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沈若蘭穿着一身五成新的綢緞長袍,從一家當鋪走出來,袍子是男式的,她的頭髮也梳成了男式的髮髻,乍一看去,儼然是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年男子。
這身衣裳,是她用空間裡那幾本書換來的,當初買那些書時花了差不多二兩銀子,如今就只換了這麼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裳,真是虧死了!
不過,爲了安全着想,虧也只好認了,不然還穿着那身顯眼的粉襖子,萬一被陳婆子的人逮住了可就嗝屁了!
爲了讓自己更不像自己,沈若蘭還特意去了一家胭脂鋪子,買了一盒便宜的胭脂,把自己的臉、耳朵、脖子等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擦的煞白煞白的,跟掉麪缸裡了似的,與之前的她派若兩人,倘若乍看到這張臉時,連她自己都認不出那是自己了。
沈若蘭滿意極了,呵呵的笑了兩聲,大搖大擺的往街上去了。
她先去了平陽城的府衙,禿頭盜竊被抓,這會子肯定是在平陽城的府衙裡,她想去試探一下,平陽城的府衙跟禿頭那夥兒人到底有沒有關係。
倘若有,她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若沒有,她就想個辦法把那些姑娘被綁架的消息傳遞進去,或許還能救到她們。
沈若蘭很謹慎,因爲她一直沒忘陳婆子對她們說的——他們上面有人罩着,就算她們跑了,官府也會幫他們把她們抓回來。
這句話,她可不認爲陳婆子是在吹噓,這一點從他們進入烏孫後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在楚國時,他們曉行夜宿,日夜兼程,如老鼠一般,連大路都不敢走。可到了烏孫,他們就堂而皇之的住在了村邊的客棧裡,一住就是多日,分毫不怕被人懷疑。
之所以敢如此囂張,十有**是有後盾在他們後面支着,這個後盾,很可能就如陳婆子所說的——是官府。
因此,她不會大刺刺的闖進去告狀,免得救人不成倒搭上自己,只能在府衙外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當她趕到時,禿頭已經被大家扭送到了府衙,他偷盜別人的財物,還逞兇毆打苦主,不慎引起衆怒,被衆人狠狠的羣毆了一頓,之後才扭送到平陽城府衙。
大家都以爲能看到府尹大人審案,看見這禿頭挨板子。結果被告知,府尹大人身子不適,今兒不能升堂審案,只好先把這禿子拘禁在牢裡,擇日再審。
沈若蘭好生失望,只怕府尹大人的‘身子不適’和‘擇日再審’是包庇禿子的託詞呢,要是那樣,那些小姑娘可就慘了!
她唏噓了一會兒,只好離開了。
爲自己的小命兒着想,她肯定不能久留烏孫,就算沒幫到那些姑娘也沒辦法,多留一日,危險就增加一份,所以她必須儘快想辦法離開這裡。
只是,她現在囊中羞澀,荷包裡的那點錢而肯定不夠僱車的,她又不能靠兩隻腳走回去。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得想法賺點兒錢,有了錢,才能僱到車子,才能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回到楚國去。
盤算了一會兒,她決定重操舊業,到妓院賣曲子去。
妓院乃是奢靡的銷金窟,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也只有在那裡賺錢最快了。
打定主意,她一路觀察,一路打聽,最後,選擇了平陽城最有名的妓院——溫柔鄉。
‘溫柔鄉’紅瓦碧牆,三層大屋,佇立在平陽城最打眼最熱鬧的地段。
到底不是那種普通的青樓,溫柔鄉的格調高多了,門口設有花枝招展的女郎迎客送客,裡面仙樂飄飄傳出來,透出清雅和婉轉,更像是高檔的茶肆,跟這裡一比,醉花陰的格調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她穿着男裝,走進去時並無人阻攔,一個美貌的少女孩還笑嘻嘻的給她引路,把她帶進了溫柔鄉的大堂裡。
大堂裡環繞了數十張坐椅,座椅上座着平陽城有錢有勢的男人們,他們都瞪着眼睛,貪婪的看着中間位置設的一個臺子。
臺子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正在臺上跳舞,她容姿華麗美豔,皮膚水嫩白皙,一頭烏黑的秀髮很有心的編成了數百條細細的小辮子,小辮子都乖順的垂在腰際,當她舞動起來旋轉時,小辮子和絢麗的舞衣便跟着一起飛舞,如翩翩彩蝶一般,忽上忽下,忽高忽低,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連沈若蘭一個女子都忍不住停下腳步,觀賞起來。
“美,真美!”
衆人讚不絕口,掌聲如雷。
就在大家看得如夢如幻,如醉如癡時,伴奏的隱約戛然而止,舞臺上的少女也停住了腳步,羞澀的向臺下福了福身:“小女子彩蝶拜見各位爺!”
嚯,這小調子,軟糯輕柔,像是對着人的耳朵溫柔的耳語似的,聽得人心癢癢的,恨不能嘬住那說話的小嘴兒,狠狠的蹂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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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二更,明天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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