得有點尷尬,“哥,你不認得我啦?”而後不知想起什麼,神情帶着愧疚和不安道:“哥,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呢,我知道我做了那麼混蛋的事,你生我氣也正常,那你揍我吧,揍到你滿意爲止,這回你使勁揍不用留手……”
秦稍端皺了皺眉,問:“你不是在甘肅嗎?怎麼跑回來了?”
周博濤抓了抓腦袋,道:“部隊每半年有一次允許回家探親的機會,所以我就想回來看看哥,看看大姨……我想當面親口和哥道歉,真心實意的道歉,哥,對不起!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現在真的改好了。”周波濤說着,非常正式的向秦稍端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哥,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揍我吧……”
秦稍端說:“我懶得揍你。”
周博濤嘿嘿直樂,“那哥是不是原諒我了?!”
對着小姨在這個世上的唯一兒子,秦稍端還是沒辦法真的去怪他,雖然想想他幹得那些事兒,還是挺來氣,可現在就有些懶得計較了。
秦稍端瞪了周博濤一眼,“你再怎麼認錯,我也不會把你從部隊放回來。”
周博濤急道:“哥,我沒那個意思。雖然我一開始,是挺想離開那的……我剛去的時候,每天活得跟在監獄裡似的,我也挺,挺怨你的,不過我現在知道,哥你是真爲我好。我現在想想自己以前,覺得自己真不叫個男人,現在才慢慢的開始有人樣了。我覺得人生就是得有追求,有目標,我覺得我待在部隊挺好的。而且,我也挺喜歡那的!”
秦稍端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博濤,這小子轉性轉的也太快太徹底了吧,還喜歡上部隊的生活了?!早知道這樣,就不想那麼多沒用的法子治他了,直接給他扔部隊裡得了。省力又省心。
周博濤傻笑着掀起衣服,指着自己的腹肌,“哥,你看,我現在身材可好了,這都是我練出來的,怎麼樣?”
秦稍端懶得看周博濤顯擺,不過還真得好好問問他這近半年的部隊生活,於是便道:“沒吃飯吧,走,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周博濤一聽好吃的,雙眼一亮,忙不跌的點頭,“好啊好啊,我想吃肉,我都好久沒吃肉了……”
在一家檔次不低的中餐廳裡,周博濤邊吃邊唾沫橫飛的給秦稍端講部隊裡的事,講起來就沒完沒了。
秦稍端一口沒吃,盡看周博濤在那噴口水了。
“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剛去的時候別提多慘了。一個新兵宿舍睡六個人,六個人擠一間屁大點的屋子啊,有時候轉身都轉不開,我操,腳臭味兒薰得我好幾個晚上睡不着覺。然後那幫人都瞧不起我,嫌我拖後腿,成天欺負我……哥,我那個時候真的恨死他們了!”
秦稍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拖人家後腿不挨收拾纔怪,送你去部隊就是去鍛鍊你的,你當送你去享福呢!”
周博濤撇了撇嘴,“那也太狠了吧,他們連臭氣沖天的內褲都扔給我洗,可缺德了……”
秦稍端使勁的憋着笑,“還讓你洗內褲?”
“是啊,什麼髒活累活都讓我幹,媽的,可欺負人了,我剛去那兒真是天天哭,都沒人管我。”
秦稍端皺了皺眉頭,道:“我可以想象你那個慫樣!慫不拉幾的!”
“哎,別,哥,你可別小瞧我!”周博濤挺了挺健壯的胸脯,“後來我就開始努力,等我成績上去了他們也就都不欺負我了,現在大家都是兄弟,一個個仗義着呢,我現在在部隊混得不錯!”
秦稍端明顯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嗯,真的,我要還混得那麼憋屈,我就真不是男人了,沒事兒了,你不用擔心我,後天我就回部隊了,我還會更加努力,讓所有人都看得見我的改變!”
先不說別的,就這番話說出來,秦稍端對周博濤,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這個表弟以前有多不中用,京城認識的人就沒人不知道的,如今卻有模有樣的,說話鏗鏘有力的,秦稍端意外的同時也感到很欣慰。
“哥,來,吃雞腿兒。”周博濤給秦稍端夾了一個大雞腿,然後放下筷子,一臉鄭重道:“哥,以前我不懂事,讓你操了不少心。現在我長大了,懂事了,我一定會在部隊裡混出個人樣兒出來,哥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開口,我萬死不辭!”
秦稍端忍不住樂了,“還會用成語了?不容易啊!別提什麼死不死的,只要你好好的,肯上進,別給我找麻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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