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立即把母子二人的心情破壞了,張氏走出屋子問黃媽媽:“何人來傳的話?”
黃媽媽低聲說:“是雙喬,她說老爺在吩咐旺才,讓三姑娘夫妻未時中過去。”
看來那老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張氏臉色陰沉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讓雙喬仔細點盯着,看能不能找到那死東西藏東西的地方。”
黃媽媽趕緊下去了,張氏轉身回了屋子兩人又說了許多話,最後她吩咐大兒子:“業兒,依我所看現在盯着你爹更要緊。”
欒承業自然也聽到了剛纔的話,他想着的是隻怕光盯着恐怕起不了作用:“我看,還得讓他繼續生病才行。在沒有解決那個賤人之前,不能讓他好起來!”
張氏彷彿沒有看到自己兒子一臉的狠戾,聽了他的話一臉的深以爲然:“你想得對,看住不一定有作用,那老東西心心念唸的是那個老賤人。只要小賤人不死,他肯定不會把東西交出來!只是,現在那賤人認了個神醫,讓他生病容易,只是我怕那東西放進去會被看出來。”
認個神醫又如何?
她總沒本事天天讓神醫住府上吧?
欒承業嘴一挑:“讓他中個暑,總不能請鬼醫進門來吧?”
炎炎夏季中個暑,這是太尋常的事。
張氏笑着讚許了大兒子腦子好使:“你趕去尋那蠻醫要藥,一會我就去讓人把雙喬找來,讓她侍機把東西給老東西喝下。”
欒承業點點頭:“好,一會我就去。”
就在欒承業想出門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娘,五弟這幾日沒從書院回來吧?”
不知大兒子爲何突然就問起小兒子,張氏一愣:“你找他有事?這天熱,啓兒說來來回回太辛苦了,就與你三叔家的四弟一塊住在那算了。”
欒承業眼眸一狠:“他沒回來就好,我就怕他心太軟壞了事。”
這話剛一落下,門口“叭”的一聲東西掉落在地上…
張氏看着門口那一臉驚諤的小兒子,失聲道:“啓兒…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五弟,你給我站住!”
張氏失聲之時,見自己弟弟要跑,欒承業喝住了他。
見他一臉心痛與憤怒的表情,欒承業一把拉回了欒承啓進屋:“你跑什麼?你不上學,突然跑回來有什麼事?”
欒承啓看着自己長兄對自己劈頭蓋臉的一陣責罵越加痛心,他含着熱淚質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爲人子女者不能孝敬父母已是不該,可你竟然要謀害父親,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天打雷劈?哼哼哼…”欒承業一陣冷笑:“父母?我們何時有過父?我們兄妹只有母親!他除了給予我們生命,他還給了我們什麼?當年在鄉下要不是娘看得起他,不嫌他窮、不嫌他沒出息嫁給他,可他對娘做了什麼?一見到個賤人,立即把一切都忘記了!你當他是父親,可他有沒有當你兒子?”
欒承啓出生在應京,自小讀書卻並不是世事不懂,父親縱然有錯,可是親生的兒子卻時時想謀害父親卻是萬萬不該!
“是,爹是沒當我是兒子,可是他再不當,他也是我爹!他縱然有不是,可我們卻是欒家養大的孩子,如果沒有他,哪來的我們?我們可以埋怨他,但是怎麼能做出害他性命之事?身從何處來,大哥也是飽讀詩書之人,爲何能下得了這種毒手?”
面對親弟弟這聲聲指責,欒承業一陣懊惱:“行了,你別以爲你讀了點書就把自己當衛道士了!我又沒要他的命,不就是讓他受點罪麼?你只知道讀書,你可知道如今家中現狀?這一次給他治病抽了公中兩萬兩紋銀,大伯已經非常惱火了,等祖母一走,這個家中還有我們多少地位,你難道心中不清楚?
他是我們幾兄妹的親爹,可是他的心裡卻只有那一個人,他手裡握着巨大的財產,卻只願意給一個人!你說,這樣的家,我們不能作些準備,那分家後的日子怎麼過?行了,這家裡的事有我與娘,你就只管讀你的書就好了!”
見自己哥哥冥頑不靈欒承啓氣得渾身哆嗦:“你…你們太可怕了!那錢又不是我們的,那是三姐她親孃留下的東西,本就是她的,你們憑什麼去搶去奪?家裡日子再不好過,也不能謀人性命來奪取!再不好過,以現在欒家的家底,也不會比在鄉下更難過吧?大哥,你收手吧,別到時候無法收拾!”
這個弟弟讀書讀成了一個書呆子,欒承業決定不再多說了:“收不了手了,既然做了就只有做下去。五弟,這事你就當作不知,以後多在書院呆着少回來,這個家裡有我與娘作主!”
張氏知道大兒子說得對,事情到了這地步再收手,那失去的就不止一點點了。
走出門外,張氏叫來了黃媽媽:“讓人把二少爺帶回他自己的院子裡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出門。”
這一吩咐讓欒承啓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頓時蔫了…他心痛的看着張氏:“娘,你們一定要這麼做?就不怕有報應?”
張氏淡淡的說:“爲了你們兄妹,有報應就朝着娘一個人來吧!”
弒父,那可是極惡窮兇的人、狼心狗肺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啊!
讀了這麼多年的詩書,欒承啓哀求着:“娘,我知道你是這了我們兄妹,可是這事真的不可以!要是讓外人知道,我們欒家永遠都無沒了立足之地!大哥,你看在侄子份上,馬上住手吧!”
“侄子?”欒承業見自己弟弟提起他兒子更是一臉冷狠:“小弟,我正是爲他們着想,所以纔敢冒天下不大諱!如今的欒家難道你沒看到麼?家權在大伯孃手上、庶務在大堂哥手上,留給我們二房的還有什麼?要是我不拿到他手中那份銀子,等祖母歸天后我們一家去吃草是不是?”
欒承啓一聽心痛的說:“大哥,我們有手有腳,爲何要靠欒家的家產呢?就算是分給我們少了些,可只要我們兄弟齊心協力,不是一樣可以過好日子麼,爲何您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