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怕章潔對兩位姑姑的性子不適應,上前笑嘻嘻的問:“大姑、二姑,你們就只想着爹,我走了這麼久,你們都不想月兒了?”
這話落得莊大姑一臉的淚水卻樂了,擡起手拍了她一巴掌:“你還記得有個大姑啊?我還以爲,你認了有錢的爹孃就不要這個窮大姑了呢!壞東西,說好了去一個月,一走就是兩個半月,不揍你一陣是不是不長記性了!”
大姑還是那個大姑,明明心疼她還把心疼說成厭惡的大姑。
心裡沒有隔閡,這纔是真正的親人。
桑月一樂,像只軟骨蟲似的傍在莊大姑身上:“大姑,其實我是真想回家,那個大地方可真不好玩兒,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撞着人了。這撞着的是小老百姓還好,要是不小心撞着個什麼皇親國戚家的小惡霸,這條小命啊瞬間就沒了呢。”
莊大姑可是連柳湖鎮都沒走出去過的人,桑月一說她真信了:“什麼?撞一下就要人命?天啊,那下回咱不去了,就好好的呆在我們這小地方好,誰也不敢動不動就謀人性命。”
“噗”的一聲莊大牛樂了:“大姑,你聽月兒胡扯。應京人是多些,可是沒她說的那麼慌。”
莊大姑聽了故意瞪桑月一眼:“果然是去了大地方的人,太可怕了。什麼好的沒學回來,倒是學會了嚇大姑呢!臭丫頭,要不是聽說你肚子有孩子了,看大姑不好好教訓你一頓!”
這一打叉,氣氛就緩和起來。
衆人重新坐下後,桑月問起:“對了,大姑,大花的孩子滿月了吧?”
說起侄女,莊大姑滿臉喜色:“滿了滿了,早就滿了,這都快兩個月了呢。她家那個胖小子呀,可有勁呢,你抱着他不一小心就撒你一泡尿還瞅着樂呢。”
聽說大花生的是個兒子,大牛也非常開心:“先休息兩天,然後我們就回寨子裡去。”
說起孩子,自然說到李桂花的孩子身上:“你三姨也生了,是個閨女,不過陳方生這小子可樂壞了。他說,人家都生兒子,他生了的閨女,以後啊女婿由着他挑呢。這兩年寨子裡日子好過了,娶進門的媳婦也多了,這生孩子的也多了起來,還有兩個月二虎家的秋菊也要生了。”
出生像徵着繁盛,鄉下人窮是窮,可是卻對新生命的到來依舊歡迎。
聽說女兒生了孩子,大牛爹叫過莊大姑:“大妹,過幾天我們也會回寨子裡,可是沒準備孩子的東西,一會你有空去給大哥準備一份。”
說罷從懷裡摸出一百兩銀票,這把莊大姑驚着了:“大哥,置辦個孩子的見面禮,你當阿公的也不必這麼重吧?”
大牛爹笑笑:“我離開時大花還那麼小,可現在她都當娘了,這些就算我當爹的一塊補上吧。”
章潔芳這時也開了口:“他大姑,除了尋常的置辦外,餘下的打一對金福鐲吧,這也算孩子的阿公給他的心意。”
金福鐲不是普通的孩子手鐲,那是要去廟裡祈福過的東西,而且平常只壓在孩子的枕頭下而非帶在手上。
這麼多銀子,別說打對金福鐲夠了,就是再打一個金項圈也有餘。
喝過茶後,莊大姑與莊二姑兩人去了街上。
中飯就要開飯時,大姑二姑一人提着一大包的東西回來了。
大姑與二姑進了大牛爹住的屋子把東西攤開與章潔一一說着價格,最後掏出十幾兩銀子放在她手上:“大嫂,這銀子實在用不完了,你收回去吧。”
章潔本來對這大姑子大嗓門還有點怵,可看到這手上的零碎銀子她笑了:“就你們兩個這麼實誠,這生意也是不知是如何做下來的!”
大牛爹笑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們兩個自小就這麼個性子,那時候繼母刻薄我們兄妹,大妹與她爭二妹就跟着幫,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她們倆的性子。其實在那個家裡,兒子女兒的性子都生反了,要是大弟是大妹這性子,這家裡可能就不會一樣了。”
真不知道自己大哥是讚揚自己還是取笑自己,莊大姑鼓了鼓眼珠子:“大哥,準備哪天上寨子裡去?”
大牛爹想了想:“再過幾天吧,等大牛媳婦緩過勁來再去。”
自己侄兒媳婦懷上了孩子最高興的是莊大姑,聞言她點頭:“行,今日我進了寨子換二弟他們下來,我先去家裡收拾收拾。”
山上還在準備做蘑菇的事,現在幾個寨子裡的勞力動都在砍冬茅準備打棚的事去了,這些日子山下的豆腐生意就大姑與二姑在打理。
“大妹、二妹,這回回來,我只不過是想帶你大嫂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罷了,我們在這裡住不了幾天就得回省府,你們就不要去忙了。這個,是大哥我給你們的見面禮,什麼話也不要多說,拿着就是。”
兩姐妹接過大牛爹遞過來的東西打開一看,莊大姑立即叫了起來:“大哥、大嫂,這個太多了,我們不能要!如今我們的日子在桑月大牛的帶領下,已經不難過了,這個真不能要。”
說罷兩姐妹就要把東西塞給章潔芳,可她先開了口:“雖然五百兩銀子對於你們來說不少,但是對於齊府來說真不算多,因爲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所以才讓你們自己去置辦。他大姑、二姑,拿着吧,今生是有緣你們才與相公當兄妹,這一點就算一個兄長對你們的關心吧。”
雖然家中目前也算是有點銀子了,可是五百兩銀子,就憑她們自己得多少年才能賺得到啊?
看着兩位妹妹眼淚汪汪,大牛爹心酸酸的說:“你大嫂說得對,大哥我覺得與你們做兄妹,不枉老莊家養我一回。雖然我對他們的狠非常難過,但是沒有他們我也沒有你們這兩個妹妹是。在老莊想起來的雖然大多都是些不愉快的事,但是你們兩個與二弟我還是很感激的。”
“大哥…二牛的事你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