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葛根粉,莊大牛心底緊了緊,同時雙手也緊了緊:“媳婦,你今天爲何對我這麼好?”
閉着眼正準備掘除雜念的桑月被她問愣了:“什麼爲什麼?我哪對你好了?別想多了。”
可莊大牛不信,小媳婦會不會是在麻痹他?
想到這他鬱悶的問:“媳婦,你是不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苦了,想悄悄走了?”
桑月小時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還是到了爺爺奶奶家才過上正常日子。
她只不過是看他自小可憐,一個大男人不開心,心疼他罷了,倒是讓他胡思亂想了?
這人啊,果然好奇怪,別人對他不好他難過,對他好了又不安了。
明明是他不高興她只想讓他開心而已,可這會卻對她疑神疑鬼?
頓時桑月用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然後沒好口氣的說:“我悄悄走哪去啊?沒戶籍、沒身碟牌,萬一真讓人當流浪女抓進軍中當軍妓去了,我這輩子不就完了?行了,別胡思亂想了,你要是不想我對你好就直說。或者是你想我走,也就直說好了,我知道我在你這白吃白喝加重了你的負擔呢。”
這話一出,瞬間莊大牛的小心肝都跳起來了,雙手越箍越緊:“媳婦,我纔不要你走呢,我願意讓你白吃白喝我一輩子,只要你不走,我啥都願意。”
一輩子?
桑月想想這未來山中日子的無趣,想想這老莊家人的極品煩死人。
日子無趣找點事做、想辦法發財倒也能打發,極品偶爾當成小怪獸打打也是個樂趣,可是萬一這極品搞得那奧特曼動畫片一樣,打了一個又來一個而且總打不死,這可就會要煩死了。
於是桑月想也沒想,她在心裡就立即拒絕了這個提議。
當然,她不會說出來。
“哪你剛纔爲啥一直不開心?”
這話倒是把莊大牛問住了:“我沒有不開心啊,我哪不開心了?”
桑月可不容易哄騙,她輕哼一聲:“我挖葛根回來的時候,你明顯不開心好不好?這還學會騙人了?”
莊大牛當時並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外露了,此時見小媳婦誤會了便說明了原由:“這葛根粉能吃,還是我與我爹孃大姑說的…師傅只是實在沒得吃的時候這個能當糧食,可我沒想到後來家中的糧食沒了我的份,只要爹不在家的日子,我一日兩餐就只有一碗這個當飯吃了…”
聽完這話桑月心中真酸了,原來他真的吃怕了這葛根僂。
看着黑夜中更加顯得沉悶的大臉,她直想問問那死了的莊大牛父母:莊大牛不是這老莊家撿來的吧?
“她是你親孃?”
莊大牛一聽倒傻樂了,伸手把人攬進了懷裡,低頭親親桑月的頭髮:“傻丫頭,不是親孃難道是養母?別亂想,我是爹孃的親生兒子。”
親孃?
她纔不相信呢。
桑月嘟嚷着:“不是說母子連心麼?爲啥你親孃會這麼不待見你?”
其實莊大牛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他自小就懂事聽話而且勤快,爹是對他挺好的,可娘就是厭惡自己。想到這他心中一聲感嘆:“也許我長得太像我爹了,因爲我娘不喜歡我爹,所以她也就不喜歡我了。”
人家說愛屋及烏,難道說大蠻牛的娘這是厭屋及烏不成?
再說,這莊大牛的爹從他嘴裡說起來並不是個人渣啊,她娘爲什麼會厭惡他爹呢?
“那二牛就長得像你娘了?”
莊大牛聞言一怔聲音頓時遲疑起來:“二牛?他並不像啊。要說像,大花跟娘長得有幾份相似。娘是容長臉,但雙眼雙眉很好看,可二牛卻是瓜子臉下巴尖細、皮膚較白,看起來比較儒雅。”
怎麼可能會這長像?
莊二牛長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難道是個混合體?
桑月不解的問:“你跟你爹長得很像?”
莊大牛連連點頭:“嗯,好多人都說,我越大越像我爹了,要不是年紀上有差別,遠遠的看着有人說會把我與我爹的背影混淆了呢。”
桑月聽了這話不再問了,這世上的人長像父母與子女的差別太多,要不就是變異,要不就是變種…
突然桑月心裡一震:雖然這莊大牛的娘當年是不情不願被家人賣上山的,可這莊大牛的爹並不是個渣,而且在寨子裡也能算得上是個響噹噹的男人,可他娘爲何就把他厭惡到了極點?
一個女人厭惡一個男人到了極點,那就是因爲她的心中有另外一個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佔據了她的身體…
本來就厭惡莊大牛的爹,後來又生了一個與自己厭惡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兒子,這種厭惡瞬間就轉移了!
莊二牛長得不像莊老爹,也不像莊大牛的便宜娘,可卻得到他便宜孃的疼愛。
如果說莊二牛僅僅是因爲長得不像莊老爹,所以莊大牛的便宜纔會疼愛他…可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
這個莊二牛,很有可能不姓莊!
桑月自己心裡先爲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給震住了,立即打住了自己的天馬行空。這可是古代,不是戀愛自由、同居氾濫的現代…
不過再深說下去了,否則她立即就會認定,這莊二牛一定是個借來的種了。
桑月沒見過莊大牛孃的,也只是從片言隻語中知道她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不完全瞭解一個人,卻去猜測她的人品,這是不對的!
桑月轉動了一下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閉上了眼:“睡吧,明白不是還得上山麼?早點睡精神足點。“
這託詞聽以莊大牛耳中成了關心,他心情愉快的應了一聲:“嗯,明日我帶弓箭進山,給你打兩隻野味回來。哦,對了,帶個竹筐子去,昨天看到山上有秋梨子呢,你不是愛吃野果子麼,明天我給你摘點回來。”
“好,野果子綠色又健康,吃了對身體有好處。聽說北方還可以做凍梨,放在地窖裡想吃就拿出來吃。”
聽着小媳婦嘰嘰喳喳的說着吃,莊大牛知道這裡下雪可沒這麼早,凍梨做不成,但大姑做的梨乾還不錯…
在莊大牛嘮嘮叨叨之中,桑月漸漸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