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話,張家是大虎當家,整個寨子都知道。
看了看張家這破舊的院子,石嬸子不問了:將心比心,誰家有發財的路子,自己家還沒發就會先告訴別人?
道理雖然懂,可誰也阻擋那一顆發財的心。
石嬸子真誠的說:“大虎娘,我們兩家可是世交了二十年,以後真有了好路子,等你們發了財可記得拉扯我家一把啊。”
張大娘聽了後臉有點微紅:“他石嬸,如果真有這麼一日,我牛春雲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感覺到話有些說得過了,石嬸子拍拍自己的嘴:“春雲,別聽嫂子我這把臭嘴,一想着銀子這腦子就發熱了。行,我不問了,你去忙吧。”
張大娘訕訕一笑:“嫂子別這麼說,其實這事我真不是太清楚,我們的交情你也知道我…”
石嬸子知道自己確實是爲難她了,提起地上的水桶爽快的說:“行了別解釋了,我們相交也不是一年兩年,我這去河邊洗衣服了,你忙吧。秀珠你走不?”
說到這份上了大青嬸子知道也不好再打聽了,聞言笑了笑:“走,我也正好要去河邊洗衣服呢,你等我一會啊。”
兩個女人說說笑笑的走了,張大娘輕嘆了一聲:這都是窮鬧的啊,以後要是自己家中能過得好起來了,如果能幫扯一把就幫扯一把吧。
就在三個女人在院中說着這發財之事時,有人在圍牆根下聽了許久,見兩個女人出來了,他迅速的走了。
張長山正在家裡修理着籮筐,眼見水稻能收割了,這些個工具可得早早準備起來。
一看張山成這一臉神秘的樣子,他眉頭擰了擰:“啥事?”
“長山啊,你還在修什麼籮筐啊,聽說寨子裡有人在悶頭髮大財呢,你還有心思做這事?你也得去說說,有財大家一起發啊。”
張長山聽得一愣:“山成哥,你說什麼吶?誰悶頭髮大財了?再說別人發大財,與你有關係?”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山成媳婦是人愛佔便宜的人,這張山成也不是個心眼寬的人。這不從張家牆根下跑來,便尋思着來了村長家。
“還有誰?大虎家啊。這幾天他們兄弟天天上山砍雜樹,這雜樹尋常個有誰要?要不是他們尋到了發財的路子,那他們砍這麼多做什麼?”
張長山雖然比張山成年輕些,可是他卻是村裡讀過書、又當了要長的人。
聽到張山成這酸溜溜的口氣,又聽說這雜木的事,便心中有數的教訓他:“山成哥,你這天天盯着別人家做啥?就算是大虎家有了發財的路子,那也是他家的路子。如果是你家有發財的路子,你會與全寨子裡的都說?
不是當兄弟的要說你,你們這夫妻的心眼兒也太小了點,聽說你家婆娘以前時常跑大牛那去買野味,卻從不給銀子,可有這麼回事?還有一回,你婆娘去老莊家挑撥,說什麼大牛打了野味不知道孝敬長輩,說他沒良心?他有沒有良心,關你們啥事?”
想發財不成,倒被教訓了一陣,張山成心裡很不舒服:“村長,話可卻不是這麼說,我家婆婦這哪是挑撥啊?你說說那莊大牛本是小輩,有吃有喝卻不管長輩餓肚子了,難道叫有良心?”
說來說去,都是他有理兒。
張長山見他竟然還不認錯,便斜眼問:“山成哥,你家也有長輩,你平常除了那點子孝敬錢外,你又多給了你爹孃多少?我可聽人說了,年節下連肉都沒拎一條呢。”
“誰說的啊?這是誰在外面造謠?這人太過份了,得好好教訓一番。村長,你可得殺殺這股造謠生事的歪風,我可不是這樣的人!”被村長一頓教訓,張山成死不認帳。
張長山瞄了他一眼:“你道我沒眼睛還是沒耳朵?你在這山裡住了多少年,你娘與你分家又多少年,莫不是你自己記不清楚了?要教訓別人時,還是多想想自己做得如何,要不是我們是五福之內的近族,今日這事我就得安你一個挑是生非的罪名!”
張山成落了個沒趣終於走了,蘇翠蓮早就憋不住急着開了口:“相公,要是大虎家真有了發財的路子…”
自己雖然當了個村長,可這村長除了衙門一個月有兩鬥米五百大錢外,什麼油水也沒得,張長山自然想發財。
只是這事他已經知道了,問題是張長山覺得這冬天種蘑菇的事太玄,他既沒聽人說過也沒從書上看到過,如果要花大成本去冒險,他覺得沒必要。
再說,他家確實是抽不出人工來。
知道女人嘴碎,張長山可不想把莊大牛種蘑菇的事傳到外面去,於是含糊的說:“哪來的什麼發財路子?你聽說過誰家砍雜木發大財的?大虎家不就是多砍了點雜木麼?也許人家是怕冬天來了沒火烤呢,多燒些雜木大過冬的也好多鏟兩爐火罷了!”
蘇翠蓮太瞭解自己的男人了,本事不大卻死撐着面子。
她以爲張長山根本不知道這事,但是她知道說得再多他也不會去問人家要發財路子。
彷彿無意提取一般:“長山哥,昨天莊家的事鬧得還真大,這賈家人與莊家人,咋就看不得別人家好呢?”
對於昨天的事,張長山也不高興賈家人與莊家人的行爲:“還不是紅眼病呸!以前大牛沒成親前,這兩家人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找他要野味,現在要不到自然就心不甘了。”
見張長山順着也的話往下走,蘇翠蓮坐在他身邊邊給他遞篾片邊說:“相公,你說大牛是不是變化個人似的?以前他可沒這麼摳門,兩隻野兔子也值不得什麼銀子,可現他竟然連長輩都不孝順了呢?”
這話一出,張長山看了自己媳婦一眼:“你說啥呢,哪叫大牛不孝敬?大牛自己有家,還能像以前那樣大方麼?一分地都沒有的人,再不好好打算這冬怎麼過?”
蘇翠蓮知道自己的男人把莊大牛當親侄子般來看,頓時變了口氣:“你說這莊家嬸子也是個老糊塗,竟然就爲了一點吃食把個大孫子家鬧個天翻地腹。昨天她帶人那樣鬧可不是個事兒,桑月現在自己都沒身碟牌就算了,現在她還帶了兩個身份不明的小孩子進來,這要鬧下去怕真要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