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寶看着閨女又是跺腳又是哭啼啼的樣子,心裡煩的慌,擰着眉頭道:“姓丁的還沒給咱們家送聘禮呢,等他把聘禮送過來,就可着聘禮給你置辦吧,咱們家一文都不留你的;另外,家還有二兩銀子,給你弟弟留一兩,那一兩讓你娘拿出來,留着給你壓箱底兒吧!”
沈若梅本來也沒打算要把老丁家給的聘禮留孃家一文,她就是尋思着除了把聘禮都帶走外,再讓爹孃給她置辦個十兩八兩銀子的東西,好給她撐門面,也省得嫁過去別人瞧不起自己。
現在一聽爹說就一兩銀子的嫁妝,她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一兩銀子好乾啥的啊?還不夠她打賞下人的呢?她想在老丁家立住腳,不拉攏幾個心腹哪成啊?心腹是靠啥拉攏的?不就是靠銀子嗎?沒有銀子,她擱啥去收買人心啊?
“爹,娘,要不你們看這麼的行不行,你們幫我借個……”她想說‘借個十兩八兩的’,但一想她爹肯定不能同意,就改口說,“五六兩,等我回頭有了就還你們,你們放心,我指定還你們,絕不帶賴賬的。”
沈大爺擡了擡眼皮,聲音涼涼的說:“你就是嫁過去當個妾,又不是去當正經的奶奶夫人,誰又會看你帶過多少東西去?再說,老丁家也肯定知道咱們家就是莊戶人,就算啥也沒帶過去也不會挑咱們的理的,你要是一下子帶過去五六兩銀子的東西纔會叫人覺得奇怪呢?沒的讓人以爲你爲了當上人家的小妾,把半個孃家的家底子都給倒騰人家去了,顯得像咱們有多賤,非得倒貼人家似的。”
沈德寶說得很不客氣,可以說是言辭犀利,效果堪比打耳光。
沈若梅一聽她爹不肯給她置辦嫁妝,還嘲諷她,瞧不起她,委屈得差點沒掉下眼淚。
她咬着嘴脣,委屈道:“當妾怎麼了?當妾也比嫁個窮漢當妻的好,再說了,誰說當妾就一輩子是妾了,沒準我就能扶正了呢!”
沈德寶一看他這傻閨女現在還做夢呢,冷笑說:“咱們楚國國法規定,男子凡以妾爲妻者,仗三十,徒八百里,你認爲姓丁的能爲你受那份兒苦楚去?”
“怎麼不能?他爲了我還差點兒把自己餓死呢?那點兒苦楚算個啥?”沈若梅對丁公子對她的愛可是很有信心的,對丁公子跟她說過的絕食一事也一直深信不疑。
沈德寶看他閨女已經蠢的不可救藥了,也不想跟她多說啥了,反正說了她也不信、也不聽,還不如不說的好呢。
他吧嗒了幾口菸袋鍋子,道:“你這麼確定那就更好了,姓丁的要是真有你說的對你那麼好,就不會因爲你沒嫁妝看不上你,也不會因爲你沒錢就讓別人欺負你,說不定還得給你點兒花呢,不過,要是他對你不是真心,那就是你帶一座金山過去也是枉然,最後還得落到人家的手裡便宜了別人,所以,嫁妝就這些了,你也不用尋思別的了,我跟你娘都這麼大歲數了,也就這麼大的能力了,可不想在值爲你去當個妾遙哪借錢拉饑荒去!”
沈若梅一看他爹說得斬釘截鐵的,沒有分毫的轉圜餘地,又淚眼汪汪的看向沈大娘。
沈大娘無奈的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她不是不想給閨女置辦點兒好東西裝臉面,可是,真沒錢啊!
沈若梅一看爹孃都指不上了,捂着臉,哽咽着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都瞧不起她,連爹孃都瞧不起她,這讓沈若梅很傷心,哼,妾室怎麼了,她要向所有人證明,混得好的妾室,比不得寵的正室強百倍千倍!
沈若蘭本打算這兩天就回吉州去,家裡的火鍋店現在一定已經收拾好了,就等着她回去一聲令下,好開業大吉呢,還有她在‘天下知之’刻的那些字,肯定也已經刻完了,等他回去了,他的印刷廠就可以開起來了,這麼多的事兒等着她呢,她當然着急。
然而,因爲月經初至,她的身子有點兒不適,不適合長時間坐車,只好等月經結束再走。
結果,第一次月經的數量有點兒多也有點兒不正常,一直到第五天才乾淨。
已經等了這麼多天,在有三天就是沈若梅大婚,不,是出嫁的日子了,沈若蘭考慮了一番,決定再等幾天,等沈若梅嫁出去再走,正好她還好奇沈若梅到底嫁到一戶什麼樣的人家呢?
(咳咳,原諒蘭兒那顆八卦的心吧,主要是她太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能值得沈若梅不顧廉恥,白日宣淫了……)
很快,到了大爺家預備的那個日子。
因爲有沈若梅丟人現眼的前科,沈德寶沒有大操大辦,就只擺了四桌酒席,請直系親戚過來吃頓飯,算是打發姑娘出門子了的酒席了。
那天,沈若蘭特意早早過去的,自從真沈若梅出事兒,沈若蘭就一次都沒去過,一來是怕沈若梅以爲她是來看熱鬧的,二來也怕有什麼尷尬的事兒撞在她的眼裡,所以一直眯着呢,就等今天過來好好瞧瞧了!
不過,雖然這些天一直沒過來,但是大爺家的所有動向沈若蘭都瞭如指掌,因爲有李巧蓮那個耳報神在,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首先,她聽說老丁家就給哦沈若梅送來十兩銀子的聘禮,還送過來兩匹下等的緞子給她做嫁衣,除此之外就啥都沒有了。
記得去年請張四媽過來說媒的時候,老丁家還承諾有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這才幾個月的功夫,就變成十兩了,看來,沈若梅在那位小丁公子的心目中,也就值十兩銀子而已,再多也就多出那兩匹下等緞子的價錢吧!
或者,他把之前給張二勇家那十兩的退親銀子也加在了裡頭,這樣算起來也是二十兩銀子。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小丁公子就不光是不拿沈若梅當回事兒,而且還是個愛斤斤計較的小心眼兒男人呢!
沈若梅還以爲自己靠上這個有錢的公子哥,從此以後就過上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天天穿綾羅綢緞,插金戴銀,使喚丫頭婆子,風光無限……
可沒想到,這還沒等嫁過去呢,就給了她當頭一棒!
得知自己的聘禮就這麼點兒後,沈若梅把自己關在屋裡整整一天,第二天才出去。
出去後,她什麼都沒說,就開始用這十兩銀子給自己置辦嫁妝。
她買了四季的衣裳,都是綢緞的褙子,還做了一牀新被褥,新枕頭,又打了幾件簪環首飾,還買了些胭脂水粉。
哼,她就是想過少奶奶的日子,哪怕是把家底兒都花沒了,也要過。最後,她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爹給她打的當嫁妝的那四口箱子裡,裝得滿滿登登的,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兒。
沈若蘭來後,看見沈若梅穿着大紅色的綢緞嫁衣,頭上梳着高髻,帶着紅色的絹花和銀鍍金的步搖,腕上還套了一隻成色一般的玉鐲子,乍一看時,還怪像個貴婦的。
李巧蓮偷偷跟沈若蘭說:“沒心沒肝的東西,就知道打扮自己,誰家姑娘出嫁前不給自家爹孃兄弟買點兒東西留個念想,偏她不的,自己倒是買了滿滿登登的四大箱子,給她爹孃哥哥嫂子和侄兒,連一根針都沒捨得買,真是個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
沈大爺和沈大娘早就知道沈若梅被他們給慣壞了,但是還被沒想到她竟冷血自私到這般地步,老丁家給她的十兩銀子全被她花光了,竟沒捨得往他們老兩口身上花一文。
倒不是他們圖稀她那點兒錢那點兒東西,就只是她的這個做法,着實讓傷了他們老兩口兒的心啊!
沈若蘭看到盛裝打扮的沈若梅,不覺暗暗好笑。
沈若梅一個妾室,竟然也敢穿紅的,把自己那點兒心思穿身上了,等小丁公子的正妻過了門兒,不拿大嘴巴子抽她都怪了!
妾室時沒有資格穿紅的,也沒有資格先於正妻產子,沈若梅的所作所爲都是僭越,不曉得她是有意挑釁正妻還是真蠢,反正她現在的所作所爲,將來必定會付出代價!
還有一點,沈若蘭覺得挺疑惑的,古代不都得是先娶了正妻才能納妾嗎?小丁公子這兒咋就先納妾後娶妻了呢?難道老丁家的大家長們都不管?還是老丁家就是一個不遵循舊理的家庭?
沈若梅看到是沈若蘭後,特意上她跟前來炫耀了一番,今兒沈若梅穿的可是綾羅綢緞,頭上插的是銀鍍金的簪子,腕上戴的是一隻成色一般的玉鐲子,這一身行頭,可沈若蘭的一身布衣貴多了!
“蘭丫啊,你看我今天這身打扮咋樣?”她得意的擡起了下巴,等着沈若蘭誇獎自己。
沈若蘭卻壓低聲音,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說:“我聽說小妾不能穿紅的,要被正室夫人打大嘴巴子的,堂姐,待會兒你跟你夫主回去的時候,記得換上吧,看老丁家的長輩見到你穿紅的不樂意,以爲你僭越不守規矩呢。”
沈若梅被戳到痛處,一張俏臉臉刷的一下紅了,想要發火大罵這死丫頭一頓,偏偏這個死丫頭說的還都是事實,讓她想發罵人都無從罵起。
她咬了咬牙,冷笑幾聲,說:“那有什麼?就算是小妾,只要丈夫寵着,照樣也能活得比正室滋潤舒服,更不用說比那些找泥腿子的女人享福了!”
沈若蘭點點頭,附和說:“堂姐你說的是,想必姐夫很寵你吧?看你穿得綾羅綢緞的,想必姐夫給了你很多聘禮吧?我聽說男人給女人多少聘禮,就證明這個女人在他心裡值多少錢?他給你多少啊,說出來讓我們也跟着高興高興唄?”
沈若梅的臉更紅了,不是是氣的還是囧的,捏着帕子站了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姑娘家家的,問那些幹什麼,你只說你姐夫這人物怎麼樣就行了?”
沈若梅指着在另一張桌兒上敬酒的小丁公子,向沈若蘭炫耀,這大概也是她唯一能顯擺出手的地方了。
因爲小丁公子長得確實好看,桃花眼,鷹鉤鼻,長人中,白麪皮,可惜這副面相正是卦學中好淫的面相,嫁給這種人,只怕這輩子也不能省心了!
看完,沈若蘭收回視線,皮笑肉不笑的說:“姐夫長的很漂亮,跟你很般配啊,你們兩個簡直是絕配啊!”
一個沒腦子的,一個靠下半身兒支配思維,可不就是絕配嗎?
沈若梅也不曉得她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雖然很喜歡聽她說她跟小丁公子般配,但是一看她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又覺得這裡面有貓膩兒,就冷笑兩聲,尖刻的說:“我們兩個是很般配,不過你跟桃花村那個種地的也很配,不都說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兒,這話果然不虛。”說完,捂着嘴巴咯咯的笑起來,大有嘲弄譏諷之意。
沈若蘭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說,“是呀,只可惜小丁公子這口鍋早就配好蓋兒了,你也頂多算個鍋箅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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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嫤傾表示很憂愁,漫漫的奮鬥路,好不容易家富了,極品親戚也上門了,幸好偶然間陳嫤傾得到了一神奇空間,陳嫤傾表示我是現代人我怕誰,四個字‘揍他丫的’。
只是後面這二貨是誰?天天偷窺自己就算了,竟還明目張膽地想將她拐回家。
請問,我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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