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卡對士兵並沒有別人的想象的那種紈絝子弟的陋習,而是真的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對待,這一點從當年在哈布斯要塞的時候他手下的士兵一個一個對他忠心耿耿就可以看得出來,即使後來世事變幻,跟他一起從哈布斯要塞活下來的人,根本就沒有一個背叛切爾卡的。
——《帝國名將傳·切爾卡卷》
果然如同切爾卡所設想的一般,獸人在接下來的一週的時間之中只是靜靜的圍着哈布斯要塞,並沒有要攻擊的打算。切爾卡除了加強在城牆各自的警戒之外,最主要的就是跟雷曼一起不知哈布斯要塞的內城的防禦。
“雷曼,這個內城一定要在短時間內建好,所有的重要物資都搬到內城去。”切爾卡站在內城的門口對雷曼說道。“獸人已經平靜了一個周的時間了,我估計他們很快就要對我們發動攻擊,這一次的攻擊一定會比以前都要猛烈的多,我們的外城估計是受不住的,到時候就需要退守到內城來巷戰了。”
“我知道了,孃的,這幾天我的眼皮子直跳,恐怕不是什麼好事。”雷曼點頭說道:“不過,這個內城就這麼大點地方,如果我們連外城都丟了,內城能守得住麼?”
切爾卡嘆了一口氣答道:“守不住也得守啊,總不至於我們外城一破,就向那些獸人投降吧。而且這樣的小地方反而對我們有優勢,獸人的大軍就算是再多,在這種狹小的地方,他也只能派出很少的一部分人來打我們,依我看,接住內城,我們堅守個十天半個月的絕對沒有問題。”
“我一定會照你說的辦好的。”雷曼一點頭,說道:“現在要塞裡面有足夠的糧食和淡水,堅守下去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就是……”
“怎麼了?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麼?”切爾卡扭頭問道。
“城中有不少弟兄們的屍體,如果放的時間久了,恐怕會生出瘟疫,要塞裡面又沒有地方掩埋。”雷曼有些爲難的說道。
“這確實是個問題。”切爾卡捏着下巴說道:“弟兄們戰死沙場,他們的屍體絕對不能草率處理,而且還有塔達林虎視眈眈,嗯,我看這樣吧,下午把弟兄的屍體擡到廣場上,燒了吧,萬一我們能夠回去,也可以給他們的親人們帶個念想。”
“這個主意好,我馬上就去安排。”雷曼高興的說了一句之後,就馬上走了,看來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他好久了,雷曼走了之後,切爾卡獨自望着正在忙活着給內城加築工事的士兵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最後能有多少活着回去的。”
下午的時間,除去站崗的和忙着加固工事的士兵,所有的士兵都來到了哈布斯要塞的中心廣場,廣場的中央堆積着擡回來的戰死的人類士兵的屍體,等到柴堆堆好了之後,切爾卡對舉着火把的士兵緩緩的說道:“點火吧,讓弟兄們早日回到阿瑞斯的懷抱。”
熊熊的烈火猛烈的燃燒起來,在火光的映襯下,切爾卡看見周圍的士兵臉上都有着一種難言的悲傷,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悲哀,彷彿看着這熊熊的烈火,就能想象得到自己以後的結局一般。切爾卡靜靜的向前走了兩步,撩起的火舌離着他也只有幾釐米的距離,他卻對這些視若無睹,用上鬥氣,高聲說道:“弟兄們的英靈未遠,你們做了你們應該做的,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向我們的勇士致敬!”
說完,切爾卡單膝跪下,對着這些正在被焚燒着的士兵的屍體行了一個帝國軍人之間最爲嚴肅的致劍禮,他身後的所有的士兵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切爾卡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之間都被切爾卡的話語所震動了,紛紛跟着一起跪下,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覺得,跟着切爾卡這樣的一名將軍,就算是爲他而死,也算值了。
等到屍體燒盡了之後,切爾卡命人將骨灰收斂好,搬到內城裡面去妥善的收藏了起來。
於此同時,在千里之外的帝都普羅維登,人人也是一副緊張的景象,畢竟他們都從他們的父輩那裡聽說過獸人有多麼殘暴。前方的戰事一直處在膠着的狀態,東尼斯將軍也沒有送來令人振奮人心的捷報,城中已經有不少人做好了舉家南遷的準備。普羅維登對來往的檢查也更加嚴厲了。而每一支部隊靠近普羅維登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會引起城中的一陣恐慌,以至於後來帝國**不得不在每一支準備趕赴前線,或者向普羅維登城運送前線給養的部隊經過普羅維登的時候,事先貼出公告,讓人們不要恐慌。
在切爾卡的伯爵府中,沒有了切爾卡,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原來伯爵府門口的門庭若市,現在也變成了門可羅雀,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伯爵府和切爾卡的存在。克麗絲來到琳卡的房間中,跟琳卡聊天,這幾乎是她每天必做的,聊天的內容也幾乎是完全一樣的。
“琳卡,你說少爺會不會有事,這都去了一個多月了,前線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
“他那種人,就算是別人死光了,他也不會死的。而且他不是說只是守衛後方麼,不會有事的。”琳卡的回答也幾乎是千篇一律。
“就算是這樣,我才更擔心啊,少爺他幾乎從來沒有丟下過我,這次去了那麼久,也不寄回一封信來。”克麗絲充滿擔心的說道。
“他沒碰到你以前,不也是自己一個人麼,不照樣活得好好的。我的克麗絲姐姐,你就不要瞎擔心了,他不回來,說不定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正在樂呵着呢。正好讓咱們姐妹清靜清靜。”琳卡拍拍克麗絲的肩膀說道。
“可是,少爺他……”克麗絲還是不放心。
“行了,行了,別那麼擔心,你如果實在放心不下,就自己去北方找他好了。”
“少爺說了,作戰期間,是不能帶女眷的,我可不想給少爺添亂。”克麗絲雙手握在胸前,祈禱道:“願希娃女神保佑少爺能夠平安。”
琳卡有些不能理解克麗絲爲什麼會對切爾卡看上去一個那麼差勁的人死心塌地。不過,她自己捫心自問,卻發現自己也有那麼一點擔心切爾卡。“難倒我也再惦記那個混蛋有沒有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這幾天沒有睡好,腦子有點迷糊。”正當她在爲自己心中的一絲奇妙變化抱怨不已的時候,希德忽然推門進來了,說道:“少夫人,外面有人想要見您。”
“他是不是找錯人了?告訴他,切爾卡伯爵不在府中,到北方打仗去了。”琳卡想也不想的答道。
“少夫人,我跟他說過了,來人指明要見您,不是要找少爺呢。”希德答道。
“找我?我在普羅維登沒有認識的人啊,他有沒有說他是誰?如果沒說名字的話,我就不見了。”琳卡也不想在普羅維登中見一些來歷不明的人。
“我問了,他說他叫羅斯特,是您在菲靈王國時候的朋友,這次是送菲靈王國的援助物資來到普羅維登的,順道要來看看您。”希德說道。
“羅斯特?!”琳卡聽到這個名字,拿在手中的杯子差點掉到了地上了,還好克麗絲的手夠快,給接住了。琳卡呆呆的念着這個名字,她本來以爲離開海迪亞之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故鄉的人了,沒想到羅斯特居然來到了普羅維登。她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心中掙扎了一陣之後,終於艱難的說道:“希德姐姐,你去讓他回去吧,就說我不想見到。”
希德並沒有去過菲靈王國,自然是不知道琳卡和羅斯特之間的關係,聽了琳卡的話之後,轉身就想要按照琳卡說的辦,克麗絲卻忽然叫住了她,“希德姐姐,你先等等。”然後轉身對琳卡說道:“琳卡公主,你還是見一見吧,他這麼大老遠的跑來,你卻這樣回絕他,可不太好,放心吧,就算是少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我不是擔心切爾卡,而是,我不知道見了他該說什麼好。”
“說不定他還帶來了你爸爸媽媽的口信呢,希德姐姐,你去把他請進來吧。”
“唉,希德姐……”琳卡的話還沒有說完,希德已經轉身離開了。
“好了,快好好準備一下見他吧,我跟希德去趟教廷爲少爺祈禱。”克麗絲站起來說道。
希德在房間之中有些惴惴不安的等着羅斯特,以她現在身份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終於,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希德進來之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少夫人就在裡面,您進去吧。”等羅斯特走進之後,琳卡退出了房間,並順手將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這時候的羅斯特一身火紅的裝束,臉上也帶上了滄桑的神色。不過一見到琳卡,他臉上立刻流露出極爲高興的神色,琳卡從座位上站起來,羅斯特高興的想要過去抱住她,好好的訴說一番相思之情,琳卡這時候卻向後退了一步,說道:“羅斯特,你來了,先坐吧。”
羅斯特見到琳卡對自己如此生疏,不由得一愣,不過他以爲是琳卡長時間未見的關係,也就沒把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找了個靠近琳卡的座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