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不按常理出牌、嬌寵養大的官二代,桑月不敢亂。
她招手讓莊大牛送上兩瓶農家醬,上前親自解釋:“小公子,這味吃食不適合大餐,但是用它來下早飯沾大餅與饅頭卻是最最合適了。”
據桑月對史志的瞭解,錦州靠近西北,那裡人性格粗獷且彪悍,相當於自己那國家的東三省。
沾大餅與饅頭?
可這是中午時分,酒樓哪來的大餅與饅頭。
果然,這婦人就是在哄自己!
見臭小子就要發作,桑月靈機一動:“小二哥,給小公子送上一根洗乾淨的大蔥來!”
大蔥伴醬,這可是北方人口中的美味!
生大蔥?
小二一聽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見桑月肯定,他只得一臉懷疑的去了。
當那根蔥連頭帶尾都下了小公子的肚時,在衆人傻呆的表情中,桑月知道自己賭對了!
“說吧,你有多少這種醬?小爺我全要了!”
靠?
全要了?
桑月趕緊回話:“回公子爺的話,這瓶裡的醬特有講究。首先這原醬是經過了釀曬一百天的大醬做底料,再經過了加工後而得的農家醬。因它裡面含了山中的十幾種野果子熬製而成,實在做不出多少。如今民婦僅得一百瓶,如果公子爺喜歡的話,就五十個大錢一瓶全部給您了。”
十幾種野果子?
這醬真是個好味道,有辣的,有甜的,應繕覺得他活了十幾年,這是頭一回愛上吃大醬。
自己外祖一直生活在錦州,他更是個重口味的人。
如果他把這醬帶回去,他老人家會不會喜歡得跳起來?
頓時應繕雙眼一亮:“你這熬好的醬本小爺全要,就按你的價給。那你這沒熬過的原醬還有沒有?你有多少小爺我也要多少。”
一聽這話桑月頓時爲難了:“回公子爺,民婦不過一小戶人家,因自己愛吃醬所以喜歡瞎掏鼓,並未做多少…”
“那沒做多少是多少?你全給爺拿出來就行了,小爺不會差你的銀子!”
靠,果然是個官二代!
有錢顯擺是吧?
“公子爺,這大醬民婦家中倒是沒有了,不過手中倒有一罈,大約一百斤。公子爺看中了民婦的手藝,民婦自然全部把它賣給小公子您了。一斤二十個大錢,您看如何?”
一斤豆子兩文錢不算貴,但這時代鹽貴啊。
桑月記錄了一下自己用的成本,大約合三文多一斤的成本…
哈哈哈~~~暴利啊暴利!
有錢不賺是傻子,雖然賺的是小錢,可是桑月卻開心得不行。
二十文一斤,一百斤不過二兩銀子之事,應繕一揮手:“阿山,付帳!”
桑月拿着五十二兩銀子上了樓,季掌櫃的一臉感激之餘又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問了:“侄媳婦,你那大醬真的一斤都沒了?”
看季掌櫃這小心的模樣,桑月禁不住笑了:“噗!季叔,我今日可是來與您談生意的,要是沒有了大醬,那我與您談什麼?”
季掌櫃聞言抹了抹汗,心道:就算是冬去春來了,可這氣溫還是冷得要人命的時候啊,咋就這麼熱呢?
桑月應付那晉國公長孫的情景,季子均可是全程都看在眼裡。
季家在京城可以說是大世家,但是畢竟是一個以商起家的家族,應家這種精貴的皇親國戚,他可惹不起。
看着笑盈盈坐在自己對面的桑月,季子均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是一個農家女!
只是根據自己手下的調查結果,她還真是貨真價實的農家女!
這人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改變,聞聽桑月兒是個膽小天真純樸的小姑娘,當然這是說得好聽。
要說得難聽點,這姑娘本是個傻白癡。
可剛纔與晉國公長孫對話的女子,她真的如世人所說:傻白癡麼?
難道,她太過於隱藏?
“莊夫人,這個方子賣給季某如何?”
前世的大醬可是普通百姓家必不可少的調料,她沒指望着在這個世界當一個成功的商人,可是她還是希望自己有點東西傳給她的後人。
“季老闆,明人不打馬虎眼更不拐彎,這方子不賣。”
“不賣?莊夫人不問問價,就說不賣?”
桑月如此直接,季子均真意外了。
眼前的女子,越來越讓人移不開眼了。
季子均心想:是什麼樣的農家能培養出這樣精靈般的女子來?
知道桑月身份的季子均解答不了這個問題,他只能自我安慰:天生!
看季子均一臉的真誠,桑月搖搖頭:“季老闆,我老實說吧,這方子並非小婦人一人的。它本是我相公遇高人指點才得來的方子,後來我們根據高人指點後又嘗試了多回,卻並沒有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再後來,家中的幾位長輩見狀又把自己的經驗加了進去,幾個人經過幾十次的研製才試出了這個方了,所以我沒有權力賣。”
一個如此好的方子,也許不能像大碳一樣供他讓祖父眼亮,可是有他的能力加以推廣,也許又能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東西。
季子均知道,雖然自己因木碳與鴻雁樓的生意目前在這一輩之中算是佼佼者,可他對家主的位置並無十全十的把握。
如若他能再得到一些新鮮的發財之路,在祖父面前自然這籌碼大大增加了…
想着兩個堂兄藉着是大伯的親子而猖獗,季子均對桑月的制醬方子越來越有興趣了。
“難道你們就這樣自己做點出來賣,然後賺點銀子?”
不想與這種比狐狸還狡猾的人比腦子,桑月直接說出了自己不賣方子的目的:“這倒不是,我們想找個人合夥,開醬廠產大醬。”
合夥?
季子均聞言眉頭擰了擰:“莊夫人,你可知道,這開廠沒這麼容易。而且你做出的醬如果不拉到外面去賣,恐怕很難賺大錢。不如你還是開個價,如果合適我買了如何?”
想起這人讓她把木碳當垃圾一樣賣了的事,桑月心中就涌起了滿滿的惱怒:這人是不死心,一心想賣她的配方?
別說這配方她不會賣,就是賣她也不賣給他!
這個人太腹黑,而且不評良心,她絕對不會再賣別的方子給他了!
季子均不知道,他直接被桑月定爲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