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蘭將髮簪拔下來,上前兩步,遞到了玉姨娘的手中,交接的時候,低聲道:“敢問姨娘的名諱是——”
“姒玉!”
玉姨娘低聲回答,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沈若蘭一眼。
至此,倆人算是正式接頭了。
沈若蘭心裡一陣激動,小聲道:“齊爺讓我在您這兒取一樣東西,姨娘準備好了嗎?”
玉姨娘又微不可查得點了下頭,衝着外面道:“不拘什麼曲子,你只管撿自己拿手的唱一曲吧。”、
沈若蘭知道,她這是迷惑外面的人呢,誰知道她的身邊有沒有府尹老爺的眼線呢?於是低低一笑,配合的開口,唱了一曲簡短的《月滿西樓》。
唱歌的時候,玉姨娘悄悄的把一塊白色的帕子塞給了她,又衝她擠了擠眼睛。
沈若蘭瞭然,趕緊把那塊帕子藏進了懷裡,又直接收進了空間中。
如此,就再也不用怕被誰查出來了。
一曲唱罷,玉姨娘笑道:“唱得果然好聽,只是今兒姑娘既已經唱了四五曲了,再叫你唱就有點兒爲難你了,今兒就到這兒吧。”
說罷又喊了雙喜,叫她拿五百文錢過來,賞給沈若蘭。
沈若蘭接過賞錢,把髮簪戴上,跟玉姨娘道了別,就出門兒去了。
兩個婆子跟在她的身邊兒,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就是責備她沒有眼色,不該擅自跟玉姨娘提起字跡的身份,更不該跟玉姨娘去她的院兒裡唱歌……
沈若蘭也不跟她們爭執,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了,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快走到大門口兒的時候,幾個粗壯的婆子簇擁着一個打扮體面的婦人追上來,叫道:“姑娘留步!”
沈若蘭駐足回首,看到這架勢,不禁大吃一驚,跟在她身邊兒的兩個婆子看到那婦人後,更是被嚇得面如土色,怯怯的向那個婦人叫了聲:“鄭姐姐,您怎麼來了?”
明明年紀比人家大,卻還叫人家姐姐,可見這婦人應該是府裡面地位比較高的僕婦了,只是不可能是主子,若是主子的話,倆婆子也不敢跟人家姐妹相稱。
鄭嬤嬤冷颼颼的看了倆婆子一眼,道:“聽說你們兩個陪這位姑娘到西院兒逛園子去了,夫人怕這位姑娘辛苦,特意叫我們備下香湯,請姑娘洗了澡再出去。”
話雖說得客客氣氣的,但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倆老婆子一聽夫人都知道了,更是嚇得兩眼發直,差點兒癱倒在地。
真真是一時油蒙了心,被財迷了眼了……
沈若蘭一看這陣勢,就算她不去,人家也會拖着她去的,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乖乖的跟人家走了,省得自己難看,再者,她也不怕自己被搜出什麼罪證。
於是,坦然一笑,道:“多謝夫人關懷,那蘭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鄭嬤嬤冷笑道:“要不是蘭姑娘如此有雅興,跑我們府尹府後宅去賞景唱歌,咱們夫人也再想不到要如此厚待姑娘的,說起來,還是姑娘自己招人‘疼’呢!”
那個‘疼’字,被她咬的格外重,沈若蘭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卻也不說破,只邊跟着她們走。
走進一處隱秘的院子,進屋後,那屋地的正當間確實有一個浴桶,只是,浴桶裡的水不是鄭嬤嬤口中的香湯,而是涼的,水面上一點兒熱乎氣兒都沒有,加上這屋裡又沒有炭火火爐等取暖措施,跟外面的溫度相差不多,要是進去洗澡的話,恐怕就出不來了,直接就得凍死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