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王遠比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幸虧當時我沒有選擇更爲極端的辦法。不然,很可能我的一條小命就要丟在那裡了。
——切爾卡·佩恩《寒霜紀年回憶錄》
切爾卡緩緩的走進獸王的寢宮當中,只見一個巨大的背影站立在切爾卡的身前,切爾卡向前走了幾步站定,獸王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過頭來。切爾卡也識相的並沒有說話。雙方保持了這個樣子大概有半個小時之後,獸王終於開口了,“你就是那個叫貝魯斯曼的人類吧?”
“沒錯,我就是。”切爾卡點頭答道,“貝魯斯曼見過獸人大王。”
“你們人類的禮節還真是多呢,一個月前,我們雙方還處在戰爭狀態,現在你見了我也不用這麼多的禮節。”獸王緩緩的轉過身來來,說道:“我就是獸人的大王,奎羅克。”
從年紀上看奎羅克跟天芒帝國的皇帝漢格爾·芒差不多大,與漢格爾·芒的內斂不同,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切爾卡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威勢向自己壓來,從這樣的威勢看來,這個奎羅克的武技修爲恐怕也已經達到了聖階以上。切爾卡幾乎調動了自己所有的鬥氣,頭上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這才勉強沒有在這麼強大的威勢下跪倒在地。
“不錯,你能夠堅持這麼久。”奎羅克說了一句之後,切爾卡頓時感到一陣的輕鬆,奎羅克所散發出來的迫人的威勢消失了。“聽說是你救了卡歐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收他做了你的徒弟?”
“是的。”切爾卡點點頭。“襲擊卡歐王子的是兩個塔達林的亡靈巫師,我懷疑這一場刺殺是早有預謀的。”
“塔達林是努努魯王子的好朋友,沒有真憑實據絕對不能亂說。你先把當時的情況詳細跟我說一遍,我再考慮考慮是否應該相信你。”奎羅克緩緩的說道。
切爾卡於是就將卡歐如何遇襲,自己是如何就下卡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奎羅克靜靜的聽着,臉上始終看不出表情的變化。聽切爾卡說完之後,奎羅克纔開口說道:“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只相信你的一面之詞。來人,去把努努魯王子給我叫來。”
一聽到奎羅克要找努努魯,切爾卡的心中咯噔一下,努努魯曾經在哈布斯要塞跟自己戰鬥過,如果他以出現,自己的身份就全都露餡了。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不讓他來,那樣的話,豈不就是承認了自己是誣陷努努魯了麼。切爾卡甚至想過想要憑藉流雲訣逃離這裡,但是憑藉奎羅克剛纔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勢,切爾卡並不確定流雲訣能不能從他手中逃走。而且一旦他逃走,外面的黛西立刻就會有生命危險,還會殃及她的族人。最後,切爾卡本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原則,硬着頭皮留了下來。
切爾卡臉上不斷的陰晴變化自然沒有瞞過奎羅克的雙眼,不過他並沒有點破。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努努魯推門走了進來。他並沒有看切爾卡一眼,徑自走到奎羅克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父王,您叫我?”
“是的,我叫過來是想問你幾件事。”奎羅克威嚴的說道。
“有什麼事,父王儘管問,只要是兒臣知道的,兒臣一定言無不盡。”努努魯恭敬的答道。
“你的弟弟卡歐在貓族領地遇刺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奎羅克看着努努魯問道。
努努魯面不改色的說道:“兒臣聽說過了,貓族獸人對卡歐保護不利,等明天兒臣一定派人過去好好的懲罰他們。”
“懲罰他們就免了,畢竟能夠輕鬆殺死卡歐護衛的人,貓族獸人保護也保護不了。”奎羅克擺擺手,“但是我聽說,襲擊卡歐的是兩個巫妖,而且兩個巫妖正是你的幕僚塔達林的人。”
“父王,這完全是有人在惡意中傷兒臣啊。塔達林是真心想要跟我們聯合的,在侵入戰爭中,他們也盡心的幫助我們。而且塔達林跟萊雅島的亡靈巫師還有矛盾,說不定是他們派人來暗殺卡歐弟弟,然後嫁禍兒臣和塔達林,好坐收漁利。”努努魯連忙辯解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你也應該知道,卡歐是我的嫡生長子,他未來是註定的獸人之王,如果有人想要害他,讓朕知道了,朕一定夷平他全家。”奎羅克的話帶着無比的嚴厲之聲。
努努魯的額頭上出現了一絲冷汗:“是的,兒臣謹記。父王,兒臣是否能夠知道,是誰告訴父王是塔達林刺殺卡歐弟弟的。”
“就在你旁邊,是那個從巫妖手上將你弟弟就下來的人類,貝魯斯曼·卡特先生。”奎羅克指了指在旁邊一直低着頭的切爾卡。
“多謝你救了卡歐,不過你一定是被那兩個巫妖給迷惑了,他們根本不是塔……是你!!!!!”努努魯忽然看清楚了切爾卡的臉,立刻就想要跟切爾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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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魯,住手,你怎麼能夠對卡歐的師傅無力!”奎羅克立刻呵斥道。
“父王,你聽我說,這個人類根本就不教貝魯斯曼,他是在欺騙父王您的。兒臣以前見過他,他就是導致我們這次入侵失敗的罪魁禍首,哈布斯要塞的守將,切爾卡·佩恩!”努努魯急道,“父王,不能讓這個人類活着!”
“貝魯斯曼先生,努努魯說的都是真的?”奎羅克看向切爾卡,切爾卡再次感受到了那驚人的威勢。
“努努魯王子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切爾卡·佩恩。”切爾卡艱難的點頭承認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獸人的領地,你就不怕被碎屍萬段?”奎羅克說道。
“我早已經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如果怕的話,我也不可能留在這裡,早就跑了,更不可能還出現在王宮之中,等着努努魯王子來指認我。”切爾卡把心一橫,說道,“我到了獸人領地是完全沒有任何惡意的,而且現在戰爭也已經結束了,我更不可能對獸人造成什麼危害。”
“可是你是導致我們獸人大軍潰敗的罪魁禍首,還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奎羅克的眼中充滿了殺機。
“小王子,大王就在裡面,你不能進去!”外面忽然傳來下人的驚叫聲。
“我知道,你們別攔着我!”
“小王子……”
“父王,你不能殺他。”卡歐推開門跑到切爾卡的面前,張開他的小胳膊擋在切爾卡前面,說道:“父王,他是我的師傅,還救過我的命,我們獸人不是有恩必報麼,你不能殺他。”
“卡歐弟弟,你不知道,你的這個師傅他騙了你,他是個人類的士兵,是我們比蒙獸人的敵人!”努努魯說道。
“你纔是敵人呢。師傅早就跟我說過了他的真名了。而且現在已經不打仗了,父王,你不能殺他。”卡歐固執的說道。
“朕沒說要殺他啊。”奎羅克顯然很疼愛這個兒子,“不過,他卻是欺騙了朕,而且在戰爭期間還讓我們蒙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就這樣放了他,也說不過去。”
“對,父王,就得殺了他,斬草除根,免留後患。”努努魯看着切爾卡,只等着奎羅克一點頭,就衝上去將這個可惡的人類撕碎。
“父王,你說過不殺他的。”卡歐在搖着奎羅克的腿哀求道,“我還想要他教我厲害的劍術呢。”
“人類的武技有什麼好學的,你想學什麼武技,大哥可以教你啊,保證比那個人類教你的厲害上一百倍。”努努魯說道。
“我纔不跟你學呢。”卡歐想也不想的說道。
“這樣吧,切爾卡,你去一趟比蒙山嶺,只要你能夠活着從比蒙山嶺殺了一頭比蒙巨獸走出來,朕就饒了你。”奎羅克說道。
“父王,現在正是比蒙巨獸的發情期,就連哥哥進去都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你讓我師傅去,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呢。您就饒了他吧。”卡歐不依不饒的哀求道。
“這已經是最低限度了。一個連比蒙山嶺都走不出來的人類,有什麼資格做你的師傅。”奎羅克臉上一副沒有商量的表情。
“好,我願意去走一趟。”切爾卡想起來原來自己也曾經跟比蒙巨獸戰鬥過,並且親手殺死過比蒙巨獸,所以在他看來,這並沒有什麼難的。
“父王,這樣是不是太便宜這個人類了?您一定要三思啊。”努努魯勸道。
“難倒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麼?”奎羅克橫了努努魯一眼。
“不,不敢。”努努魯終於不再說話了。
“大王,既然我就要去闖比蒙山嶺了,很可能不能活着回來。我們人類有一句話,叫做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有一個小小建議,不知道大王您是否有興趣聽聽?”切爾卡看了努努魯一眼之後,說道。
“什麼建議,說來聽聽。”奎羅克問道。
“是關於卡歐王子的安全問題,既然有人想要刺殺卡歐王子,這一次失手之後,難保他們不進行下一次,我看不如就讓努努魯王子來保護卡歐王子的安全。”切爾卡說道。
“你這個建議很好,就這麼辦。努努魯,卡歐的安全就由你來全面負責,如果卡歐出了半點問題,朕就將你和你的母后全部處死!”奎羅克看向努努魯說道。
“父王,這個人類的話不能……”努努魯一聽,如果這樣的話,自己的大計根本無從施展了,想要開口阻止。
“怎麼,難倒你不想保護你的弟弟?”奎羅克的話中帶有濃濃的怒意。
“不,不,我願意!”
“那就這樣了!”
努努魯只好苦着臉吃下了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