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桑月卻聽明白了:府中被大夫人把持了、二房被張氏及她長子把持了,老夫人能依靠…
看來,錢媽媽見他們一家都進了京城,以爲她以後要回來投靠欒府了吧?
桑月笑笑,也怪不得老人如是想,這欒府在皇親國戚、朝中要員之家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與她這鄉野來比,自然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唉!
只是她就是喜歡她那農村啊!
就在桑月梳理這欒家之時,張氏的院子裡傳出一陣哭鬧:“娘,爲什麼把這個賤人接回來?我討厭她,趕緊想辦法把她趕出去!”
張氏的臉色並不好:“涵兒,你能不能忍忍你這大小姐脾氣?還有三個月就要成親了,這要讓朱家知曉你這脾氣,就要出大事了!”
一說起朱家,欒秀涵更生氣了:“那老賤人怎麼就不知道早死呢?她要一出事就死了,哪來她一個庶女什麼事?哼,千算萬算,朱家怎麼也不知道那個小賤人嫁了個村夫吧?哈哈哈…娘,賤人就是賤命,她再爭也沒用了!”
說起徐嬌娘,張氏的眼神眯了起來:“她以爲當了平妻就是夫人了?哼,出了家竟然還記得給她那個短命的女兒搶一門好親事,這事還真的謝謝她,要不是她這朱家的親事不可能落到你身上!”
張氏怎麼都想不明白,當年的事花了那麼大的價錢安排得如此天衣無縫,爲什麼那男人還是無法處置了那兩個孽種!
要知道當年的事,欒子崎可是親自捉姦在牀啊!
捉姦在牀的女人不是應該浸豬籠麼,爲什麼卻會讓她出家?
那小賤人她不是個野種麼,他怎麼會讓她還長這麼大?
越想,張氏的心就越恨!
老賤人十年前就死了,他竟然從此不再進她的屋了!
張氏想起桑月就無法不想起徐氏,想起了徐氏她就無法不恨上欒子崎!
別看張氏是屠夫家的女兒出身,可自小因爲家裡兒子多女兒少,在鄉下也算是嬌養着大的。
因爲家中嫂子多,親眼目睹了多年妯娌之間、婆媳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她心眼極多、心思極沉。
看女兒本來氣呼呼的模樣在說到桑月的瞬間好了不少,張氏決定:十天後老太太的六十六生辰,一定不能讓朱三少爺看到桑月!
不是她怕朱三少爺看中桑月,她是怕這朱三少拿自己的女兒跟桑月比較。
在外貌上,張氏不得不承認,賤人的女兒就是賤人天生一張狐狸精的臉!
想到此,張氏看着女兒:“涵兒,這些天你可得好好跟着那小賤人,老賤人的嫁妝還攢在那個老不死的手上。只要他一把它交給小賤人,你就趕緊通知我,我不會讓她帶走一分一釐!”
一說起徐氏的嫁妝,欒秀涵的臉就放光:“嗯!等嫁妝一到手,那藥就可以一次全放了!”
說到藥張氏的臉猙獰起來,這麼多年的恨她早對欒子琛沒有了感情,如今她的兒子能獨擋一面了,他死與活都與自己無關。
張氏想着如果不是徐氏的嫁妝她一直沒找到在哪,她早把人給弄死了,省得讓人看着心煩不,還總遭那死老太婆的嘮叨!
想完張氏看着老夫人的院子一臉狠毒:別以爲接進了那裡,我就找不到機會了!
就在這時欒承業進來了:“娘,祖母說爹醒了,讓我帶妹妹過去。”
看到大兒子,把女兒支出去後,張氏看着他:“那邊還沒有消息回來?爲什麼這小賤人能平安到,難道他們收了定金就不給一個答覆?”
欒承業看看左右:“娘,這事別再提了,聽說他們路上有一支不知從哪僱來的保鏢,一路上根本近不了身!”
一聽這消息,張氏臉更狠了:“定是你那沒出息的三叔,怕你表姑找人出手。”
想來想去,也唯有這個解釋了。
欒承業認爲,畢竟桑月夫妻不過一對農夫農婦,就算是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專門殺人越貨的土匪!
而且,他更認爲,只有自己三叔纔有這個實力請人。
“嗯,我也是這麼想。既然她已經安全回來了,那我們就只能另想辦法。對了娘,那柳鶯苑裡幾個婆子沒換吧?”
張氏搖搖頭:“誰敢換?這是我們二房的院子,誰要換也得我同意!你放心,院子裡除了錢媽媽其餘的都是我們的人,錢媽媽那老東西什麼也不知道,她沒本事出差子!”
欒承業聽小就目睹自己親孃在這個家中的掙扎,從村裡到城裡時雖然他還小,可是他也懂了事,知道富貴與貧窮的差別。
特別是徐氏進門後,自己爹對她的親、對自己娘幾個的冷,要不是一次酒後他進錯了屋子,那他也沒有了自己弟弟妹妹這一對雙生姐弟了。
沒人不愛富貴,特別是這種從貧窮走過來的人。
自張氏告訴他,他親爹手上有一筆徐氏的嫁妝她要把它奪過來時,欒承業就處心積累的去討好親爹。
曾以爲他親爹是怕這份嫁妝沒了,他手中就沒實權。
直到半個月前他怕自己死了才道出,他竟然還有一個女兒,而且是徐氏的女兒!
一想到自己謀了十來年的東西沒到手,那個快死的老傢伙攥着那麼錢竟然是爲了那個小賤人,欒承業的拳頭差點能滴水了!
——哼!別以爲你把她弄回來了,這嫁妝她就拿得走,那些東西他早請人估算過不下五萬兩銀子!
兒子的臉色早在張氏眼中,兒女跟自己一條心讓她心情非常舒暢:“去吧,把她們叫去。”
柳鶯院裡,莊大牛看着欒家在氣派的模樣有點自卑:“月兒,原來你真正的孃家竟然這麼大啊。”
桑月知道他自卑的臭毛病又犯了,撇了他一眼:“再大也是住人!廣廈千萬間,你睡的不過三尺牀,金銀千萬兩,你吃的不過三餐飯,綾綢千丈卻舒服不過棉布衣裳。屋大、錢多不代表就是幸福,知道不!”
莊大牛雖然自認真自己也不是如一個真正的山漢那般無本事,只是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能力與這些個大家族比起來,卻是遠遠的不足了。
雖然自己小媳婦並不在意這些,可莊大牛一路進府來,府中那些下人的眼光卻是讓他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