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這是誰啊?是春秀啊,咱這麼早跑到大牛家了吵嚷嚷呀,你一個長輩開口閉口咒罵侄子,你真就不怕報應?”
看着門外進了的中年婦女一陣“噼噼叭叭”的把莊春秀說得啞口無言,頓時桑月高高的挑起了姆指:果然,對付粗俗的來不得文雅,對付這種以大壓小的賤人,就提被更高輩的人壓才行!
莊春秀一看走進來的張家母子,她臉一拉:“張家嫂子,我教訓自己的侄子,難道不可以?”
張大娘笑呵呵的說:“大牛這孩子呀,可是我們寨子裡頭一個聽話又懂禮的孩子,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個寨子裡有名的懶女人,還有什麼可教他的地方!莊春秀你別惱啊,全寨子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可沒有冤枉你!”
“你…你…”被人當場揭短,莊春秀的臉色頓時成了豬肝色。
張大娘眼一斜:“我什麼?我說錯了?我要是你,早就沒臉進這門了!這些年,你在你這個大侄子這沾少了便宜啊?那麼多野味全都喂狗了啊?你說你除了找他要這要那外,你是給他做過一餐飯、還是給他做過一雙鞋?如果你說是我冤枉了你,讓寨子裡的人評評?”
莊春秀知道自己名聲差,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被人鄙視又是一回事:“姓朱的,說我你倒是順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佔了這個短命鬼多少便宜!我佔他的是他應該的,關你一個外人屁事!”
“不關我事?自然關我事!大牛可是認我了當乾孃的,這事寨子里人都知道,如果你不相信去村長那打聽一下,上回他可是當面當了證人的!我乾兒子被人咒了,難道我還跟她客氣?莊春秀,你不過一個嫁出去的女,你沒有權力在這裡指手劃腳!他不能打你,可是你敢再上來找我乾兒子麻煩,看老孃我會不會放過你!”
莊春秀對於莊大牛認乾親的事自是有所耳聞,她敢對着來,就是仗着她是莊大牛的親姑姑,只是她想不到這張大娘會這樣下身色來護他罷了。
桑月見莊春秀被罵得啞口無言,暗中豎起了大姆指,大娘不是一個字:強!
見莊春秀不知羞恥的賴着不走,張大虎有點不奈煩了:“娘,你把大嫂帶家去好了,別讓阿貓阿狗的來煩她。大牛你把門鎖了,我們上山吧。”
見張家三兄弟虎視眈眈的看着她,莊春秀雖然心裡恨得不行,可她也清楚這張家在寨子裡的地位,終於她罵罵咧咧憤憤不平走了。
見人走了,張大虎才上前:“嫂子,你今日要不去我家,要不讓我娘在這陪你,你選吧。”
讓人陪她?
桑月不由得看了莊大牛一眼:這人想做什麼?
“不用不用,大娘有事自己忙吧,我身體好了,沒什麼事不用人陪。”
張大娘笑呵呵的說:“你這孩子,客氣什麼?我與你說,雖然大牛沒有正式拜我當乾孃,可是感情上我們可跟母子一樣。好了,你們幾個看看人到齊了沒有,要是到齊了就趕緊上山吧。桑月我會陪好,大牛你只管放心的去做事。”
看着張大娘一臉主人的表情,桑月一頭黑線:她不過來一個大姨媽,還用得着另人陪?這可是農村啊,古代的農村!就算是現代的城市,職業女性來例假痛得爬不起牀,還不照樣要上班麼?
這誰家的媳婦來個大姨媽還有人陪啊,傳出去了那不是個大笑話?
桑月狠狠的瞪了莊大牛一眼心道:理解的人是理解這頭大蠻牛好不容易有個女人稀罕着呢,不理解的人還以爲她得了什麼絕症!
頓時桑月一臉尷尬的訕笑着:“大娘,我個大人在自己家還要讓人陪,這傳出去不被人笑死?”
張大娘手中提了一隻菜籃子,聞言走過屋檐把籃子放下,依舊一臉的笑呵呵:“誰敢笑話?誰想笑就讓他去笑好了,反正對咱們又不痛不癢是不是?桑月啊,大娘就這麼叫你了,別介意哈。我可是看着大牛長大,他自小就是個老穩深沉的孩子,大娘啊這還是頭一回看這小子這麼緊張呢,真是難得。你去睡着吧,有沒有什麼要洗要收拾的活,與大娘說就行了。”
頓時,桑月無語了…
被誇獎的莊大牛也有點臉紅了,特別是兄弟朝他做着怪臉,頓時狠狠的回擊了他們幾眼。
此時見兄弟們都已經到了,爲了避免尷尬他趕緊與幾個夥伴招呼一聲就上山了。
人一走院子就空了,張大娘看院子裡有點亂,她立即動手打掃起來:“桑月啊,要是不想睡就坐在那坐會,等困了再去睡,中午大娘給你做好吃的。”
桑月剛吃飽飯哪裡想吃中飯,而且昨天睡到今早,她就是頭豬也應該睡夠了。
只是見這大娘如此熱情,她客氣的說:“大娘,我身子其實沒什麼大礙,不過前段時間泡多了冷水,這一來月事就痛得個不行。大牛他沒經歷過這事,是他大驚小怪了,您可別當回事。”
莊大牛自小不受親孃喜歡,十二歲沒了爹、十五歲沒了娘,張大虎與他是一塊穿開襠褲長大的發小,加上張家夫婦的良善,這張家成了他真正意義上的家。
而張家夫婦,也感激這些年來他一直帶着張大虎上山打獵、下河摸魚的事,對他也算是個半子了。
見桑月如此透理兒,張大娘聞言樂了:“別怪他這麼緊張你,這孩子自小就是個心善的,十二歲起就沒了爹,還有一個身體差又好吃懶做的娘,真是苦了他啊。這些年來要不是他娘這樣,他家的日子也不會這得這麼難,說句沒良心的話吧,好不容易他娘沒了,可他一個大小夥子既當爹又當娘,拉大了弟弟又拉大妹妹。要不在以他的本事,否則他也不會耽擱到這把年紀都娶不了媳婦。
桑月啊,別看大牛現在是窮了點,可那孩子是個有心氣有本事的孩子,以後你跟着他啊有好日子過呢。不比我們家,我這把老骨頭身體不好就算了,就連大虎他們的爹也那樣,長年不斷藥,要不是大牛還時常給採些草藥回來幫襯着,恐怕家裡連飯都吃不飽…”
張大娘嘴中把莊大牛誇上了天,彷彿莊大牛真的是她兒子一般,一邊說一邊得意。
桑月頓時看傻了眼,心道:這張大娘不是那頭大蠻牛找來誇他的託吧?
(突然就不想這麼快把張荷花給嫁了,親親們,出個主意如何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