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博詫異擡眸,原來項辰弘是真心求父皇收去世襲爵位!
“博兒,項家當年的慘案在外面雖然無人敢議論,可是我們自己要心裡有數,當年的事到底是我們歐陽家虧欠項家的,朕希望你以後不要爲難他們。”歐陽睿苦口婆心道。
“父皇,兒臣聽您的。”歐陽博已經明白了自己父皇給他做的安排,雖然知道放項子潤夫妻二人離開是莫大的損失,可還是真心實意的給了歐陽睿一個明確的答案。
父子兩人說了一會話,就聽到外面響起了項子潤略顯焦急的聲音:“皇上和太子呢。”
歐陽睿不讓酒樓掌櫃和小二還有陰陽司的人進屋,一行人正忐忑不安的等着,看到項子潤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全都大大鬆了口氣。
“堂主,皇上和太子都在裡面。”陰陽司的人一時還改不了口。
下一刻,項子潤已推門進來。
“皇上——”
端詳歐陽睿氣色,項子潤就知道他沒有大礙,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酒樓出現刺客,是臣的疏忽,請皇上責罰!”確定歐陽睿沒有性命之危後,項子潤跪到歐陽睿面前請罪。
酒樓是他家的產業,皇帝在他們酒樓遇刺,他們難辭其咎。
“起來吧,朕知道這事與你無關,不過你這酒樓的盤查以後必須嚴謹一點。”歐陽睿很明事理的說道。
“是!”項子潤起身,道:“皇上,讓臣給您看下傷口吧?”
“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還是等御醫來了再說吧。”歐陽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折騰,還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傷無所謂,項子潤一開口,他就拒絕了。
御醫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爲防萬一,歐陽博勸道:“父皇,還是讓護國公看一看吧。”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又是在臣的酒樓遇刺,您要是有個好歹,臣可擔待不起!”項子潤說着不顧歐陽睿反對,就往牀邊走去,強行按住歐陽睿的身子,查看起他的傷口來。
就在項子潤扯開他衣服那一瞬間,歐陽睿猛的抓住他的手腕,近在咫尺的逼視着他。
看到那傷口,項子潤眼底明顯閃過一絲錯愕,不過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說道:“傷口不深,不過也要預防破傷風。”
項子潤背向着歐陽博,歐陽博沒察覺到項子潤臉上的神色變化,聽到這話心下一鬆:“護國公,以父皇現在的情況能回宮嗎?”
“坐馬車是沒有問題的。”項子潤斂起眼底的怒火,粗魯的給歐陽睿拉好衣服。
“子潤,朕不回宮,先到你護國公府去住一晚。”歐陽睿道。
歐陽博此時神色也恢復了正常,眼底滿是厲色:“沒錯,刺客尚未抓到,萬一在路上埋伏,父皇這麼回宮也不安全。”
歐陽睿眸光閃爍了下:“太子說得對,朕現在回宮很不安全。”
項子潤冷冷掃了歐陽睿一眼:“皇上還知道怕?”
歐陽睿自然知道項子潤這話中的意思,有些心虛,不過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拉下臉來:“怎麼,朕到你們護國公府,你還不願意了?”
“臣不敢!”項子潤沒好氣道。
一旁的歐陽博看着自己父皇與項子潤之間的互動,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父皇爲什麼會無條件的信任項子潤了。
作爲上位者,身邊除了對自己阿諛奉承就是那些對自己誠惶誠恐之人,可項子潤對他父皇雖然敬重有加,卻並無畏懼之意,雖然說話嗆人,可卻是真心爲他父皇好,莫怪父皇對他會如此珍視。
蘇可方趕到後,項子潤向她要了些傷藥給歐陽睿重新處理了下傷口,纔跟蘇可方說歐陽睿打算到他們護國公府暫住一晚。
“不行!”蘇可方當着歐陽睿和歐陽博的面板着臉反對,毫不避忌的說道:“皇上的安危關係着天下黎民百姓,我們護國公府又不是牢不可破,萬一那些刺客潛入國公府,我們可吃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罷這話,歐陽睿臉都黑了:“大膽蘇氏,你竟敢置朕的安危於不顧?!”
“皇上您誤會了,臣婦正是爲了您的人身安危着想纔不敢讓您和太子到護國公府去的。”蘇可方面不改色道:“皇上,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就下個口諭調支御林軍過來護送您和太子回宮,有御林軍在,想來那刺客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萬一刺客破罐子破摔呢?”歐陽睿陰沉着臉問。
就算刺客破罐子破摔,那也是與我們國公府無關,蘇可方腹誹。
不過這話當然不可能當着皇帝與太子的面說出來,她抿了抿脣,客觀的分析道:“皇上,如果刺客真有那膽量,剛纔也不會跑了。”
“蘇氏,凡事都有萬一,如果你能用項家性命擔保刺客不會出現,朕就回宮,如何?”歐陽睿逼視着蘇可方,項子潤剛想開口就被他瞪了一下。
蘇可方無語:“皇上,臣婦又不是刺客肚子裡的蛔蟲,哪能猜到刺客的想法?”
就算刺客真的會出現,大不了讓子潤暗中派些人手護送皇帝與太子回宮,也絕不能讓他們住在護國公府。
歐陽博知道蘇可方膽子不小,可沒想到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程度,居然敢這樣對他父皇說話,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感慨萬千。
這項家不怕死的人還真多!
“來人,起駕前往護國公府!”歐陽睿顯然不想跟蘇可方浪費脣舌,直接對暗衛下命令。
蘇可方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會有這無賴的行爲,臉都氣綠了,還想開口說什麼,項子潤輕輕拉了她一把:“既然他想去,就讓他去吧。”
別說不是真的有刺客,就算真有刺客要行刺,他們護國公府內機關那麼多,刺客來了也是有來無回,根本無需擔心家人的安全。
收到自居家男人的眼神,蘇可方柳眉輕蹙了下,磨了下牙沒有再出聲。
蘇可方臉上鬱卒的神情顯然愉悅了歐陽睿,他脣角微微揚起,由暗衛與太子扶着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