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出,連乞丐都奔走相告。
西齊還是太子那年成親才舉國歡慶三天,那三天裡衙門、大世家、大善人各處舉行善舉,他們這羣當叫化子的比得過大戶人家過年吶!
皇家到不忙,長公主的嫁妝已經裝備了二十年。
可霍府卻忙得前腳跟打前腳跟,準備酒宴、佈置院子、篩選賓客名單、安排酒席擺桌位置、新郎禮袍…
好在聘禮早已準備,否則會把人給忙瘋掉。
桑月被霍老夫人抓了差,三天都沒回欒府,每天陪在百里氏身邊當參謀。
這一日特意回來準備禮品,一進門卻被張氏一把抓住:“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害了我的兒子與女兒?你這害人的狐狸精,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說未落張氏的另一隻手中的刀已經刺向桑月,在衆人的一陣驚叫聲中,“撲通”一聲張氏被秦姑姑拋出幾米外開…
“娘…”
不知欒承啓一身凌亂的從何處跑出來,撲過去緊緊的抱着張氏大呼着。
大門口的變故立即傳到了內院,欒老夫人氣得雙腳直顫:“把那賤人給我關起來!自己不會教兒女,有錯就算到別人身上去,我欒家造了什麼過,娶了這樣一個沒見識的蠢婦進門!”
這幾日桑月在忙,自然不知道欒府發生的事。
衆人進了大廳,桑月生氣的問:“祖母,孫女犯了何罪,爲何一進門就差點被人殺了?”
今日到這地步,欒老夫人看着這孫女的眼神也複雜起來:“月兒,這幾日你們都沒回府,是去哪了?”
這話一出桑月感覺怪怪的,她看了看老夫人一眼:“祖母,月兒不是專門請人送了信進府麼?我在信上說了這幾日有事在外面要忙,有可能不能回來,難道祖母沒接到月兒送的信?對了,府中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何母親突然會發瘋?”
“送了信?你叫誰送信回府了?怪不得你哥被人誘食上了五石散你都不知道。”
欒承業被人誘食了五石散?
桑月腦子裡突然浮現出諸葛荀那天臉上的表情:月妹不就是想讓人生不如死麼?這事,太容易了,一切包在三哥身上…
“怎麼會這樣?祖母,這五石散聽說是禁藥,他怎麼會突然就染上了五石散呢?還有,我聽說染上這毒的人,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染上的,難道他早就被人誘食了?”
欒老夫人不瞭解這五石散的毒性,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懷疑了:“難道,他真的早就被引誘了?”
七夕那天下午在陳家發生的事最後查來查去牽涉到了自己大女兒的小姑子身上,讓陳家的親家母氣得不行,劉氏對張氏母子就產生了深深的埋怨。
此時婆婆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劉氏本着沒有必要得罪桑月的想法便道:“娘,這很有可能。業兒他天天在外跑,也不知道與什麼人混在一塊,恐怕他得罪人了。對了月兒,這些天你們在哪呀?”
“在鎮國公府。”
“什麼?”劉氏失聲道:“你們與鎮國公府是什麼關係,爲何這幾日都在那?”
鎮國公府,當今西齊最有權勢卻得得聖心的公爵府,一門一公四侯啊,世上稀有的人家。
欒老夫人震驚得站了起來:“月兒,你們怎麼與鎮國公府扯上關係了?”
桑月反正也沒準備再隱瞞了,於是直說了:“我相公是四侯爺的唯一弟子,金寶銀寶是霍家七七小姐的兒子。”
“砰”的一聲,欒老夫人跌回椅子上:“這…這…這怎麼可能…霍家七小姐不是早死了麼,怎麼會有兩個兒子?”
劉氏畢竟是當家人,她上前一步扶住欒老夫人:“娘,聽說當年鎮西侯家出事時,世子夫人已身懷六甲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以爲她出門是因爲談生意的事,就算帶孩子去串門不是餘家也是諸葛家,卻從未想過那兩個孩子是竟然與霍家有關。
頓時欒老夫人略帶責備的口氣:“既然這樣,你爲何不早說?”
桑月淡淡的看了欒老夫人一眼,自知她極強的個性便道:“大牛認師父的事是侯爺不想讓人知道,而金寶銀寶的事,那是因爲這幾日就是在確認這事。剛一證實又逢七夕和師父大婚的事,所以根本沒時間回來細說。”
滿屋子的人,只有欒三叔一房真心爲桑月開心。
“妹妹,七月十八你們要在霍府參加四侯爺的婚禮是麼?”
桑月朝欒承勳點點頭:“四哥,今日回來我就是來準備禮品的,這幾天我師祖母說了讓我們都在那幫忙。”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二房的院子,頭上扎着棉巾的張氏頓時咆哮起來:“賤人!你憑什麼運氣這麼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欒承啓一臉難過,他抱住張氏的手:“娘,娘,你們爲何不聽兒子的勸啊?爲何非得找三姐的麻煩啊,她又沒有得罪你們,爲何偏要對她下手?要不是你們這樣,哥哥與四姐會到這種地步麼?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們就是不聽勸,貪字是個貧,你們爲何就是不聽勸?”
張氏的恨積攢了近二十年,怎麼可能聽得了勸?
“我就是要殺了她!我就是要讓他的人永遠不會好過!這就是他背叛我的下場。我只恨我心不夠狠,要是我夠狠的話,應該在路上多請些人,把他們統統給我殺掉!”
母親的瘋狂讓欒承啓無法承受,就在欒老夫人叫人來把他大哥送去別院莊子上時,他跪在地上雙眼淚長流:祖母把大哥放棄了!
其實欒承啓也知道,世上還沒有聽說染上了五石散的人還有活路!
而且,他身上的毒到了後期,還有可能影響到別人…
“五弟。”
欒承啓呆呆的坐在後院池塘邊時,聽到有人叫他緩緩的擡起了頭:“四哥…”
欒承勳聽下人說自己這個堂弟到了後園,他怕他出事於是趕緊找了過來。
找了個地方坐下,欒承勳盯着他問:“五弟,你恨祖母無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