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裡的監控看到蘭秋晨的身影,於是桑家人要求繼續查看監控,他們不相信小女兒在山裡憋得住不露面。
看在桑家山主的面子上,既然桑家大兒、及女婿要求查看監控,那就看吧。
把他們安排在一間監控裡查看,且不得帶手機入內。因爲民宿以及村裡的監控室要維護其他人的隱私,託小天后的福,來村裡度假的人不乏各階層的人。
於是,桑家大兒、女婿在監控室裡查看了兩天一夜,直看得頭暈眼花。
闊別多年,桑家二老在村裡逍遙自在得很,到處閒逛,遇到村裡的老人便入內嘮嗑幾句。村裡的老人認得桑家二老,對他倆的到來歡迎之至,盛情款待。
在村裡待了近一個星期,吃的喝的皆出自村裡。不知是否心理作祟,二老覺得身心輕鬆舒爽了不少。
說實話,若能找到小女兒,他倆打算留在山裡養老了。
有他倆在,或能修復小兒女和老大、老二之間的關係。都是血脈至親,何必鬧成這樣?蘭溪村是山好水好,種出來的農作物不僅有獨特的口感,還健康。
都是一家人,有福共享,將來纔能有難同當。老三鮮少接觸外人,不通人情世故,還需做父母的好好教導。
然而,看了兩天一夜後,桑遠和尚雲舟徹底放棄了。
“沒有!”桑遠頭昏腦脹地雙手搓臉,“我一直查到村裡安裝監控的那個月,不見她出來過……”
太不可思議了,老三真能憋,近十年以來連村子都沒來過。
事實證明,老三從未來過村子,桑家人想爲難村裡人也找不到理由。想找蘭家人的麻煩,可桑家二老堅決不允許。小女兒有多頑固,做父母的心如明鏡。
就算老三真的出事,肯定也是她連累了蘭家小女兒。
對方不找自己麻煩就算了,哪能反咬一口?當初老三剛回村裡,多虧蘭家小女兒照顧。如今她避而不見,是惱了兄姐之前爲了明哲保身對她棄之不顧罷。
父母來都來了,近十年沒見,小女兒竟能狠得下心避而不見,讓二老傷心得很。
老兩口憑着記憶來到桑家山頭的位置徘徊,愣是找不到記憶中那座山的入口。最後,二老聽從兒子、女婿的建議,在尋找她的過程中因過度勞心而“昏倒”。
動靜鬧得有點大,至少村裡所有人都知道了。
如果老三仍在村裡或者躲在附近,肯定會有所耳聞。莫拉跟去醫院看過了,二老啥事都沒有。由於桑遠給的錢多,醫院配合着給了二老一間獨立的病房。
然後坐等某人主動送上門,結果等了一天一夜,愣是看不到某位孝順孩子前來探望。
桑遠這回是真的惱了,讓尚雲舟在醫院陪着二老,他到當地警局報案說自己妹子失蹤了。警局一查他口中的失蹤人口姓名,喲,是小天后的家人到了。
可那又怎樣呢?
由於之前陸續有狗仔、有劫匪去桑家山鬧事,她的律師早就提醒過了,不準向任何人提供她的居住地址,有什麼問題可以找她的律師談。
於是,桑遠拿到警方提供的手機號一看,喲,姓龍!他一陣頭大,
老三跟龍叔認識,龍叔本就不好相與,聽父母說他推薦一位子侄當她的代言人。都姓龍,還是個口才懟死人的律師,能從對方口中問出她的下落纔怪呢。 果不其然,龍煜接到他的電話,爽脆道:
“她到別處雲遊靜修去了,特意囑咐,不管誰問她的下落都不要提。尤其是她的血脈至親,除非有至親亡故……”
“姓龍的,你什麼意思?”桑遠氣得臉青。
“字面的意思,桑先生,”龍煜好心提醒他,“桑茵突然痊癒,必有蹊蹺。而她的護身符已經毀了,據阿桑分析,桑茵找不到她,只怕會把怒火發泄到你們夫妻身上。
用你們的不幸遭遇來逼她下山,所以你們自個兒小心點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什麼叫不幸的遭遇?能逼那冷心冷肺下山的,除死無大事。桑遠的臉色煞白,腦子裡亂糟糟的,額頭微微滲出汗漬來。
這位龍律師的話敲醒了他遺忘多時的記憶,想起當初他和老婆上山找老三的情形。那時候的老三確實有點邪門,不過時日久了,讓他忘了那一幕的可怕。
同時聯想到妹夫尚雲舟,當初老二癱在牀上時,這男人對她有多決絕,桑家人是清楚的。
眼下桑茵雖然痊癒了,名下已無資產。
她的存款早在治病時花光了,正因如此,尚雲舟才堅決跟她離的婚,並且很快再婚。他見過那女人,長得千嬌百媚的,還在次年給妹夫生了雙胞胎兒子。
他曾經在其他場合見過這位妹夫,手攬嬌妻,懷抱嬌兒,春風得意得很。
爲何老二痊癒不久,與他談了一次話就立馬回去離婚了呢?
桑遠越想越心寒,之後無論尚雲舟怎麼勸說要報警,要把事情鬧大,他一概不參與。有一次,他避開尚雲舟把龍家的話告訴爸媽,結果被一頓訓斥。
“彎彎爲什麼恨你們?”桑國平恨鐵不成鋼地戳着他的額頭,痛心疾首,“就因爲當初她落難,你倆只顧自家安穩要把她送到一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
眼下,且不說他們看不出老二的康復有什麼不妥,就算有蹊蹺,一家人難道不該給予她更多關愛與耐心嗎?
等到她想說了,自然會把一切和盤托出。
身爲至親,有什麼疑惑大可選個恰當的時機找她問清楚。否則,惡意的揣測不僅會傷了老二的心,導致事情惡化,更傷了手足之情。
“你要記住,你們是親兄妹,手足同心,其利斷金……”
這些話,不僅莫拉聽得膩味,就連桑遠也聽得心不在焉。
當年一家人分享老三賺來的財富,老二非要佔大頭時,父母也是這般勸他的。老三孤家寡人可以不在乎,他有家有室,有妻兒要養,憑什麼總要他讓?
以前出於孝道,老三又不吵鬧,財權又全部掌握在老二的手裡,他不得不退。
眼下事關生死,他再聽父母的話纔是真的傻。
於是找個理由,說妻子身子不舒服,孩子無人照顧得立馬趕回去。就這樣,桑家人匆匆地來,匆匆地走,僅給蘭溪村的人留下一點談資。
莫拉盯着他們離開,沒留下一點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