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是說跟你們在一起毫無意義……”生怕弗羅拉誤會,他歉意地望向她。
“不必解釋,我懂。”弗羅拉微笑道。
夫妻多年,離婚多年,她早已放下這段關係。現在的她能心平氣和地,與這位曾讓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前夫商討公事。
“以後不管什麼情況,若你需要,我們都在。”弗羅拉心無芥蒂道。
以前孩子年幼,夫妻倆對自己的認知仍是普通人,對所謂的邪惡勢力自然是有多遠離多遠,纔會極力反對他出去冒險。
眼下,大家都是對敵經驗豐富的人了。
除了盧卡斯和莫德,其餘成員都能心無旁騖地修煉,那是因爲有這兩人,甚至有無數像他倆這樣的人在爲大家抵擋黑暗的侵蝕。
欽佩之情,滔滔不絕,兒女情長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而僕人組的主要職能是種地,朝夕相處的,唯有和睦才能工作愉快。看到她們一如既往的敬業,沒讓外邊的瑣碎事影響工作熱情,桑月放心地離開莊園。
剛回到桑宅客廳,瞬時一股涼意遍及全身。
她踏出臥室,立馬感受到一陣陣的暖意,可見室內開了地暖。蘭秋晨的修爲有所增長,身軀已經不受氣候的變化影響,開暖氣是爲了保證家電正常運行。
還有一些小動物怕冷,每年冬天都要跑到屋裡取暖。
九龍闕的結界不曾阻攔四季的變化,她設定的,並且還能上網。
以前常在網上看過一些段子,說什麼給你幾百萬,有手機有網絡,能不能獨自在山裡的宅子住三年?能,簡直太能了,她和阿蘭絕對能住到讓對方破產。
來到一樓客廳,打開大門,霎時入目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瞧瞧掛在牆上的日曆,12月底,難怪……蘭泉臺這個地區雖說四季分明,冬日卻極少下雪。她這次出來得剛剛好,趕上本地難得一見的雪景。
阿蘭不在家,她最喜人間煙火氣,此刻正在民宿那邊與大傢伙吃火鍋。
龍煜也在,嶽青桐、洪迪也都在。
並非他們經常偷懶,偶爾一兩次而已。家中長輩都在這裡,能偷得浮生半日閒很不容易。
桑家山的狗狗們被放養了,活動範圍仍在蘭溪村和附近的山林。
她這個主人時常不在,阿蘭也不是經常在家,與其拘着它們不如放養,愛去哪兒便去哪兒。反正到哪兒都有飯吃,而這裡的異人們對它們的肉不感興趣。
口腹之慾不大,偶爾叫一兩次外賣與衆同樂是極限。
噹噹和闆闆恢復普通獒犬的姿態,可食量不變,仍由盧卡斯那邊提供食材,再由阿滿傳送到家餵它們。這種狀態持續了多年,大家都習慣了,無人嫌煩。
當然不嫌,無論誰遇到麻煩需要它倆出場,它倆可從來是盡心盡責不耍脾氣的。
同樣是夥伴,同類之間或許互有嫌棄,可對於不能說話的毛孩小夥伴,大傢伙只有喜愛,沒有嫌棄的道理。
散開的靈識,在自家山頭巡視一圈。
意外地看到茶園旁蓋起了一座亭子,龍煜叫人進來蓋的,分別從龍植基地和民宿叫來懂建築的人才。當時桑月在專注修復功力不便打擾,於是問了阿滿。
阿滿聽罷理由,便同意了。
在外人眼裡,正主不在了,繼承者開始大搞建設把家裡收整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這很正常。
建亭的時候,蘭秋晨也在旁邊比劃着出主意。都是異人,建一座亭子僅需一天便能搞定。由此可見正主真的走了,把偌大一座靈山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亭子建好之後,屠夫便從自己的空間裡出來,坐進去開始修煉一直到今天都沒出過關。
不進宅子修煉當然是爲了避嫌。
阿桑雖然在莊園,可蘭秋晨仍住在桑宅,多有不便。
而在白家山,屠夫也是在山裡選一處葉繁葉茂的清幽林間靜修,習慣了置身大自然通達天地的修煉方式。
桑家的山邊種有好些茶樹,算不得正規的茶園。
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叫法,既然果林叫果園,菜地叫菜園,那種茶樹的地方當然叫茶園。
自家地盤,愛怎麼叫怎麼叫。
把亭子建在那裡,倒不失爲一處視野開闊風景清幽靈秀的好地方。
桑月沒打擾屠夫,收回靈識,起身到林子裡的雞棚捉雞和摸雞蛋。好傢伙,摸了滿滿一筐。瞅見附近的草叢裡還有便索性把小竹筐變得更大些,繼續撿。
自從阿蘭回來,就開始重整雞棚,繼續養雞鴨鵝。
讓桑月撿了現成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廚房裡的調味料應有盡有,省事得很。山裡的生活雖然單調,勝在自由了無牽掛,乾點什麼活都是爲了滿足自己。
同時讓身邊的人也能安樂無憂,這種生活她沒有不滿意的。
但慣性使然,等焦香的烤雞、溫熱的清飲被端上三樓客廳的桌面,打開電視機時,她很順手地又打開光幕尋找家人的氣息……
桑國平和李瑜恢復五十出頭的年紀,恍然覺得人生重來了一遍。
親眼看着兩個女兒手足相殘,拼得你死我活,本以爲自己老兩口會被氣死,遺憾的是並沒有。彷彿當時就氣了一下,身上的凝實有力把一切悲傷沖淡了。
那天晚上,是老兩口扶着大兒子和兒媳婦回家的。跟他倆相比,兒子、兒媳婦老得彷彿下一刻就能嚥氣。
至於他倆的哭求,二老無能爲力。
老三翅膀硬了,殺了親姐之後順道跟父母家人斷絕關係。她不會再回來,他倆做父母的只是凡人,上哪兒去找她幫兒子、兒媳婦作法?
去蘭溪村?
那忤逆種還在不在那兒暫且不說,據說蘭溪村如今邪門得很,經常有古古怪怪的人出沒。連本村的原居民都不敢回去祭祖,生怕在半路失蹤,有去無回。
儘管如此,兒子、兒媳婦依舊不依不饒,整天哭求。
由始至終,他倆沒敢讓自己的孩子過來探望,生怕連累孩子入了老三死對頭的眼。桑國平和李瑜聽着兒子溫言安慰電話那頭的兒女,一再表明自己很好。
掛了電話之後,看到父母一臉失望地看着自己,桑遠的神情略不自在。
他或許不算很孝順的兒子,但絕對是個稱職的好父親。
寧可自己夫妻扯着親爹媽一同面對危機,亦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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