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冷酷而陌生的男人聲音,就像是一盆冰水,無情的將她全身淋了個溼透。
陸吉祥錯愕不已。
她仰起頭,滿臉震驚的看着他:“哥……”
冷錚的反應很沉靜,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刀削般的冷峻容顏,一雙深黑的眸,就像是寒霜般的毫無溫度。
“咳!”
這時候,阿狼終於回過神。
“冷先生,這是個誤會。”他說着話,一邊走上前,準備將女孩兒從男人的懷裡拽回來。
奈何,陸吉祥抱得很緊。
“不,你就是哥!你就是哥!”
她固執得讓人頭疼,雙手緊緊地箍着冷錚的腰身,整個人都像是要擠進了他的懷裡。
冷錚的臉色不大好。
“小姐,請你自重!”
這是在青龍會的地盤上,所以他忍耐。
如若換了平時,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阿狼也是頭疼得很。
他拽住陸吉祥的手臂,試圖將她從冷錚的身上扒拉開。
可是,陸吉祥偏偏就不肯撒手,她抱得很緊,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冷錚有些微的動怒傾向。
他忽然伸出了手,一把揪住陸吉祥的後衣領,準備將她生生拎起來。
女孩兒一聲尖叫。
“怎麼回事?”
霎時,威嚴冷沉的聲音溢來。
阿狼急忙轉過身,恭敬道:“三爺,陸小姐認錯人了,一直抱着冷先生不願意鬆手。”
“噢?”
廖易風挑了眉。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精明的眸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
冷錚看到廖易風出現了,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三爺。”
他恭敬的喊了一聲,任由懷裡的女孩兒抱着他。
“這是怎麼回事?”廖易風看着他問道。
冷錚皺眉,低頭看了眼懷裡的丫頭,臉上的表情很冷酷:“三爺,這位小姐認錯人了,麻煩您給她解釋一下,我今天是帶着誠意來的,關於您在碼頭上的那兩批貨”
“哎!”
還不等冷錚把話說完,廖易風擡手阻止了他。
“貨的事,我們先不談。”廖易風說道。
冷錚聞言,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阿狼!”
廖易風出了聲,指了指摟着人不肯撒手的陸吉祥,邊道:“把人弄開,冷先生是客人,不要怠慢了。”
說完,轉身就慢悠悠的回到了屋裡。
“是。”
阿狼得到命令,立刻走上前,動作強硬的將陸吉祥從冷錚的懷裡拽了出來。
陸吉祥掙扎,大叫起來:“你給我鬆開!”
阿狼自然是不會聽她的話,手上的力氣有些重,痛得陸吉祥齜牙咧嘴。
這時候,冷錚才終於得以看清她的整張容顏。
不知怎的,冷錚的眼神兒在接觸到陸吉祥的那張臉時,有片刻的愣神。
“哥,救命啊!”
陸吉祥大叫。
冷錚斂了下眉,沒有理會她,提步走進別墅內。
阿狼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你讓他去拿刀砍人,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是,你讓去制服一個在撒潑的女人,他還真是有些沒法子。
最後,他也怒了。
“陸小姐,請你不要得寸進尺,如果你是‘非暴力不肯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了!”
這時候,陸吉祥基本上也是精疲力盡。
“我不鬧了。”
她放棄了掙扎,氣喘吁吁。
阿狼見狀,不由得舒了口氣。
“他叫冷錚!”
他忽然開口說道。
“啊?”陸吉祥擡起腦袋,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說什麼?”
阿狼擰起眉頭,說道:“剛纔那個人叫冷錚,白虎幫的二當家,你確定認識他?”
“冷錚?”陸吉祥的臉上有些迷茫之色,但很快,她搖了頭,堅定道:“不,他不叫冷錚,他叫陸榮景,他是我的哥哥!”
“他是你哥?”
阿狼有些吃驚。
“是啊。”陸吉祥點頭,眼神兒有些暗淡:“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所以我不會認錯的,他就是我哥!”
“從小就一起長大?”阿狼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他盯着陸吉祥,說道:“陸小姐不是內地人嗎?怎麼會和冷錚從小一起長大?”
“你什麼意思?”陸吉祥氣呼呼的瞪着他。
她認爲,阿狼這句話,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他在質疑她!
阿狼深吸了一口氣,答道:“據我所知,冷錚從小就作爲白虎幫的繼承人而接受訓練,他是地地道道的港城人,怎麼會和陸小姐在一起長大?”
陸吉祥睜大了雙眼。
“亂說!”她斥責:“我哥他是內地人,他不是什麼白虎幫的繼承人,他是人民警察,他還得過英雄勳章,市長親自頒給他的!”
阿狼聞言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人民警察?真是笑話,現在全港城的警察,哪個不想抓住他?”
“你!”
陸吉祥被氣得說不出話。
阿狼嘆了口氣,說道:“陸小姐,這裡是青龍會的地盤,所以他冷錚不敢對你怎樣,但我阿狼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他是不會救你的。”
他以爲,她是在演戲?她是在亂認親戚?以求別人能把她就出廖宅?
“你不相信我的話?”
她指着阿狼,咬牙切齒:“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說完,大步朝着別墅走去。
阿狼愣了愣,回過神後,趕緊跟了上去。
此時,別墅客廳內。
廖易風端坐上位,手裡拿着茶盞,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茶。
冷錚則是坐在下首,雙手放在膝前,背脊挺得筆直,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廖先生,這件事情是有誤會的,並非家父授意,而且我已經查清楚了,事情緣由是因爲幾個混混之間發生了口角衝突而”
他話還沒說完呢,陸吉祥已經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門口的小弟滿頭大汗:“三爺,對不起,小姐她非要進來。”
廖易風揮了手。
他笑眯眯的看着女孩兒,開口道:“小丫頭又發什麼脾氣?”
這是一隻笑面虎!
陸吉祥沒看他,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冷錚。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嘴巴,所有的一切,分明就是和記憶中的哥哥,一模一樣!
“你就是我哥!”
她很確定的開口。
冷錚瞥她一眼,很淡定。
倒是廖易風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慢悠悠的說道:“丫頭,你知道他是誰嗎?”
“阿狼說,他叫冷錚,是什麼白虎幫的二當家。”陸吉祥回答道。
廖易風點頭,轉而又看向冷錚,問道:“冷先生,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冷錚答道,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你胡說!”陸吉祥聞言,立刻跳了起來,擡手指着他就道:“陸榮景,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既然你沒有事,爲什麼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說着說着,她竟忍不住的開始流淚,幾度哽咽。
“哥,我都想死你了,爲什麼你要這樣?”
她無比的傷心,好不容易找到哥哥了,他居然不肯認她。
冷錚詫異的看向她,語氣很陌生:“小姐,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你的什麼哥哥,我自小在家中便是獨子,並無任何兄弟姐妹。”
陸吉祥不說話,低頭一個勁兒的抹淚。
廖易風狀似沉思。
這時,阿狼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廖易風的臉色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陸吉祥,接着又看向冷錚,啓聲道:“碼頭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既然是個誤會,那便不必再深究下去,替我向你父親問好,改日一起喝下午茶。”
冷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廖易風點頭道:“我會轉告給家父的,廖先生,告辭。”
廖易風‘嗯’了一聲,道:“阿狼,送客!”
阿狼得令,帶着冷錚往外走。
陸吉祥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眼巴巴的看着冷錚,像是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冷錚回頭望她,正要開口,卻聽廖易風的聲音傳來:“冷先生,她叫吉祥,是我的乾女兒,初到港城,哪裡都沒去過,我這裡也挑不出什麼適合的人手,只有將她暫時拜託給你了,希望你能承我廖某的一個人情,替我好好地帶着她在港城裡玩一玩。”
冷錚眼皮兒一跳。
他看向廖易風,微微有些爲難:“廖先生,這……”
“怎麼,不肯賣廖某一個面子?”廖易風笑意吟吟。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冷錚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會照顧好她的。”
他應承下來。
廖易風點了點頭,接着又衝着陸吉祥道:“好好玩!”
陸吉祥的心裡正覺得奇怪呢,這個廖易風居然肯放她離開!
難道,他就不怕她在中途逃跑了?
不過,她並沒有想太多,她現在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冷錚的身上。
別墅外面停着一輛黑色跑車。
陸吉祥看了幾眼,不認識這是什麼車。
“上車!”
冷錚拉開了副座車門。
陸吉祥看他一眼,乖乖的彎腰鑽入車內。
“記得繫好安全帶。”冷錚囑咐一句,關了車門,繞過車頭以後坐入駕駛座內。
陸吉祥低頭,將安全帶繫好,待她再次擡起腦袋的時候,冷錚已經發動引擎上路。
阿狼目送他們離去,而後回到別墅內覆命。
“三爺,冷錚已經走了。”
“嗯。”
廖易風斜倚在躺椅上,微闔着雙眼。
阿狼稍微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需要屬下派人跟着他們嗎?”
“爲何要跟?”廖易風輕笑,道:“宋家已經坐不住了,既然那個丫頭是顆定時炸彈,還不如放她出去。”
阿狼忽然明白過來了。
“三爺是想把綁架宋家人的罪名推到白虎幫的頭上?”
“這事瞞不了,宋顧那老狐狸一猜就知道是我。”廖易風說道,緩緩睜了眼:“不過,那丫頭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很蹊蹺,你得去查一下,冷雷霆到底有幾個兒子!”
“是!”
阿狼應下。
……
而此時,另一邊。
跑車在路上奔馳,他們距離廖家別墅的距離,愈來愈遠。
直到沒了影,陸吉祥才舒了口氣,笑眯眯的轉頭看向冷錚,道:“哥,你剛纔裝得真像!”
冷錚沒有理會。
陸吉祥依然笑得開心,她繼續說道:“你怎麼會來港城啊?呃,還有啊,你爲什麼會成爲什麼白虎幫的二當家?啊,難道你是臨危受命,來當臥底了?”
‘吱’的一聲。
跑車忽然停到馬路邊。
冷錚扭頭看着她,眼中含有厲色:“你給我說話注意一點,我不是什麼臥底,更不是你的什麼哥哥。小姐,別以爲廖易風把你推給我,我就非要不可,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陸吉祥張着嘴,無比驚詫的看着他。
“哥……”她出了聲,有些小心翼翼:“現在已經沒有別人了,爲什麼你還要裝?”
冷錚咬牙,已在怒的邊沿。
“我不是你哥!”
陸吉祥聞言沉默了一下,她很傷心的看着他:“你爲什麼不肯承認?”
冷錚懶得再和她廢話,重新啓動跑車上路。
他的車技很熟練,單手掌着方向盤,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窗邊,黑髮隨風飄動,英俊的容顏,薄脣抿得緊緊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若不是因爲顧忌着廖易風,他現在就想把身邊的這個女人丟下車。
但是,他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他很煩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奇怪的是,他又想了解她,瞭解她口中的那個哥哥,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隨着沉默,冷錚很快將車駛入了一個別院裡面。
這裡是港城的繁華地段,不遠處就是水港,若是站在頂樓上,你還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
“冷哥。”
一個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冷錚沒什麼表情的下了車,他沒說話,眸色沉沉。
男子正欲繼續說話,冷不丁的,竟然看到跑車副駕裡走出來了一個女人。
他很驚訝,張着嘴,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給她收拾一間客房。”
冷錚說道,一邊往屋裡走去。
男子忽然回過神,連忙道:“冷哥,蕊蕊小姐”
他話還沒說話,一道俏影已經跑了出來。
“阿錚!”
曾蕊蕊就像是蝴蝶一樣的輕盈,張開雙手就要撲向冷錚懷中,卻被男人輕而易舉的躲開。
“你來做什麼?”他皺緊了眉。
一個女人就夠煩了,現在又來一個!
“我是來找你吃飯的呀。”曾蕊蕊在笑,而且是那種特別幸福的笑容:“我最近跟着江嫂學了一道菜,想做給你吃!”
冷錚很不耐煩。
“哥,她是誰?”
適時,陸吉祥的聲音傳來。
曾蕊蕊這才發現,冷錚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來了一個女人!
在她的記憶中,這是絕對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你是誰!”
曾蕊蕊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變了。
她背對着冷錚,看着陸吉祥的眼,就像是淬了毒的利箭。
曾家是港城內數一數二的名門大家,曾蕊蕊是曾家的二小姐,因爲受寵,從小就張揚跋扈,除了在冷錚面前時是個乖乖女以外,她其實就是個小太妹,心腸壞得很。
“我是他的妹妹。”陸吉祥倒是友好得很,她說道:“你是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
曾蕊蕊想笑了。
“錯!”她揚了聲,嗓音有些尖:“我是阿錚的未婚妻,我和他從十五歲就訂婚了,一直到現在,阿錚就只有我一個女人!”
“噢……”陸吉祥若有所思。
十五歲就訂婚了?
“你到底是誰?”曾蕊蕊直指着她。
這個曾蕊蕊就是一隻野貓,野得很,曾經抓到過一個偷偷暗戀冷錚的女孩兒,結果,她硬是把人送到了地下賭場裡,讓那女孩兒受盡侮辱,以至於最後含恨自殺!
當然了,冷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不過,這和他並無直接關係,他選擇了沒有理會。
但如今,他是受人之託,那個人是廖易風,青龍會的老大!
“蕊蕊!”
冷錚出了聲,沉沉的:“她是廖易風的乾女兒,初到港城,過來做客的。”
“她是青龍會的!”
果然,曾蕊蕊聽到這話,臉上有錯愕。
她看向冷錚,急道:“你怎麼把青龍會的人帶來了啊?冷伯伯知道嗎?”
“父親還不知道。”冷錚搖頭,看了一眼陸吉祥,接着又道:“先別告訴他,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說完,轉身進了屋裡。
曾蕊蕊狠狠的瞪了眼陸吉祥,跺了跺腳,跟在冷錚的身後離開。
這下,院子裡變得寂靜了。
陸吉祥有種跌落谷底的感覺。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這個冷錚是從小就生活在港城裡的本地人,他雖然和陸榮景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他不是他的哥哥!
因爲,哥哥不會對她這麼冷漠的。
“小姐。”
剛纔的那名男子走了過來,禮貌道:“恕我冒昧,請問您對您的房間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陸吉祥搖頭。
她想了下,又道:“你有電話嗎?”
男子稍微一愣,隨即點頭:“有的。”
“借給我一下。”
“好。”男子將手機遞給她。
陸吉祥低了頭,正輸着手機號,手機卻忽然被人凌空奪走。
她擡起頭,呆呆的看着去而復返的冷錚。
“你要給誰打電話?”
他問道,一邊將手機還給男子。
“不用你管!”陸吉祥出了聲,有些微怒:“你到底是誰!”
“我是冷錚!”
冷錚答道,末了,又補充一句:“你不能給任何人打電話,這裡是我的私人住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來打擾!”
言下之意就是,他認爲她是在透風報信咯?
陸吉祥氣得不行。
“我沒有給廖易風打電話!”
“我知道。”
冷錚點頭,筆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以絕對的身高俯視着她:“不管你給誰打電話,都不可以!”
陸吉祥深呼吸。
她在不停的告誡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那你能放我走嗎?”
她問道。
“不行。”冷錚搖頭,目光很銳利:“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廖易風,那我就有義務要保護你的安全,至少,我要把你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他會保護這個女孩,因爲,他不會給青龍會任何理由來詆譭白虎幫的名聲!
陸吉祥已經說不出任何話。
敢情,她這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了?!
滿桌子的粵菜。
陸吉祥沒什麼胃口,只吃了一碗米飯便放下了碗。
曾蕊蕊的心情很好,不停的在給冷錚夾菜。
“我想給我的父母打個電話。”
陸吉祥忽然出聲說道。
冷錚吃飯的動作一頓。
“你父母在哪裡?”曾蕊蕊開了口,看着她的目光很不屑:“我們又沒有捆着你綁着你,你想打就打唄,幹嘛要說出來!”
陸吉祥擡起眼,平靜的看着她:“我沒有手機。”
“麻煩!”
曾蕊蕊嘀咕一句,準備將自己的手機拿給她。
然而,冷錚忽然出聲:“不準打!”
陸吉祥瞬間瞪大眼,有些怒:“難道給我父母打電話也不可以嗎?”
冷錚沒有看她。
他轉而望向了曾蕊蕊,聲音沒什麼起伏:“把手機收起來。”
“噢。”
曾蕊蕊是最聽冷錚的話,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絕無異議。
她將手機收了起來。
陸吉祥起身離桌,上樓回了房。
待她離開以後,曾蕊蕊不解的問道:“阿錚,爲什麼不能給她電話啊?”
冷錚一邊吃着飯,一邊淡道:“我還不知道廖易風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能讓她通風報信。”
曾蕊蕊瞬間就明白了。
“阿錚,我知道了,那個女人就是廖易風派來試探你的!”
冷錚皺了下眉,終究什麼都沒有解釋。
……
到了晚上,陸吉祥在浴室裡洗澡。
她最近一直就很煩惱,她終究怎樣才能和外界取得聯繫?
她到這裡都已經三天了,宋錦丞找不到她,肯定會非常擔心的。
她必須想辦法。
‘咔噠’一聲。
外面忽然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陸吉祥關了水,正好聽到這道聲音。
“誰?”
她戒備的出了聲。
外面沒有任何迴應。
陸吉祥有些害怕,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心翼翼的拉開浴室房門。
她往外一看,沒差點當場暈過去。
蛇!
外面的地板上,居然蠕動着兩條紅黑相間的蛇!
“啊!”
她失聲驚叫,猛地一把關上房門。
而此時,樓上書房,冷錚也聽到了女孩兒的尖叫聲。
他沒在意,繼續看着電腦。
但過了一會兒,他又聽到樓下的汽笛聲,好像是有人離開。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正好看到曾蕊蕊開着她的跑車使出別院。
不對!
他心中警惕起來。
“阿偉!”
他出了聲。
門外立刻走進來一名黑衣男子。
“曾蕊蕊剛纔在做什麼?”他擰眉問道。
阿偉答道:“冷哥,蕊蕊小姐一直在樓下客廳裡看電視。”
冷錚沒說話。
他沉默了一下,果斷往外走。
“冷哥?”
阿偉詫異的看着他。
冷錚沒有理會,徑直來到一樓客房門前。
‘咚咚咚’
他敲響了房門,邊道:“陸小姐?陸小姐?”
裡面沒有任何迴應。
冷錚沉着氣,繼續出聲道:“陸小姐,如果你再不出聲,我就要進來了!”
然而,還是沒有聲音。
冷錚擰動把手,緩緩的推開門。
屋子裡的蛇聽到動靜,紛紛撐起了身子,嘶嘶嘶的吐着猩紅的信子,目光挑釁的看着他。
冷錚倒抽涼氣。
他趕緊用視線掃了一圈屋內,最後發現浴室門是關着的。
他放了心,重新退出門外。
“阿偉!”
“冷哥,怎麼了?”阿偉應道。
冷錚扶着額頭,道:“找人來抓蛇。”
“啊!”
阿偉大驚:“蛇?哪裡有蛇?”
“就這屋裡。”冷錚指了下客房,說道:“是響尾,抓的時候小心點。”
“哎。”
阿偉領命,立刻去找抓蛇人。
一個多小時後,兩條大蛇被關進了籠子,阿偉抹了把虛汗,有些後怕:“這可是毒蛇啊,咬一嘴就能要人命的啊,這蕊蕊小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冷錚笑得有些森冷。
“把蛇放好,改日我要親自還給她!”
說完,推門走進房內。
他來到了浴室門前,輕輕地擡手敲門,邊道:“陸小姐,我們已經把蛇抓走了,外面很安全,你出來吧!”
裡面很安靜,只能聽到低低的抽泣聲。
冷錚耐着性子。
“我進來了?”
說完,推門而入。
可是,當他看見那個蜷縮在牆角里的可憐女孩兒時,當她擡起了早已淚流滿臉的小臉,烏黑溼潤的眼眸,令他那顆原本刀槍不入的強硬心臟,忽然就軟了。
有些東西,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