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站在這屋外做什麼?”
朱傳光一看是自己的大哥,頓時心中舒了口氣。
他招招手:“大哥,你過來,我有事與你說。”
朱傳祿看自己弟弟這麼神秘,立即走了過去:“做什麼呢,這神神秘秘的。娘在守着三弟麼?”
朱傳光壓低了聲音:“哥,有個事,你知道麼?”
朱傳祿眼光一擰:“什麼事?”
朱傳光湊近自己兄長的耳邊一陣啼咕,頓時朱傳祿臉色一變:“不可能!”
朱傳光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帶點愚孝的長兄:“什麼叫不可能?剛纔我在門外聽到娘在喝責三弟,說爹孃爲了成全他的心願花大價錢把那兩個賤人救出去了,還說要花大價錢讓表舅帶三弟去省府治病呢。這樣下去,這個家恐怕得被他敗光了。”
兄弟大了,自然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
朱傳祿的長子今年都十歲了,不過六七年他的兒女都要成家了,如果家中真的爲了三弟什麼都不顧,等他的兒女成家時,這個家恐怕已經會千蒼百孔了。
只是作爲長子,他根本沒有話言權。
“二弟,你的意思是?”
朱傳光書讀得最少,也是小聰明最多的一個,他眼光一狠:“哥,如今我們三兄弟都已成家了,話說樹大分丫、兒家分家這也是常理,你說呢?”
分家?
朱傳祿眼光一亮頓時又暗淡下來:“二弟,爹還是村正,現在不可能分家。”
朱傳光自然知道親爹還是村正,跟着他能沾不少的光。但如果這光不如失去的多,那這光還有何可沾呢?
不過他也知道,分家只是他一時衝動所想,父母在不分家的人大有人家,更何況他爹是村正?
“哥,那怎麼辦?”
朱傳祿輕嘆一聲:“還能怎麼辦?我們只要抓緊自己手中的零花錢了,這個家總歸還是爹孃在作主。到時與爹孃說說吧,萬一爹孃非得這麼做,我們當兒子的還能如何?再說,要是三弟真能好起來,再過個幾年也許這事就過去了,他再參加科舉也不是什麼大事。”
自己三弟被人捉姦的事畢竟是私陰之事,這種事上不得檯面,夫子家也不會往外說,名聲上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真正致命的是,他被打殘了!
只是,花了大價錢自己弟弟就真的能好起來麼?
朱傳光還是不太相信,他不希望自己爹孃眼裡只有這個弟弟。
只是要怎麼提呢?
他坐在樹後,好久都在思索。
桑月與莊大牛出了醫館,兩人繼續往點心鋪裡去了。
看着自己小媳婦這輕聲唱着無名小調,莊大牛寵溺的問:“看到那朱公子這樣下場,就這麼開心?”
桑月像是看白癡似的看了莊大牛一眼:“看到仇人得了報應,難道我不高興還難過不成?”
其實,莊大牛也是高興的。
自己媳婦對前未婚夫如此厭惡,說明了她心中已沒有了這個人。
以後他的媳婦就是他一個人的了,這世上哪有比這更開心的事?
頓時莊大牛嘴角微挑:大舅兄真是個好樣的,以後他得好好尊敬他!
等到了巳時中,桑雷來接人,大夥才一塊往張家而去。
二月二那天晚上桑月只到過張家的院門,等她進了院才知道張家雖然只是一個二進深的院子,可卻比劉家的大、氣派許多,一看家中日子過得不錯。
張大郎是長子,可張婆子卻言明瞭以後不跟老大過老,於是他們一家四口搬到了前廂,以前張三郎的院子。
因才搬家兩天,家中還沒收拾好。
看到大夥進來時,劉春喜一臉難爲情:“月兒、表妹夫,別嫌棄你表姐家這麼亂啊。”
想起自己以前的‘狗窩’,桑月呵呵一笑:“哪裡哪裡,表姐你這麼說,我可就難爲情了,這兩天我都沒過來幫你呢。”
劉春喜瞪了桑月一眼:“說什麼呢?哪裡用得着你來幫忙?好不容易回來了,你表姐我可捨不得辛苦你了。爹、娘、表弟,你們都快進來。大郎,客來了。”
這一喚,一陣腳步聲張大郎從裡間出來了:“阿婆、阿爺,爹、娘,二嬸,表弟、表妹夫、表妹、妹妹弟弟,你們快進來。”
這前面的廂房自然沒有後面的廂房大,進門是個走廊,凳兩步擡階便進了廳堂。
老式的青磚木式結構,廂房本不大,因着還沒收拾好,這就越加顯得捅擠了些。
大家圍着大桌坐定,劉春喜飛快的上來了茶水與點心,張大郎坐下陪客。
劉春芳看看這屋子有點小,頓時說:“大姐,你們這前廂咋這麼小啊?後面是不是有託間?”
託間一般是指靠正屋在後面起的偏房,農村裡沒有託屋那農具、糧食、柴火等等都沒地放不說,連廚房也麻煩。
託間是有,只是就給了兩間。
劉春喜不想在孃家人面前說起這些煩心事,便含糊着:“有呢有呢,這廚房就安放在那。”
可劉春芳卻覺得自己大姐說得一點都不誠心,而且她早就聽說了,這張家的親家母非常的厲害!
頓時喝了兩口茶拉起劉春琴:“三姐,我們去大姐的屋子裡轉轉?”
劉家的姐妹幾乎都在一起長大,劉春琴別看心眼兒不少,但是她對自己這大堂姐可當親姐來看。
聞言立即放下茶杯:“嗯,我們看看大姐的新屋子。”
看兩個妹妹非去不可,劉春喜一臉苦笑:“小磊,帶你三姨四姨去轉轉。”
張磊立即乖巧的下了桌:“三姨、四姨,我帶你們去看我們的新家。”
聞言張熠也爬下了桌,邁着小短腿到了劉春芳跟前,擡頭仰望着自己的小姨:“四姨,熠兒帶你去,我知道我家有幾間屋子!”
劉春芳立即揉了揉小外甥的頭髮:“嗯,那你可得帶我們看齊全哦,省得下回四姨來你家走到別人的地盤去。”
“好!”
劉春芳的話惹得大舅母瞪了她一眼輕心裡輕罵着:真是個鬼心眼多的臭丫頭,不過她這心眼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