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主客氣了,項某到時會親自將東西送過去。”
項子潤語氣清冷,柳長風跟他見過幾面,已經習慣了他的不苟言笑,朝他拱了拱手:“那就有勞項師傅了,柳某就此拜別。”
柳長風說完,帶着一衆隨從離開了酒樓。
看到這一幕,楊志剛心下驚疑不定,這個陽峰城城主柳長風可不是個隨和的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就連他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才遠遠見過他一次。
方兒的丈夫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讓這位極少出城的柳城主屈尊降貴到懷塘縣來見他,還對他如此恭敬?
目送柳長風一行人離開,項子潤和林昭宏這纔回了蘇可方所在包廂。
“姑父——”
浩兒一看到項子潤就跳下椅子,笑嘻嘻的撲了上去。
項子潤臉部原本冷硬的線條不自覺的柔和下來,伸手將他接住,脣邊掛着淡淡的笑意。
見狀,林昭宏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剛纔悶騷師兄在笑?!
他在笑?!
認識悶騷師兄十多年,除了冷笑,他還真沒見他發自內心的笑過。
林昭宏誇張的拍了拍胸脯,真真是嚇死人了!
這也是這兩天林昭宏沒跟項子潤在一塊,不然也不會這般大驚小怪了。
或許是因爲項家的冤屈已洗清,又或許是因爲全家人不用再東躲西藏了,項子潤這兩天的笑的次數比過去六年加起來還多。
項子潤沒有搭理林昭宏,而是看向林昭宏的小廝,小廝會意,將手中的木盒捧至項子潤面前:“項少爺。”
項子潤打開木盒,將裡面的一疊銀票拿出丟到林昭宏面前,言簡意賅道:“還你。”
林昭宏漫不經心的將銀票收起,轉手甩到小廝手上:“收好,這回連利息都收回來了。”
蘇可方瞠目結舌的看着那疊銀票,剛纔她瞥到最上面那張銀票上的面額了,根據她目測,那疊銀票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兩,她來到這個朝代後總共掙的錢都沒這麼多,項子潤到底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錢?
項子潤將木盒合上,推到蘇可方面前,對跟林昭宏說話時冷硬的語氣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裡面是地契和房契,你收好,以後每個月會有人將租金送到家裡來,到時你收着便是。”
蘇可方打開盒子,待看清裡面的東西后,又是一驚。
盒子裡面除了一座五進宅子的院子地契和房契,另外還有兩間鋪面的房契,而且地址都在陽峰城,這得值多少錢啊?
“這些東西哪來的?”蘇可方膽顫心驚的問道。
請原諒她沒見過世面,以她現在的能力,就算再過幾年恐怕也買不起這院子和鋪子。
項家已經被抄了家,就算清洗了冤屈,朝廷也沒有將項家的財產歸還,項子潤到底從哪弄來這些東西?
“嫂子,這些都是你男人靠自己本事掙來的,你就放心收着吧。”林昭宏中午趕路就沒吃飽,這會肚子都快餓扁了:“趕緊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你先收好,其它事回去再跟你說。”項子潤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扶起筷子給她和浩兒夾起菜來。
浩兒坐回椅子上,脆聲聲喊道:“姑父吃飯,姑姑吃飯,昭宏叔叔吃飯。”
林昭宏在蘇家住過,浩兒跟林昭宏也很親近。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下來,項子潤將蘇可方和浩兒帶到城東一座小院子裡,這院子還沒有付家大,只有兩間屋子和一個廚房,另外是一個雜物房,裡面放了幾捆柴火。
項子潤安排車伕住一屋子,他和蘇可方還有浩兒則住另一屋。
“這座院子也是你的?”蘇可方問。
“是咱們的。”項子潤糾正,然後說了自己的打算:“不過這院子太小,我想賣了換座大點的院子,你有時到了縣城也有個落腳的地方,你覺得呢?”
蘇可方不置可否。
蘇可方燒好水替浩兒洗了個澡,自己也梳洗一番,回到屋裡,見浩兒已經睡了,而項子潤則在桌上一張大紙上不知道畫着什麼。
見油燈忽明忽滅,蘇可方走過去撥了撥燈芯,讓燈更燒得更旺些。
項子潤擡眸,笑道:“洗好了?”
“嗯,你在畫什麼?”蘇可方低頭往紙上看去,見他畫的好像是一座很大的屋子,上面的構造很是複雜,不由問道:“你給人設計房子?”
項子潤沉吟了下:“不完全是。”
見她一臉疑惑,項子潤笑了笑:“我是在這原有的屋子的基礎上設計一些機關。”
聞言,蘇可方好不驚訝,重新看向桌上那張圖紙,不過還是沒看懂。
他拉着她坐下,低聲解釋道:“這張圖是陽峰城城主柳家的主院,今天我給你的地契和房契還有還給我師弟的那些銀票是柳城主給我的定金。”
“沒想到你還懂這個!”她感嘆道。
她突然發現自己對他了解得真是太少了。
“等我把這活幹完拿了剩下的酬勞,咱們也蓋座瓦房,好不好?”他低聲問着。
“好啊,到時也弄幾個機關玩玩。”蘇可方半開玩笑說道。
“好,都聽你的。”項子潤寵溺一笑,伸手握住她,神色變得很認真:“媳婦,我不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現在我回來了,以後家裡的生計就交給我吧,你不用再奔波勞碌了。”
蘇可方柳眉一蹙:“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在外面拋頭露面?”
“我是不捨得讓你在外頭受累,況且養家餬口本就是男人的事,讓你一個女人家掙錢養家像什麼話?”
說到底,項子潤是個古代人,骨子裡的大男人主義讓他無法接受讓女人養家這件事。
“項子潤,我不覺得累!”蘇可方看着他,神色比他還要認真:“我在外面奔波,並不只是爲了掙錢,這也是我的樂趣,如果你讓我整天窩在家裡,我會瘋掉的。”
項子潤看着她,擰眉問道:“你不是喜歡雕刻嗎?我給你弄來好的木料,到時你就在家做你喜歡做的事,這樣不也挺好的?”
男人在外面打拼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更何況她一個女人家,一想到上次她被人陷害進了大牢的事,項子潤就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