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了?
富貴親戚?
她還沒說這是給大青嬸子的禮物呢,這位大媽莫不是以爲進了誰家的門,這東西就成了誰家的不成?
這是哪來的極品親戚?
桑月看到大青嬸子家這位中年婦女眼中閃着狼光時,她淡淡的問大青嬸子:“嬸子,您這是哪來的客人啊,桑月還真是頭一回見呢。這位大娘,您不認字我吧,我是寨子裡莊大牛家的媳婦。這不天冷了麼,我手藝不行,想請秋茶嫂子幫忙做件罩衣呢。”
啥?
這是來請她們幫忙做手工的?
胖大嬸撇撇嘴:“我是孩子她二姑啊,你那蓮藕都賣了好幾車,還用得着給別人做手工賺銀子?這天氣冷了,手都僵了,做針線可不太合適了。不知這衣服多少銀子一件的手工錢吶?”
大青嬸子聽了這翻話頓時滿臉通紅:“桑月,你別在意,這是我孃家大嫂,她就是個直性子。她們好久都沒來了,聽說二蛋娶了媳婦,我小侄女兒與我嫂子特意來看看。”
人家媳婦都取好幾個月了,這親舅母纔來看?
這久還真的久啊。
桑月笑笑:“原來是舅母來看秋麥嫂子了,頭一回當長輩的給的見面禮肯定不錯,我找秋麥子嫂子看看去。”
胖大嬸聽了這話並不臉紅,甚至當着桑月的面就訴起苦來:“哎,侄媳婦啊,我家可不是我這二姑子家啊,聽說今年光賣蓮藕都賣了十幾兩銀子啊。我家裡除了幾畝薄田外,什麼都沒家,就只有一屋的張口要吃的嘴啊…我思量着見面禮太差了也難看,可好的我又置辦不起,這不我正想找她二姑借個幾兩銀子,回去準備一些入冬衣服呢。”
聽了這話,桑月一臉同情的看着大青嬸子:“嬸子,大青叔就挑了七百斤不到的蓮藕去鎮上,大牛還說只賣到三文一斤,這咋就賺了十幾兩銀子了?莫不是不是三文一斤,而是三十文一斤不成?”
蓮藕好多地方都有,不是誰家種的,而是誰家池塘野生的。
正當吃藕的季節,集市上一般都兩文一斤。
張家的蓮藕因着山上氣溫低,成熟得比別人晚一點,且成長期長,個大肉白加上莊大牛幫忙這才賣到酒樓裡去,賣了個三文錢一斤。
雖然張家不止賣七月百斤,可價格桑月從沒撒謊,賣到酒樓裡的數也沒撒謊。
大青嬸子是個聰明人,一聽桑月的話就知道她在幫她,立即露出一張苦臉:“三十文一斤,那我家都不種地專種蓮藕去賣了。今年還算是氣候好,要是跟去年一個幹那麼久的話,別說七百斤,七十斤都沒挖到。
唉,我說了好幾回,我大嫂都不信。大嫂,這可是不是我與她串通好故意跟你訴苦,實在是也不知道誰胡說八道讓大嫂誤會。我想這傳話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她這是故意給你添堵。”
看這胖大會嫂臉色變了,桑月趕緊提起籃子:“嬸子,秋茶嫂子人在哪呢?”
大青嬸子趕緊說:“在屋後菜園摘菜呢,你去叫她一下。這要縫衣服,還得讓她跟你量一下尺寸才行。”
“好嘞,那我去了。”
等晚上進屋後,李秋茶才悄悄的把藏在菜園裡的東西拿出來,大青嬸子看着這麼多東西,她傻眼了:“桑月那丫頭,這是在還上回我去看她的禮呢。這孩子,這麼多東西,三隻雞也買得進來啊。”
李秋茶小聲的說:“桑月說了她家還有一些落腳棉,等過兩日翻出曬後她說給您送一斤來,讓您做件新棉衣呢。”
大青嬸子聽了好一會才拍拍兒媳婦的手說:“這情記着吧,東西你收收好,等明天你大舅母走了,你拿出來給自己做件夾襖。那肉給我放在水井裡去,明天熬出油來了再燒給他們幾個爺們吃。糕點你留着吃吧,你到咱家來還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李秋茶越來越有點受寵若驚的模樣,她輕叫了一聲:“娘,這不合理。”
大青嬸子嗔了她一眼:“啥叫不合理?給兒媳婦吃了穿了就不合理了?你當初來也沒嫌棄家裡窮,更沒有嫌棄二蛋相貌差。既然你來了張家,那就是我張家的人,不給你吃給誰吃?唉,我看大牛這媳婦啊,實在是太讓人難爲情了。秋茶,以後多與她走動走動吧。”
一番質樸的話,把李秋茶說得熱淚盈眶:“好,我會的。娘,以後不管三蛋、四蛋娶個什麼樣的兒媳婦,您在我的心中,永遠是我的親孃。”
大青嬸子十五歲在這大嫂的挑撥下,被兩個哥哥賣進了圍山寨。
那時候張家窮,後來張長青更是因爲摔壞了一條腿治了好多銀子,家裡變得更窮。
有一回家裡斷糧幾天了,她實在是走投無路回了趟孃家。
可是自己大嫂指着她的鼻子罵着:“你是賣了的女兒,哪來的孃家?我們家自己糧食都不夠吃,哪來的糧食養外人?走走走,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自己老孃悄悄的不知從何弄來幾斤紅薯塞給她,說讓她再也不要回去了,從自她就只有張家人。
吃了過苦頭,大青嬸子知道當兒媳婦的難。
人家一個大個子的人到你家來過一輩子,爲你家生兒育女一輩子,當婆婆的又有什麼理由不對兒媳婦好呢?
大青嬸子抱了抱兒媳婦:“睡吧,二蛋今日坎了一整天柴火回來,恐怕早累了。娘就不打擾你們了,我也去睡了。”
夜已深,大家都睡了,整個山寨沉浸在一片安靜之中。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早桑月起來一看,只見大雪白茫茫一片,不停的搓着雙手跳着腳:“哇,這霜下得個大呀,我還以爲下了雪呢。好冷好冷…”
李桂花拿着木盆,聽言“噗哧”一笑:“這麼冷起這麼早做什麼?飯還早呢,趕緊回去睡去。”
自從總受驚嚇後,桑月決定以後再也不睡覺了,就算屋外不能運動,她也得在廳子裡折騰一回。
wWW• ttκǎ n• c○ 她沒聽李桂花的話,而是換上了合腳的船口鞋跑到屋外蹦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