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花懶得聽田寡婦的嘮叨,她可不是她娘,竟然會守寡。
終於等她娘不說了,張荷花這才找個了藉口雙眼流轉着去了她一個堂叔家:“栓子,在不?”
栓子是張荷花一個堂叔的兒子,今年八歲,是個機靈跳皮的孩子。
張荷花平常會給這孩子小恩小惠,加上栓子家中兄弟多,這當爹孃的又沒能耐,日子自然過得苦了。
有了張荷花的小恩小惠,小孩子自然對她很是喜歡。
聽到叫他,小栓子趕緊跑了出來揚起一張熱切的小臉討好的問:“荷花姐,你叫我做啥?”
張荷花拉着栓子到了一邊,低低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孩子雙眼一亮:“好,我一定做好。”
“嗯,只要你做好了,荷花姐以後常給你買糖吃!”
看到小栓子像只小猴子似的跑了,張荷花回到屋裡思索着要如何才能把莊大牛算計到。
正在這時蘇翠蓮不知啥時候來了,正在門外說話:“嫂子這想法很好,要是荷花能嫁個好人家,那也算是給咱老張家出口氣了。其實莊大牛這小子就是頭笨牛,除了會打幾隻野味外,他還有啥本事?這麼多年了,就只知道給弟弟妹妹當孝子,自己落得個住破屋、吃雜糧的下場。這不,這回撿個懶女人回來,下雨天還得去打獵呢。”
田寡婦最喜歡有人說莊大牛不好,聞言接嘴:“哦?這下雨還得去打獵?恐怕是家裡揭不開鍋了吧?其實光打幾隻野雞野兔抵個什麼用?這麼遠送到山下去吧,賣野味的時間比打獵的時間都用得多,而且還不是個值錢的東西。在寨子裡賣吧,除了你們這幾家能換些糧食外,誰家還有閒錢閒糧來換這個?”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大,張荷花站在屋子的門後聽了個一清二楚,頓時心中一喜:莊大牛去打獵了?這下雨天,他肯定是一個人去的!
正在這時蘇翠蓮的聲音適時的雙傳來:“那能怎麼辦呢?你也知道我家長山對大牛當子侄疼愛,雖然我家中也不是閒到這地步,但能幫的總得幫一下。今日我看他去的是河邊的林子裡,想來最多也就是能打到兩隻野雞了,那個不值幾斤糧食,能幫就幫幫吧。”
莊大牛去了河邊那林子裡?
張荷花覺得這真是應了戲文上的詞兒: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這一會纔去,這打獵麼少說也要一個時辰才能往回走,如果她過一會往路上去迎他的話,差不多就是在那石從邊碰到了…
瞬間張荷花眼珠子轉了轉,依舊站在門後靜心的聽着自己娘與村長媳婦聊天,直到她們都走了,這才悄悄的開了門。
正在這時,小栓子跑了進來像個小特務似的叫聲叫着:“荷花姐、荷花姐…”
張荷花聽得他叫急忙出來了,拉着他到了背角處:“小栓子,你打聽清楚了?”
小栓子興奮的點點頭:“嗯,我到了他家,他家的院門鎖上了。然後我去找了小豆子、小蚊子打聽,他們說看到大牛哥哥事着他家的大黃狗往河邊去了。”
這消息與蘇翠蓮透露的相吻合,張荷花心中暗喜得不行,伸手掏出兩文錢給他:“拿着,下回去了鎮上買肉包子吃。”
小栓子家也是個窮人家,一年四季有三季吃紅鍋,一聽肉包子三字頓時流口水了:“謝謝荷花姐…”
爲了掐準時間,張荷花回屋換了一身大半新的衣服後,還在臉上塗了些粉,並拿了條手帕。眼中閃爍着堅定的目光,然後戴上斗笠悄悄的從後面走了。
張荷花剛出門沒多久,蘇翠蓮提着桶衣服,喚了自己小叔家的小兒子鎖子:“小鎖子,伯孃要去洗衣服,你幫我一塊擡着去一下好不好?”
雖然是秋天可農村裡人天天干重活,這衣服自然天天要換,換了的衣服又不容易幹,自然得時時洗。
張家老孃聞聽大兒媳婦要去河邊洗衣服,一來她有孕在身怕她一個人提着累着,二來也不喜她一個人到處亂跑於是說:“今日的雨雖然下得不大,可河邊溼淋淋的,去那洗做啥?讓長山多挑幾擔心回來,就在家裡洗吧。”
今日她可不是去洗衣服,她可是去捉姦的,怎麼能讓這個討厭的老太婆破壞她的計劃?
這一回只要張荷花得了手,她就不怕莊大牛不趕走那小賤人。
只有那小賤人離開了圍山寨,她蘇翠蓮總會有機會逮着那個男人,她不怕他不上勾!
頓時蘇翠蓮一臉賢婦模樣看向張家老孃:“娘,今日這點雨,根本沒事呢。剛纔我還去河邊洗了菜,路上一點也不滑。再說,長山哥有事呢,這麼多衣服可得用上不少的水,別累着他了,我還是去河邊洗吧。”
世上不疼兒子的親孃總歸少,特別是張長山如今是圍山寨的村長,這可是張家老孃心中的驕傲,就算兒子與她有隔閡,但她依舊看重他。
聽兒媳婦這麼體諒兒子,張家老孃再不喜歡這大兒媳婦也不能不讓小孫子陪她去了。
小鎖子今年十歲,已是個半大小夥子,個兒也不矮,聽到大伯孃喚他只得出來了。
蘇翠蓮知道這婆婆最寶貝着自己大叔家的兩個小子,自然表面上她對這幾孩子也不錯,兩人擡着衣服一前一後的往河邊去,她嘴裡說着一些討好的話。
在河邊把衣服洗好,蘇翠蓮見小鎖子在河裡玩,心頭的主意立即來了:“小鎖子,上回伯孃去那上河邊扯豬草時,發現在石從邊的小河裡好多的魚蝦,要不我們抓點回去晚上吃?”
孩子當然好玩,更何況這個寵着大的孩子,小鎖子聞言雙眼一亮:“好啊,伯孃,我可會抓蝦了,一抓一個準頭!”
頓時,蘇翠蓮的臉上笑開了花:荷花,我這麼幫你,以後可別忘了我的恩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