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那些三心二意的築基境修士,團練軍中的築基武者們就要實在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們還沒搭上府尊的線。
眼下餓鬼軍暫退,但卻並未被消滅,賊軍主力還在,盧府尊也不好做得太過分,在與田歡商量好分割戰利後,又達成了合軍追剿餓鬼賊軍的計劃。
接下來由盧府尊及麾下那位金丹境的老將,攜帶四千新編府軍,與田歡麾下三千多團練軍,一道追擊餓鬼軍。
而被餓鬼軍拋下的十餘萬被裹挾的流賊,則會分揀成兩部分,被異化較輕,還能比較容易恢復的留下,而被異化較重,變成半鬼半人者,則交給田歡的部下,一批一批的押送到山裡邊,成爲田歡的部曲奴僕。
實際上被留下異化較輕的流民,結果也將是被各大家族宗門分潤收走,作爲部曲奴僕存在,而被逐殺成一片白地的七縣之地,則如同一塊空白的蛋糕般,即將迎來一場分食。
而田歡對於那些空白之地興趣不太大,他更期望蠶食靠近自己領地的諸縣,所以放棄了分割北邊諸縣,轉而要了不少戰利品。
合兵北上一路追殺,楚州各郡,本就多山多水,巫郡治下各府更甚,只是山水之間,亦有頗多平坦之地,各府各縣便坐落在山山水水的環繞之中。
餓鬼軍雖拋棄輜重疾行轉進,但卻並不持久,蓋因餓鬼軍上下,皆受困無時無刻不泛起的飢餓,強忍一時尚可,當時間一長就不行了,被飢餓折磨的餓鬼軍兵險些自相吞食。
不得已,餓鬼軍主帥,只得率餓鬼衆折轉向另一個之前沒有被攻破的縣城,然後好好的飽餐一頓。
當田歡及盧府尊趕至時,數千餓鬼軍兵正在城裡城外肆虐吞食,正待開戰時,遠處卻忽然傳來隆隆之聲。
然後便看到約有三千精銳騎兵突然自另一邊殺入,突遭襲擊的餓鬼軍亂作一團,難以聚攏。
盧府尊的臉色驟然難看下來,咬牙說道:“清海騎、黑騎盜,果然....”
遙遙看去,田歡也挑起了眉,只見那三千精騎分作兩部,最爲精悍的一千騎皆着青甲,人馬具甲,騎士實力竟然都在煉體五重以上。
而另外兩千騎則皆黑衣黑甲,其中有五百騎爲具裝甲騎,實力則在煉體四重以上,而剩下的黑甲從騎,實力則都在煉體二重以上。
不過最吸引田歡目光的則是分別率領青騎和黑騎的兩個金丹境的軍主,那青甲騎的軍主約莫有金丹中期,掌控千餘精騎,猶如蛟龍探海般,先將城外餓鬼殺亂,隨後更攜重騎轟塌城牆,如同摧枯拉朽般,在城中橫衝直撞,任何餓鬼和建築,乃至法陣都擋不住那道青色騎軍。
遠遠觀之,令人神往。
婉娘扶槊立起,明亮的雙眸露出了濃郁的鬥志,好似想要率領麾下神虎都騎與之廝殺一陣,拼個高下般。
相比之下,那支黑騎就要遜色了許多,黑騎的首領,看起來是一位新近渡劫的金丹初期的武者,率五百重騎也頗爲威風,但卻遠不如那青騎強勢自如。
而剩下的千五黑騎自是更爲不如,只能伴着兩支重騎收割絞殺散亂的餓鬼軍兵,不過雖然實力不如,但卻也還算精幹。
“田賢侄,咱們也出兵吧,不能讓清海軍和黑騎盜將功勞全佔下。”盧府尊聲音中隱含了幾分不滿,不過並非是針對田歡的。
當七千多名聯軍也殺入戰場時,戰鬥也就很快面臨結束了,餓鬼軍的主帥被清海鎮的軍將斬殺。
田歡則在婉孃的配合,以及盧府尊麾下那名老將的輔助下,成功將餓鬼軍的另一名餓鬼軍將給殺死,搶下了一枚‘人頭’,抽取了一道略顯稀薄的靈品氣運。
隨着戰鬥大致結束,被打成一片廢墟的縣城中,雙方軍勢相互戒備,氣氛非常不友好,似乎隨時都要打起般。
“盧府尊,本將奉防禦使之命前來剿滅餓鬼賊,不想與盧府尊相遇此地。”
流光閃過,一頭築基境的靈駒傲然的落下,只見靈駒上邊,端坐了一位體格極爲雄健的猛將,只不過這位猛將似乎對盧府尊並不怎麼尊敬,只是隨手拱了下。
盧府尊臉色有些難看的擡手還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原來是廉將軍,此戰還要多謝廉將軍,若非廉將軍,恐怕這餓鬼流賊,還要肆虐一陣子呢。”
“不必客氣,都是爲國平賊,盧府尊,這位是黑騎盜的莫大當家的,此番剿滅餓鬼流賊,莫大當家可謂首功啊,我家防禦使聽聞慶林府的都巡檢使遇難,深覺賊勢洶洶,恰好莫大當家的深明大義,願意棄暗投明,此番又立下大功,故而我家防禦使便準備表奏詔安莫大當家爲慶林府都巡檢使。”那個廉將軍伸手一指旁邊身着黑甲的陰沉男子,然後便大言不慚的說道。
“什麼?!”
盧府尊臉色一變,正待開口反駁,卻見那廉將軍大手又是一擺,滿是傲慢的說道:“盧府尊還是趕快回府城善後吧,我家防禦使對於府尊沒能盡職,以至於釀出如此慘禍, 頗爲不滿,若非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怕是要上稟朝廷,告府尊失職之責。”
隨後那廉將軍眼神滿是惡意的掃了盧府尊一眼,然後又多看了一眼田歡和田歡身邊的婉娘一眼,隨即一擺戰袍,招呼那千餘青甲精騎如旋風般離開。
離開之時,那廉將軍又擡手斬出了一刀,陡然間如山嶽傾倒,將一整片的城牆瞬間崩碎成渣,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無比的巨大溝塹,綿延足有百丈餘長,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痕散佈開有裡許。
隨後那黑騎首領,臉色蒼白陰沉的莫大當家,扯開嘴角拱手朝着盧府尊拜了下,然後也轉身招呼麾下各部黑騎離開。
田歡皺緊了眉頭,沒想到那清海軍這般囂張,而盧府尊卻連一句抗言都不敢多說,而自己原本想託盧府尊獲取的都巡檢使,恐怕也要落空了。
盧府尊輕哼了一聲,低聲罵了句:“賊丘八。”然後才整理了一下神情,扭頭看向田歡後,露出一抹苦笑。
“讓賢侄見笑了,這清海軍歷來跋扈,我這慶林府還非其節制,便時常遭到指使,那些歸其節制的府縣,更如臣下般驅使,唉,還是我這府尊無能啊。”
“伯父莫要自責,此輩驕橫一時,卻難長久,可靜觀來日。”田歡淡淡的勸解道,然後心中盤算着,或許還得先與這盧府尊爲伍一番,接着盧府尊隱藏一陣子,否則便可能落了身形在那清海軍眼中。
“也罷,只得先如此了。”盧府尊心中此時也想着如何拉攏田歡,及田歡背後的勢力,好能對抗清海軍及走狗黑騎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