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讓老沈家那家子犢子人家得逞了,我這就去找我爹和我哥他們,咱們上老沈家討個說法去。”張金鳳針尖兒火燎的叫了起來,下了地穿上鞋就往外走。
“哎,你爹去老楊頭家了,你大哥去井邊打水了,你二哥在後院劈柴呢……”崔氏衝着閨女的背影喊了一句。
李金鳳嘴裡答應了一聲,一道煙的去了。
李氏歇得差不多了,脫了鞋上了炕,坐在了崔氏的對面。
“娘,我聽人說老沈家二房那兩口子都不是啥好東西,沈老二是個酒鬼,他媳婦是個破鞋,當年還是他進城賣菜時撿回來的呢,不明不白的女人,誰知道是不是逃妾婊子啥的,這樣的女人能生出啥好閨女來?”
“再說了,我聽說二房那個丫頭身子很不好,常年病着,總得吃藥還不能幹活,你說娶這麼個媳婦進來,不是把老二給坑了嗎?”
李氏就怕出現點兒啥意外,不停的給沈家二房的丫頭上眼藥兒,反正如論如何,她是不會讓那個死丫頭跟她做妯娌的。
老崔婆子瞪了老大媳婦一眼,沒好氣道:“你說那些沒用的幹啥?她們二房的丫頭關咱們家屁事兒?難不成你以爲咱們家真能讓她進門兒咋地?咱們老張家是不趕從前了,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李氏急忙點頭:“對對對,娘說的對,是我太緊張了。”
……
後院,張二勇正揮着斧子劈柴火呢,就見他妹子火燒火燎的跑過來,一看見他就咋咋呼呼的喊起來:“二哥呀,你還有閒心在這兒劈柴火呢,他們老沈家都要把你媳婦給換了,娘讓你快點兒回屋商量去呢。”
張二勇擦了把腦門兒上的汗,對缺心眼兒的妹子冷斥道:“瞎吵吵啥呢?我還沒成親呢,哪來的媳婦?”
張金鳳大聲道:“就是老沈家那個沈若梅啊?你們倆不是從小就訂婚了嗎?她不是你媳婦誰是你媳婦?哎呦二哥呀,沈若梅現在不想嫁你了,你那個老丈人要把他二弟家的閨女過繼到他們家,替沈若梅出嫁呢……”
張二勇的動作一滯,沈老大二弟家的閨女,不就是那個瘦弱不堪的小丫頭嗎?
那小丫頭纔多大啊,怎麼嫁人啊?
這沈老大家真是太缺德了,自己家閨女不想嫁,就跟他退了婚不就完事兒了嗎?他又不是非娶沈若梅不可?爲啥非要把那個沒孃的小丫頭扯進來呢?那孩子纔多大?哪適合給人家當媳婦啊?
是了,一定是他們不想掏退親的銀子,又不想擔上言而無信的名聲,所以才把那個小丫頭推出來當替罪羊的。
想想那小丫頭的穿戴,在想想她瘦的那副可憐的小模樣,就知道她在老沈家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沈若蘭長的比同齡的女孩兒要瘦小很多,張二勇一直以爲她就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呢,乍聽到讓她嫁給他,他的心裡有點兒難受。
不爲別的,就是挺同情那個小姑娘的。
“喂,二哥,你尋思啥呢?倒是說話呀,現在該咋整?要我看,他們就是欺負咱們家窮了想算計咱們呢,咱們就該上他們家使勁兒作一頓去,最好把他們家砸了,看他們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張二勇冷冷的看了他妹子一眼,問:“人家跟咱們明說要把那小姑娘嫁咱們家來?還是那個小姑娘已經嫁進來了?你就要去人家耍橫?”
張金鳳撅了撅嘴:“沒有,不過他們已經那麼打算了,就是還沒那麼幹而已。這個信兒可是大嫂她兄弟親耳聽沈老三說的,絕對假不了。”
“不管真假,人家沒那麼做呢,咱們就不能去人家作,萬一人家來個死不承認,咱們不就沒理了嗎?”
“還有,你一個姑娘家,性子最好柔和點兒,別動不動就橫踢馬槽的,就你這樣的,往後誰家敢要你?”
張二勇說的一點兒都不客氣,誰讓他這個妹子這麼沒腦子了,一個姑娘家,動不動就打滾撒潑,擼胳膊挽袖子的,想讓人疼她都難。
張金鳳被訓了,氣得一跺腳,“這咋還扯上我了呢?我也是好心替你着急,你倒來埋汰我了,真是不識好人心,哼,我不管你了。”
說完,氣沖沖的走了。
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了,憋了半天才扭扭捏捏的說:“反正不管咋地,你都不能娶老沈家二房那個破落戶,你要是娶了她,咱們家就更讓人瞧不起了,我……我還沒找婆家呢!”
她紅着臉跑了。
張二勇的臉一黑,總算明白張金鳳爲啥比他這個當事人都激動和氣憤了!
……
老張頭在知道這碼事兒後,態度倒是跟張二勇挺像的。
人家不是還沒咋地嗎?咱們也不能聽風就是雨不是?要是真上人家鬧事兒去,沒準兒人家正好借這個機會退婚呢,那時他們家不佔理,搞不好就真人財兩空了,他可不能幹這賠本兒的買賣。
再說,他對沈老大的爲人還是挺認可的,覺得沈老大做不出那種背信棄義的事兒來,至於那些沒影兒的傳說,就先甭去理會得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絕不會讓別人算計他們老張家就是了。
這件事兒,就在張二勇和老張頭的主張下,沒有繼續發酵下去,甚至連一點兒漣漪都沒激起來,就風平浪靜的結束了。
老張家的態度讓沈德貴大失所望,他還指着靠老張家出面粉碎大嫂的陰謀詭計呢,現在倒好,人家明明知道他們的打算了,愣是不肯出聲,像沒那麼回事兒似的,把他憋屈得不像樣,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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