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桑月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只是到了這貧窮的年代,她真心覺得銀子的可貴。
而且,她還覺得這銀子特別難賺!
據說去鎮上當一天苦力,中午配兩個窩窩算是大方的東西,一天的工錢也只有三十五文,而且沒有八小時制的工作制度,每日天亮到每天日落.
你不幹?可以啊,要乾的人多得是!
工價低卻食物價格高,拿着九十年代的工資吃着二十一世紀的物價,這日子要說好過,除非是腦子有毛病的人!
桑月自認爲是腦子沒有毛病的人,所以她纔會爲這點銀子而心疼.
莊大牛見自己媳婦拿着鹿參粉發呆,他知道她心疼銀子,怕媳婦罵他敗家,於是小心的說:“媳婦,別心疼,你這回小日子失血太多,光吃一點血蔘還不行。大姑可說了要是不好好給你補補,以後會影響身子。再多的銀子沒有好身體,又有啥用呢?我不是說了麼,你別擔心銀子,有我呢。”
這是莊大牛的心裡話,桑月的身段本就瘦消瘦,雖然說那該有的也不少,可是總讓他覺得她太過柔弱了。一張小臉本是養了這些天紅嫩了不少,可就這麼幾天又是白得嚇人,他生怕一陣大風吹來,把他的小媳婦給吹跑了。
說來說去,桑月不會理解莊大牛的想法,因爲這裡又不是唐代:以胖爲美!
她知道這鬆平縣在這個叫西齊國家應該處於西南的地方,這西南不似江南女子都長得柔軟似水,而這裡的姑娘骨架相對都還算粗大,肌肉也還算髮達。
圍山寨的女子大多在一六五到一七零之間,體重都在一百一二十斤左右,偏偏桑月這種在這時代算成年的女子不到一六零的個子、體重不足九十斤的人,在莊大牛的眼中自然是骨格奇少、瘦弱嬌慵了,也怪不得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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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桑月也沒去想莊大牛到底在想什麼,只是他一句有我呢,這氣勢倒讓桑月意外的看了莊大牛一眼:這個男人雖然很粗糙,倒是還挺有擔當啊?如果她真的是桑月兒,一定會感動於這男人的細心,會心甘情願跟着他在這山裡過日子吧?
要說感動,桑月不是沒有,她並不是無心。
可此時就要說桑月已愛上了莊大牛,她自不承認。
人非草木,熟能無情,在相處的日子之中,在生活的細節之上,桑月是覺得莊大牛確實很好。好是一回事,可是她又覺得莊大牛離自己心中的老公還是有距離,因爲她心目中的老公與莊大牛的形像差得太遠…
前世的她從一個村姑僅僅幾年間,就成爲人人羨慕的白富美,就算是她們村裡的第一個研究生都在給她打工。
此時莊大牛在她的眼裡,畢竟只是一個純樸的莊稼漢。
桑月沒成過親,因爲哈韓劇,前世也是仗着她的金錢找了兩個小鮮肉噹噹男朋友,真正的婚姻日子她沒過過、心也沒受過傷,此時她心中對未來的生活依舊充滿了嚮往與幻想。
所以她認爲,這莊大牛是個好人,真正的桑月兒應該會願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過日子,而不是她。
可惜桑月沒想到的是,她大錯特錯了。
真正的桑月兒,那是訂了親的人,有一個讓村子裡姑娘羨慕的未婚夫,而且是時下人眼中的金龜婿,她的一顆少女心早已係在那個人渣身上了。
就算是那個人渣害死了她,她也會認定不是人渣的錯,只是人渣被人帶壞了而已!
在這一方面,桑月與桑月兒都相似,她們心中的未來老公是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
因爲她們不知道,騎白馬的不全是王子,還有唐僧。
除了莊大牛的身份長像外,還讓桑月覺得自己不可能愛上莊大牛的原因是:這個地方太閉塞了!
在這個走路基本靠走、治安只能靠狗、通訊全是靠吼的時代,如果說連走的路都沒有一條正規大路,以後生活會有太多的不方便!
特別是這時代醫學本不發達,要是加上交通又如此不方便,萬一生個病就個醫太麻煩了。人食五穀雜糧食,誰能保不生病呢。可這山裡,更是不方便,下個山空着手都得走幾個小時,要是生了病這咱辦?
難道爬出去?
要是得了急病呢?
這爬都還沒爬出門,恐怕就報銷了吧?
死過一回的桑月更惜命了,她不相信老天能讓她再重生一回。
就算桑月知道莊大牛懂得治些小毛病,可是她沒見過他出過手,而且更知道他僅是跟着赤腳醫生學過一招半式,便認定他根本沒有救人的本事。
莊大牛一句話讓桑月想了很多,現在走不了,日子還是得好好過。
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鹿參粉,想了想:既然買回來了,總不能放起來不吃吧?
萬一哪天被蟲子吃了,她還不嘔死?
再說,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強。
可莊大牛說這兩天小日子沒幹淨不能吃這補品,於是桑月把它小心的放好。
等她出來時,莊大牛已經把籮筐裡的東西全都撿出來了,除了米油鹽等日用品外,他竟然還給她買了幾包點心和幾根大骨頭。
當然,少不了一大塊的肥肉。
這時代的點心除了果脯、糖果之外,就是各式米糕了。
桑月看看一小包果脯外加小包糖果外,真的還有一包紅棗糕和一包酥油餅。
這個把她當孩子了?
桑月捻了一塊紅棗糕放在嘴裡,仔細品嚐了一下,感覺還不錯。這種米糕雖然不如現代的小米糕做得那麼細軟,可能做成這樣也算是極有水平了。
“你可真啥得。”
莊大牛樂呵呵的說:“媳婦愛吃就行,吃完了下回我再買。”
她可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這糖吃多了小心得糖尿病呢。
看他那傻樣兒,桑月把手中自己咬過的半塊紅棗糕塞進了莊大牛嘴裡:“以後別買這種零食了,我喜歡吃你搞來的野果子。”
香甜的米糕味迅速躥滿口舌間,莊大牛想說他不吃,可一想到那半塊米糕可是自己媳婦咬了半塊的,頓時狼咽虎吞下了肚。
見他這樣,桑月眉頭一皺:“你今日又沒吃中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