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安眠,一家人已經疲累不堪,哪怕有再多的憂慮,再多的好,再多想問的東西,都抵不過那洶涌而來的睡意。 ()
因着昨晚和今早都沒吃飯,所以睡了兩個時辰,一家人陸陸續續地起牀了。
李桂川睜開眼睛時,看到元氏已經穿好衣裳,這會兒正梳着頭。因爲這房間裡並不亮堂,加煤油燈的煤油有些貴,蠟燭也不是尋常家可以奢侈用的東西,所以元氏梳頭時,沒有對着鏡子,估計了一下手感,慢慢地梳了起來。
李桂川眼睛略困,睜不開,她沙啞着聲音問道:“娘,咋了,外面那些人吵到您了?”
元氏回頭,藉着微弱的亮光,看到女兒一頭蓬鬆的頭髮,惺忪着眼,一副迷濛的樣子,她心微疼,按下心那股不適的感覺,元氏笑道:“沒有吵到。這屋裡隔着幾層的牆,屋裡也幾乎聽不到外頭在說什麼。娘這是起身做飯呢,都是做孃的不夠盡心,讓你們餓着,娘怕你們都餓壞了。”
別看元氏兇悍無,可對於李桂川這個女兒,可以說是百分百的心疼,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李桂川皺眉,提出了其的利害:“娘,您說要做飯,可是糧倉鑰匙在奶奶那邊,您去哪裡拿米做飯?”
元氏臉一僵,她還真的忘記了這茬,因着昨天才鬧分家,糧食也沒分到,她潛意識裡以爲日子還是和以前的一般。
如今似乎有些打臉了。
元氏哪怕再賢惠,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元氏沒了糧食,想要做飯出來,也很難了。
元氏想了想,她說道:“那我去翠花家借一點吧。翠花家不遠,我過去一刻鐘能回來,你們先等着。”
李桂川知道,她娘和翠花的娘關係不錯,向來也是有來往的。可現在李家除了這檔子的事兒,你去翠花家,雖關係好,可人家也不好站隊啊。
她娘這樣冒昧過去,多少要給翠花娘一些困難,翠花家也不好過。
李桂川搖頭,她道:“娘,別去了,今早我從周家帶了幾斤的白米回來,今天做些白米飯,去菜地裡摘些菜回來,做幾個蔬菜吧。我記得咱家菜地裡有蘿蔔的,多摘幾個回來,做蘿蔔絲。也好下飯。”
聽到女兒的話,元氏也不着急出去了,梳好頭的她走前,坐到牀邊,問道:“川兒,那周家小子怎麼樣?他看起來極兇,對你可還好?他若是欺負你,跟娘說,娘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幫你解了這段孽緣。若是還可以的話,那娘先看看。”
李桂川知道,在鄉下,對於女子的貞潔,看得是很重的,她已經不得已去周禮家過夜了,在別人的眼裡,她是周禮家的人了。
將來也只能是周禮家的媳婦,若是她過不下去,和周禮解除了婚約,那將來想再嫁出去難了。
至少在方圓幾裡地內,想嫁出去難了,要是能嫁,也只能去更爲偏遠的山區裡。那邊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窮山惡水的地方,指不定刁民潑婦極多,元氏不想讓女兒過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