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若蘭又去了一趟四海酒樓,把做芝麻醬的方子交給了張四爺,一起給他的還有幾種火鍋湯底的方法,還告訴了他哪些東西能涮火鍋,哪些東西涮火鍋好吃,張四爺叫人取來紙筆,一一記下了。
張四爺是個有眼光的生意人,看準的買賣絕不會差,那天他吃第一口火鍋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東西一定會火起來的,不然也不會花這麼大的價錢買下它,如今底料配方到手了,他也算是心願達成,就擎等着賺大錢啦!
兩人的交易結束後,沈若蘭又去了車行,租了三輛馬車,訂好明早出發去吉州。
第二天一早,三輛馬車如約趕到泗水街,張二勇和周正幫着把行禮搬到了車上,也分別上車出發了,沈若蘭一家乘坐的馬車還跟之前從青州回來時乘坐的那輛一樣,是可躺可坐的‘豪華型’馬車,他們姐弟三個坐在孃的對面,娘則躺在對面的矮榻上,不累時就坐着,累了就躺下,如此,這一路倒也不算辛苦;張二勇帶着他們幾個的行李坐一輛車;綠蕪和周正坐一輛。
因爲照顧穆氏的身體,怕她被顛簸到了,馬車走的很慢,走走停停的一直走了三天加一上午,才走到吉州。
到達吉州後,一進城門,穆氏和菊兒竹兒就都無法保持鎮定了,特別是穆氏,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分別十一年的丈夫了,她的心就緊張的像敲鼓似的,‘咚咚咚’的跳了不停,十一年了,也不知道他啥樣了?見沒見老?添沒添啥毛病?一會兒見到她,會不會嫌她變老,變醜了呢?
這麼一想,她更無法淡定了,一會兒捋捋頭髮,一會摸摸臉頰,一會兒又抻抻衣角的,簡直就是坐立不安了。
菊兒和竹兒也都把頭伸到了車窗外,不停的問着:“姐姐,還有多遠啊?”
“姐姐,爹現在會在家嗎?”
“姐姐,爹會不會出去啊?”
沈若蘭耐心的說,“快了,一會就到了,爹會在家的。”
因爲爹跟那位鄭爺簽訂的合同就是爹在家生產,他負責收購和拉貨,這個時間,爹一定會在家做水晶凍的。
聽到沈若蘭的回答,穆氏的手絞的更緊了,身子也繃得直直的,好像很緊張似的。沈若蘭瞭解她現在的心情,就攬住了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撫她。
馬車‘噠噠噠’的走着,每一步都像踏在了穆氏的心上似的,讓她緊張的呼吸都急促了。走走停停,又拐了好幾個彎兒後,車子終於停下了。
沈若蘭掀開車簾,看看熟悉的院落,對娘和竹兒菊兒笑道:“我們到了。”
聞言,穆氏的身子猛的一僵,眼圈兒一下子紅了,她一把抓住了沈若蘭的手,緊張兮兮的說:“到了,怎麼這麼快?我還沒準備好呢!”
沈若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說,“不用準備,娘現在這樣就很美,爹看了一定喜歡,我們下去吧……”
“……嗯!”
穆氏遲疑了一下,答應一聲,跟沈若蘭起了,只是起身的動作僵硬的像個木頭人似的,竹兒和菊兒怕她太激動暈倒了,就一人扶着她一隻手,攙着她下了車。
一下車,看到那座院子,想想那個人此刻正在裡面呢,只跟她有一門之隔,穆氏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沈若蘭心裡也酸酸的,看到娘流淚,本想安慰安慰她,可轉念一想,此刻無論她怎麼安慰,娘在見到爹的那一刻都會淚崩的,索性就不說了,直接上前叫門。
“咚咚咚——”
“誰呀!”一道變聲期少年的聲音。
“金存哥,我是若蘭。”沈若蘭隔着大門喊道。
“吱呀——”
門開了,沈金存扎着一個大圍裙出現在眼前,他愣愣的看着門口兒的一堆人,傻傻的說:“蘭丫,你咋來了,呃…。二勇哥,你也來啦——”
沈若蘭顧不上跟他廢話,直接推開他就往院子裡跑去:“爹,爹——”
沈德儉正坐在東廂房裡裡剁豬肉皮呢,聽到女兒的聲音,高興得站起身,嘴角都扯開了,隔着窗戶就喊:“蘭兒啊,爹在這兒呢,你咋來了呢?”
沈若蘭順着聲音跑進東廂房裡,親暱的挽住沈德儉的胳膊,笑眯眯的說:“爹今天過生辰,我這個當閨女的當然得來給爹祝壽了!”
“嗨,爹不老不小的,過啥壽啊!”沈德儉嘴上這說着,心裡卻爲女兒能記得他的生辰,能來給他過壽,開心的不得了。
沈若蘭嘿嘿一笑,說,“爹,我不光過來給您過壽了,還給您帶來一份兒大壽禮呢,包你樂開花了!”一邊說着,一邊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招娣和領娣、帶娣幾個在西廂房幹活兒呢,這會兒已經聽到沈若蘭的聲音了,姐妹幾個高興的跑了出來,正好看見沈若蘭拽着沈二叔的胳膊往外拖呢。
“蘭丫姐,你來啦,哈哈,我們幾個正念叨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還真不抗唸叨啊!”招娣幾個看到沈若蘭,開心的很。
沈若蘭笑嘻嘻的說:“你們幾個唸叨我什麼了,是不是說我的壞話了?”
招娣抿嘴一笑,剛要說話,忽然看見站在大門口的一幫人,愣了一下,說:“咱們家來人了?”
沈德儉一聽,也看了過去,見他的侄兒就站在大門口,旁邊是一個淚眼汪汪的男孩兒和一個同樣淚眼汪汪的女孩兒,正扶着一個——女人!
沈德儉猛的一驚,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那個已經哭成淚人的女人,
怎麼…。那麼像那個人。
他揉了揉眼睛,走近了,細看…。試探着叫一聲:“婉秋!”
穆氏掩住了嘴巴,哽咽:“……嗯”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一切,就像在做夢!
沈德儉不可思議的走到她跟前兒,低下頭,輕輕道:“婉秋,真是你嗎?你回來了?我不是做夢吧?”
穆氏搖頭,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一雙兒女扶着,早就哭倒在地了。
沈德儉回過頭,早已是淚眼模糊了,他說道:“蘭兒,你快掐爹一下,讓爹看看這是不是夢?”
沈若蘭吸了吸鼻子,對着爹的胳膊使勁兒掐了一下。
“嘶——”
好疼!
這不是夢!
沈德儉咧開嘴笑起來,笑着笑着卻哭了,不顧晚輩們在場,一把跟穆氏抱在了一起,也不講話,兩人緊緊的你我相抱,放聲大哭。
就是哭爹哭娘,從沒見這般哀慘,竹兒和菊兒也在一邊嗚嗚的哭,沈若蘭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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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福存買豬肉皮回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這樣一幕:家裡大門洞開,二叔站在大門口兒,跟個婦人抱頭痛哭,倆人哭得昏天黑地,跟天塌地陷了似的。
旁邊,蘭丫也在抹眼淚呢,還有一對金童玉女似的男孩兒女孩兒,也嗚嗚嗚嗚的哭個不住,張二勇和金存倆笨嘴拙腮的勸和呢,只是再勸不住。
沈福存嚇了一跳,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急忙上前道:“這是怎麼了?二叔怎麼哭了,這些人是誰?到底咋的了?”
張二勇低聲道:“這個是二嬸兒,二嬸回來了,這倆是二叔二嬸的小兒子和小女兒,他們一家子團聚了!”
“二嬸?小兒子……小女兒……”
這信息量也太大了,沈福存被這個爆炸性的新聞給震驚到了,一時間都不知該說點啥好了。
沈德儉正哭得昏天黑地呢,冷不丁聽到張二勇說他還有一雙兒女,怔愣之下,才勉強止住哭聲,淚眼滂沱的看向那一對兒金童玉女似的兒女……
只一眼,心就像化了似的,酷似蘭兒的容貌,骨肉血脈的天性,讓他一下子就確定,這就是他的兒子,他又有孩子了,還是一對兒龍飛胎。
穆氏哽咽着:“竹兒、菊兒,快叫爹!”
竹兒和菊兒揚起小臉兒,齊齊的叫了聲:“爹!”
這一聲“爹”,直叫道了沈德儉的心裡,一下子觸碰到沈德儉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讓沈德儉剛止住的眼淚又瞬間崩堤了,父愛在瞬間發孝、膨脹、爆棚…。
“哎——”
他答應着,泣不成聲。
又彎下腰身,把一雙兒女摟在懷中,淚流滿面的說:“蒼天有眼,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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