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參加完大朝會……身疲憊的回到家,大朝會上的禮節反正,讓人頭昏腦脹,不過終於可以美美地過個長假了。
還有十天就要到年了,朝廷各個衙門全部封印放假,直到正月二十才重新啓印,年假整整一個月,那些老家在外地的官員,都已紛紛趕回家過年,有些路遠的官員,朝廷還會有特別的照顧,根據不同的路程延長他們的假期,有的甚至有兩個月的假期。
細算起來,大宋雖然沒有雙休日,但全年的節假日一點都不比後世的少,除了這加長版年假外,平時每五天便有一個休沐日,同時每個月那些傳統節日都是要放假的,例如寒食、端午、七夕、秋、重陽等等。
前陣子刑部與三使司一起行動,根據兩淅路報上來的線索,將原來參與擠兌銀行的五大商家都處理了,這案子是當初趙禎下旨徹查過的,刑部不敢大意,由於涉案人的家產過於龐大,後來三使司也參與了進去,這回可把曾亮那個官油子笑壞了,經過轉手變賣,五大商家的家產共獲錢四百來萬貫。
按劉得星當初的估算,五大商家的家產加起,來絕對不會少於五百萬貫,但如今這些人涉案,變賣下來總是有些縮水的。
另外朝在銀行年底分紅得了一百十八萬貫,發行交子又得了二百多萬貫,合計起來年底國庫平白多收入超過了八百萬貫,不但三司使曾亮笑得全不擾嘴,連趙禎也可以長舒了口氣。
通常放年假時,朝廷都會額外給官員賜錢、綾、帛等物,花樣繁多,品種齊全,另外包括外衣內衣,汗衫抱肚、襆頭腰帶,鞋子襪子,應有盡有,高級官員還加賜貴重的貂裘冬衣。
有了幾百萬貫收入,加上西北形勢大好,趙禎也沒吝嗇,今年賜給的物品只多不少,安叔和二柱正指揮着小廝們把禮品從大車上搬下來,忘不不亦樂呼,二柱已和老家那邊張員外家的立春訂下親事,但要等許清大婚後,他才能成親,這是許安堅持的。
許清曾想過,等二柱成親後,也讓他象他哥一樣去開店,如今的山藥糕點店已經開了兩家……家由李震的孃親管着,東京這麼大,不妨多開幾家連鎖店,只是許安沒同意許清的提議,非要把二柱留在府上跟着他,大有把二柱培養成許家下任管家的打算,當初許清將大柱放出去,他就曾極力反對,在二柱的事情上,許清也沒再和他計較。
許清上到琴樓,長呼一聲,不等紅菱上來,就將頭上的官帽一甩,叉開大字躺進自己的虎皮躺椅裡。
紅菱看他一副挑完千斤重擔的樣子,抿嘴笑着去給他倒茶,說道:“許郎,是不是很累?”
“別提了,下次正旦大朝會我非裝病不可,這大象老虎都趕出來了,鑼鼓鍾馨、吹拉彈唱、沒完沒了,武大臣,勳貴外戚,外國使節,一個沒落下,擠來擠去,葬來拜去相公我這老腰差點沒折斷……”
紅菱見他說得好笑,嗔了他一眼說道:“許郎,你真是的,人家以能參加這樣的大朝會爲榮,你例好,埋怨個沒完,還要裝病,幸好沒被陛下聽去,否則又非罰你的俸不可。”
“愛罰不罰,他罰我的俸還少嗎?再罰這司農寺少卿我還不幹了,前次罰半年,這次罰三個月,說來這個官職今年一俸祿沒撈着,全被他罰完了,他再敢罰,我還真就到皇宮裡蹭飯去了。”
紅菱聽他一副怨氣沖天的樣子,笑得手上的茶差點沒灑出來,許清接過茶長汲了一口,接着說道:“以前聽人家說無官一身輕,還罵人家是吃飽了撐着說風涼話呢,如今才知道,這官還真不好做,特別是相公這種懶散的性子,這半夜爬起來去上朝,真能讓人丟了半條命似的。”
紅菱例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哪次上早朝,不是她千掛萬扯,有時甚至還得讓素兒她們來幫忙,才把他給弄起牀來,個郎還每次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天天半夜爬起來習慣了倒好,可這每隔三兩天爬起來一回,讓人真沒法習慣。還說什麼生物鐘都亂完了,總之名堂特多。
素兒小薇倆人在一旁聽着也直想笑,乖巧的上來幫他按摩,四隻柔軟的玉手在身上拿捏,讓許清舒服得直吐長氣兒。
“許郎若是真不想做這官,那就不做好了,你這數寒冬半夜起身去上朝,奴家瞧着也心疼。”
許清呵呵笑道:“現在不不是時候,過幾年吧,等菱兒你給相公生下幾個兒女來,相公到時就在家裡含飴弄孫好了。“
紅菱聽了輕啐他一口道:“許郎纔多大,就想要孫子了……“紅菱說到這自己羞得說不下去了。許清一把將她抱在胸前,哈哈笑道!”菱兒沒聽過嘛,有志不在年高,只要咱們多努力,爭取早生兒子,這孫子過它十來年不就有了嘛。”
說到這,許清掉頭對素兒和小薇道:“你們倆人也要努力哦,相公我大不了多兼幾個官職,多弄些俸祿,相公如今是獨苗兒,咱們爭取生一個隊的兒子,不,爭取發展出一個新的民族來,哈哈哈!”
許清越說越沒邊兒,紅菱抻手在他腰間軟肉一扭,讓許大官人的笑聲嘎然而止,換成抽涼氣兒。
他報復性有在紅菱那翹臀上抽了幾巴掌,把紅菱抽得全身發軟,這才接着哈哈笑道:“敢襲擊相公,菱兒你膽子不小哦,今晚瞧我怎麼收拾你。”
紅菱埋首在他胸前,許久沒也擡起來,許清輕輕撫着她的秀髮,轉開話題道:“小顏和小芹那兩個丫頭呢?”
“跑去找晏姑娘了,說是一起去看開封府的武舉比武。”
難怪進門這麼久沒見人影,今天是開封府初賽最後一天,將會決出前十名來,上次許清帶晏楠去看過一回,比賽場地就設在天寧寺邊一個禁軍校場裡,晏楠對這些賽事挺感興趣,上次就看得津津有味,小顏和小芹兩個也是喜歡熱鬧的性子,自己都跑去看兩回了。
“菱兒怎麼沒去看看,不是讓你多出去走動走動嗎?”
“奴家對那些打鬥之事不感興趣,就懶得去了,許郎放心,我讓家裡的護衛跟着她們了,不會有事的。”
“嗯,那就好,菱兒做事我放心。”其實許清自己對這些初賽也不怎麼感興趣,參與初賽的人太多,良莠不齊,大多數參賽者的戰力還不如自己,看着沒什麼意思,讓他期待的是明年三月的兵部決賽,相信那一定是一翻精彩的龍爭虎鬥。
過了一會,許安來找他商議年節送禮的事,年關在即,這些東西都得趕緊置辦才行,這年頭送禮比較講究,哪家送什麼的拜禮,數量多少,成雙成單都是有一定的規矩的,亂來不得,許清哪裡懂這些,他除了提供一個需要走訪的官員名單外,但兩眼一摸黑。
便是許安也拿捏不準,以前許家只是小門小戶,根本沒有和這些大官打過交道,他也缺少這方面的經驗,紅菱能說上幾句,但知道的也不多,三人大眼瞪小眼,這可爲難了。
“可惜樑玉姊姊回江南過年了,否則她一定不用許郎煩心,就能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的,奴家真沒用。”
這個例是真的,樑家是皇再,少不得要與官員打交道,對這些樑玉、肯定是清楚的,他含笑安慰紅菱道:“菱兒,不用這麼說,各人有各人的長處,玉兒處在那樣的環境,多知道一些也是正常的,你以後留心一下,還不是一樣慢慢就知道了。”
許清料想晏楠和清平也肯定不清楚,想了想對許安道:“這樣吧,安叔你先別急,我明天讓晏楠問問相府的管家,這樣有個旁例參考着,安叔你置辦起來心裡也就有數了。”
許安也正一臉慚愧,聽了許清的話,點頭應是便退下去了。許清看紅菱仍是眉頭不展的樣子,笑道:“菱兒,不用想了,不光你,我不是一樣不懂吧,咱們扯平了。”
“訐郎不用安慰奴家,晏姑娘沒有過門,這些家裡瑣碎之事,本就應是奴家來操持的,不應來煩許郎,是奴家沒有管好這個家,今天若不是安叔來提醒,奴家甚至沒想到這些事。奴家對不起許郎你。”
許清將她攬在懷裡說道:“菱兒你看你鑽牛腳尖了不是,咱們這是第一次碰到這些情況,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等今年有了經驗,明年不就好了嗎?這人無完人,不可能事事都懂,不懂咱們就去學,這樣就好了嗎?別因爲這些小事傷神了,瞧你這眉頭蹙得,瞧得相公一陣陣心疼呢!”
紅菱經他這麼一說也就想開了,抿嘴一笑道:“明年就不用奴家來操心這些了,到時有晏姑娘,有樑玉姊姊在,說不定還有個清平郡主一起,這些事輪也輪不到奴家操那份心。”
“喃喃?清平?你指望她們?得!你就等着看吧,我估計她們連你都不如。”
“相公別瞎說,姑娘家出嫁,這些父母總會教一些的,等她們過們來你就知道了。”
“好,咱們打個賭,若是來年她們自己知道操持,那就算相公我輸了,若是不懂,嘿嘿……”
紅菱看着他亂瞄的雙眼,趕緊跑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