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你什麼意思?我被下藥了,所以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趁人之危了?”安安一邊坐起身,一邊委屈的哭起來。
魯元見她哭得委屈,心裡愧疚不已,低聲哄道:“安安,對不起,是我一時沒把持住自己,但是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回稟母親,然後就進宮找皇上賜婚去,只要你願意嫁我,我一定好好待你,絕不叫你受半點兒委屈!”
安安沒有說話,低着頭只是哭,哭得梨花帶雨的,哭得魯元心都碎了,也更低聲下氣了。
“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或者你踹我兩腳也可以。”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拉暗暗的纖纖玉手,讓她打自己的臉。
安安本來是圍着被子坐在那兒哭的,被他把手拉開,那被子一下子就掉了,白豆腐似的身子又一覽無餘了。
魯元嚥了口唾沫,緊緊的盯着她,眸色漸漸變深。
安安一愣,隨後立刻意識到了不妥,驚叫一聲抽回自己的手,趕緊又圍上了被子。
那白豆腐似的身子被擋在了錦繡的被子裡了,魯元的呼吸卻急促起來,讓他見到這麼香豔的一幕,能看卻不能吃,讓這個本就心猿意馬、精力旺盛的男人情何以堪啊?
此刻,他真想壓着安安好好的疼愛一番,就像那會兒似的,但看到安安那副委屈抽泣的樣子,他又於心不忍,只好壓下心裡的慾火,溫言軟語的而開始哄勸了……
數百里外
淳于珟和沈若蘭在屋檐下並肩而立,望着外面淅淅瀝瀝的秋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對於沈若蘭來說,他不是王爺了,簡直太好了,他們終於門當戶對,可以堂堂正正的結爲夫妻了。
只是,他放棄了王爺的身份,就能跟尋常的百姓一樣過普通百姓的日子嗎?皇上和太后會不會再整什麼幺蛾子?會不會讓他們過安靜的小日子?要是能的話,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可要是不能,她往後的日子豈不是後患無窮?
淳于珟想的是:他自由了,他終於自由了,也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娶蘭兒爲妻,跟她恩恩愛愛的生活在一起了。
只是,他是跟蘭兒回靠山屯兒種田去,還是帶着她遊遍天下的名山大川,做一對神仙似的夫妻呢?
“淳于珟,你說,你母后和皇上能不能再來找你的麻煩?萬一他們不肯放棄你,再想着把你弄回去,那可怎麼辦呢?”沈若蘭說出了自己心裡的顧慮,她怕萬一她跟他結了婚,或者再往後點兒說,萬一他們已經結婚生子了,他再被太后和皇上給弄回去,那她豈不是成了可憐的棄婦了?
對於她的擔憂,淳于珟回到的很霸氣,“你放心,只要是我不想回去,沒人能勉強得了我!”
“那,你確定自己真的願意跟我再鄉下過一輩子,不回稟後悔嗎?”沈若蘭說出了自己最後的一個顧慮。
就算太后和皇上沒對他怎樣,但他做爲一個縱橫沙場,睨視天下的王爺,真的能安於平淡的在鄉下過一輩子嗎?這一點,她深表疑慮。
要是她真的嫁給了他,跟他生兒育女,可他過了幾年再後悔現在的決定,離她而去,她起步就成了可憐的棄婦了?
淳于珟說:“蘭兒,你道我放棄身份地位是一時衝動做的決定嗎?錯,我早就想放棄那些身外之物,過一過‘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的悠閒日子,只有你我二人,沒有那些軍政煩擾,沒有朝廷中權勢間的勾心鬥角,不用整日裡勞心費神,也不用在憂國憂民,只咱們二人或者在加上咱們的孩兒,咱們一家子樂樂呵呵的生活在一起,一起上山種地,一起下河捕魚,那種簡單而又充實的日子,我渴盼多時了!”
聽到這番話,沈若蘭心中最後的一點顧慮也徹底消失了,她扯開嘴角,擡起頭深深的看着他,笑面如花的說:“好,我信你!”
有了這一問一答後,沈若蘭徹底放心了。
她主動走過去,雙臂環住了他健碩的腰身,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裡。
“淳于珟,謝謝你,就算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也知道,你能這樣痛快的放棄自己的王位軍權,跟我也肯定有莫大的關係,你放心,我會好好的對你,絕不會讓你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
淳于珟低下頭,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頂,低啞的說:“既然真心謝我,不如以身相許!”
沈若蘭伏在他的胸口,低聲說:“人家還沒有及笄,怎麼能這麼早就成親呢?你若真心想娶我,就等到我及笄時再到我家提親吧,那時,只要你的心意還未改變,我必定嫁你!”
儘管淳于珟恨不得今天就娶了她,但是想想她再有幾個月就及笄了,等的話他也等得起,不如就等到她及笄再去吧,不然她太小了,他也捨不得…。
所有的問題都解開了,淳于珟和沈若蘭自然而然的相擁在了一起,再雨幕中,高大俊美的男人擁抱着嬌小俏麗的女子,畫面看起來分外和諧、美麗……
當晚,魯元回到自家的府邸時,直接去見了他的母親——榮欣大長公主,並把自己要娶安安的事跟母親說了一遍。
榮欣大長公主聽聞魯元竟然要娶安安,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天下的女子多了去了,爲什麼非要娶她?他可是跟湛王訂了婚的,你要是向皇上提出娶她,不是明白着跟湛王搶人嗎?”“不會的,母后,湛王已經心有所屬,是他主動向安安提出退婚的,絕不會因爲兒子要娶安安就對兒子或安安耿耿於懷,這一點您儘可以放心!”魯元解釋。
然而,榮欣大長公主卻不以爲然。
“就算湛王對安安無意,至少太后也是希望湛王跟安安能結爲夫妻的,不然就不會給他們下藥,試圖要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想想,太后欽定的兒媳婦,被你給玷污了,太后知道了,能在待見你嗎?”
魯元一臉鎮定的說:“兒子只要問心無愧就好,誰待見不待見的,兒子不以爲意!”
“糊塗!爲了個女子,得罪太后這條大粗腿,值得嗎?”榮欣大長公主厲聲訓斥道。
魯元毫無懼色的說:“兒子覺得值得,安安那麼好,別說爲她得罪太后,就算爲她得罪全天下的人,兒子也甘之如飴!”
“安安好?”榮欣大長公主冷笑:“你才見過她幾次,憑什麼就說她好,我還說她是個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的呢!”
魯元慍怒:“母后,兒子知道你想叫兒子娶寧兒表妹,但是兒子不喜歡寧兒,你要是爲此爲討厭安安,兒子覺得不公平,不光是對安安不公平,還是對兒子的不公平!”
榮欣大長公主說:“元兒,母親不喜歡安安,不是因爲母親要讓你娶你寧兒表妹,而是因爲安安自身就有問題,母親知道你喜歡她喜歡的不行,未必能把母親的話聽到耳朵裡去,但是母親還是得告訴你,這個安安,就是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僞君子,還是當面賠笑被裡插刀的小人,這個人,絕不像你看到的和想象的那麼簡單、那麼單純!”
話音剛落,魯元已經怒了,甕聲甕氣的說,“母后,你無憑無據的,怎麼可以這麼詆譭一個小女孩兒?安安她那麼好,美麗、溫柔、端莊、大方、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在兒子的眼中,她近乎於完美,可是你爲什麼就不喜歡她呢?”
榮欣大長公主說:“你所說的安安,並不是真正的安安,而是你想象出來的,或者是她刻意在你面前演出來的,她所謂的完美,是個淑女都能裝出來,沒什麼了不起的,而她在沒人時背地裡的表現,纔是最真實的她,母親恰好就看到過一次她的真面目!”
那還是八年前的事。
當時,正值中秋佳節,太皇太后要在瑤光殿裡舉行一次宴會,還叫了好多宗室女子去表演獻藝。
當時安安表演的撫琴,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韓國公府出來的千金小姐要表演彈琴的技藝。
韓小姐的琴藝是京城最負盛名的琴師李龜年所教,學藝十年,已經對撫琴的技藝有了很深的造詣,是京城裡有名的才女。
安安雖然通過勤學苦練,也練就了一番琴藝,但是終究招韓小姐略遜一籌,她怕自己被韓小姐給比下去,在宴會開始之前,叫人把韓小姐約了出去,約到了路過壽仙宮後一座簡陋的小花園兒裡。
後花園裡,安安親自威脅韓小姐,待會兒宴會時她要是敢好好的彈琴,要是被她聽到一聲叫好聲,她就剪斷她的琴絃,讓她這輩子都沒有彈琴都機會裡。
韓小姐被嚇唬住裡,一臉慘白的去了。
後來宴會時的情景可想而知!
韓小姐發揮失常,一曲《如夢令》叫她彈得驢脣不對馬嘴的,而安安的一曲《鳳求凰》卻彈得極好,簡直風靡一時,成了當年最能引領京城流行音樂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