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要出去了。
楊柳有這個自信，畢竟，在天牢呆的時間已經足夠長。
若是她再不出去，豈不是代表其實，她背後的人也不過爾爾。
怎麼可能？她背後的主子，可是天下最爲厲害之人，她必定能儘早出去的。
正是因爲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兒，以至於楊柳此時，熬着熬着，也度過了漫漫長夜。
正當這時候，天亮了，李桂川過來，和以往一樣，優雅淡然，錦衣玉服，將她修飾得極爲美麗。
李桂川即使嫁了人，即使夫君不在身邊，即使，她的肚子已經漸漸變大，但是她的風采，依然是無人可以奪走。
光彩奪目。
讓人看着，便是十分歡喜。
這樣的女人，作爲女人，都不由得喜歡，甚至是嫉妒，她像是天可以安排好的，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沒有區別，註定是尋常人好太多。
即使，給尋常人同樣的身份，同樣的地位，卻沒有一個人是得過李桂川的。
她，很獨特，讓人不由得喜歡，甚至是讓人從心底崇拜。
即使，她知道，李桂川是她厭惡的對象，但是此時，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的骨子裡，對李桂川，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有這樣的對手，是她的幸運，只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爲謀。
楊柳眼神暗了暗，此時，李桂川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隔着牢的柵欄，看着彼此。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狼狽，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冷靜。
即使遇到再大的艱難苦楚，李桂川依然能夠保持她的冷靜。
而楊柳，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從未得過李桂川。
“你滿意了？”楊柳沙啞着聲音。
臉的汗漬，將她的頭髮黏在臉，多了幾分的我見猶憐，也是多了幾分，像是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意思。
李桂川心一嘆，道：“楊柳，你要是老實一點，咱們又何必這樣針鋒相對？”
“老實一點？老老實實讓你殺了我嗎？”楊柳冷笑。
“我說了，我不會殺了你，至少現在，我不會殺了你。”李桂川道。
“你都說了，至少，你現在不會殺了我，不是因爲，你此時對我有一些忌憚，或者說，你現在還希望從我的嘴裡知道一些事，不是麼？”楊柳道。
她已經不傻，在天牢呆久了，再多的套路，她也都是清楚的了。
“楊柳，何必呢？”李桂川嘆息。
似乎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惋惜。
“爲了活着。”楊柳倒是誠懇。
“寧可苟延殘喘的活着，也不願意光榮死去？”李桂川反問道。
“不願。”楊柳道。
“你真的是怪，我本以爲你是個很厲害，很果斷的人，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膽小鬼。”
“是，我是膽小鬼，什麼都不敢做。”
“楊柳，人生漫長，你想想，你活了這麼久，經歷的榮華富貴。”
“想想你年少時，曾經的高傲，曾經過的好日子，下人成羣。”
“你是這個世間的主角。”
“告訴我，你懷念嗎？”李桂川聲音放柔，楊柳的眼神慢慢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