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王海亮拉着小燕的手返回村子。
當女孩苗條的身影出現在老槐樹底下的時候,全村的羣衆立刻暈倒一片。
大家全都以爲是見了鬼,有幾個嚇得褲子都尿溼了,魂不附體。
還有幾個當場嚇得一聲尖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是膽子一向大的張大毛也有點頭髮根發炸,後背上涼風嘶嘶直冒。
全村人的人都以爲小燕死了,當初,小燕被壓在了土窯的下面,即便不病死也會被壓死。
而且暗病那麼厲害,九成的人都沒有躲過去,爲啥小燕就躲了過去?除非是她死了以後陰魂不散,變成了惡鬼。
“啊!打鬼啊,打鬼!”石磨旁邊的羣衆紛紛嚷叫起來。
王海亮拉着小燕的手,一下子跳上了石臺,衝着大家說道:“全村的羣衆注意了,全村的羣衆注意了,我告訴大家,小燕根本沒有死,你們不要怕,土窯是塌了,可小燕卻被建國救了出來。
從今以後,她就住在大梁山不走了,是我王海亮的妹子!誰以後鄙視她,那就是鄙視我王海亮,誰看不起她,也是看不起我王海亮!誰欺負她,同樣是欺負我王海亮!
以後只要小燕受一點委屈,別怪我王海亮不講情面,我這雙拳頭絕饒不了他!!”
王海亮這麼一咋呼,臺下的的張建國也被激發起來。
海亮將小燕拉回村,建國也看到了,開始的時候建國吃了一驚,但是當王海亮言辭鑿鑿說完這番話以後,他立刻明白了海亮的心意。
海亮這是在救小燕,幫着她得到全村人的認可。
張建國同樣一步跳上了磨盤,衝大家說道:“海亮哥說的對,以後小燕就是咱們大梁山的人,誰欺負她,同樣是跟我張建國過不去,我就跟誰拼命!……還有,小燕是我的媳婦,誰欺負我媳婦,老子一樣跟誰拼命!”
建國一邊說,一邊將小燕抱在了懷裡,衆目睽睽下在女人的臉上吻了一口。
小燕的眼淚嘩嘩流下,感動地無話可說:“海亮哥,建國,謝謝你們……”
臺下的羣衆全都蔫了,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從前,村子裡有好多人是患大暗病死的,而小燕就是暗病的罪魁禍首,多少死去丈夫的女人恨不得撕了她。
發現王海亮跟建國這麼護着女人,她們也只好咬咬牙作罷。
因爲所有人都害怕王海亮,把王海亮惹急了,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就這樣,小燕名真言順留在了疙瘩坡,也名真言順跟建國住在了一個帳篷裡,女人成爲了大梁山的一份子。
小燕的迴歸,讓村子裡的謠言也不攻自破,從前,關於小燕鬼魂的傳說再也沒人提起了。
直到現在爲止,大地震跟大地震以後留下的餘震終於過去了,但是它在大梁山羣衆的心裡卻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疤。
很多女人失去了丈夫,很多丈夫失去了妻子,很多老人失去了子女,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
很多的家庭需要重組,很多的房屋需要修建。
大梁山上的道路被地震毀壞了不少,也需要重新清理,要不然人們根本沒有辦法走出大山,山外的救援物資也進不來。
還好大地震來臨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大多是老弱婦孺,死去的也大多是老弱婦孺。
因爲那時候,大部分的青壯年都在山上修路,大梁山的主力軍還在。
接下來,建國跟海亮並肩作戰,將從前的隊伍分做了兩隊,一隊修理被地震毀掉的路面,迎接山外的救援物資。一隊開始幫着村民修建房屋,收割即將成熟的莊家。
一個月以後,小麥被收割回家,村子裡的房屋也修建地差不多了,大梁山被毀掉的那段山路再次被修通,第一批救災物資順利進山,人們的生活又恢復了從前的平靜。
前面的大路沒有繼續修下去,村子剛剛經過災難的洗禮,必須要恢復一下元氣。
大家開始一個個從帳篷裡搬回家,他們在廢墟上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園。
那房子都不怎麼好,只是利用原有的石塊跟磚塊壘砌了一下,中間用粘泥糊縫,上面還是木頭樑檁,茅草蓋頂,屋頂上了蓋了一層粘泥就算完事了。
這樣的房子經不起風吹日曬,但是卻冬暖夏涼。
大梁山依然很窮,有錢也花不出去。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錢該怎麼花。
很多東西因爲山路的不通,根本運不過來。沒有東西可買,錢當然就跟廢紙一樣了。
六月初六這天,大梁山迎來了再一次的喜慶,村子裡熱鬧起來,鞭炮聲不斷。
喜鳳嫂跟張柺子要成親了,建國跟小燕也要成親了,他們倆的喜事是在同一天辦。
喜鳳跟張柺子,小燕跟張建國,他們經歷了重重磨難,也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這兩隊鳥夫妻終於恬不知恥。名正言順苟合在了一起。
成親的這天,張柺子的家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來幫忙,全村出動。殺豬宰羊,村子裡的宴席擺了幾十桌。
大地震以後,大梁山的人第一次遇到了高興事。
張柺子跟弟弟建國全都換上了新衣服,帶上了大紅花。喜鳳嫂跟小燕也被玉珠和帶娣他們拉進屋子裡化妝。
經過一番打扮以後,喜鳳嫂跟小燕從屋子裡出來,整個院子裡的村民全都沸騰起來。
小燕自不必說,皮膚白皙,腰身纖細,一對大眼,俊秀無比。
喜鳳嫂也顯出了少女的嬌羞,臉蛋紅撲撲的,好比八月的石榴,她的體態豐滿但不失苗條。同樣是柳眉杏眼,一笑臉上倆酒窩。
喜鳳是村子裡的老村花了,小燕是後來的新村花,就這麼兩朵村花,統統被張柺子兄弟兩個給採了。
建國樂得合不攏嘴,張柺子的嘴巴也笑成了瓢,兩隊新人在衆目睽睽下拜了天地,進了洞房。
張柺子家有兩間洞房,都是新建的,都不怎麼好。一座是北屋,一座是西屋。
北屋爲上,稱作上房。西屋爲下,稱作偏房。
自古以來,上房都是長輩居住,偏房都是晚輩居住。
大梁山從前有很多兄弟爲了爭奪上房跟偏房而打得不可開交,矛盾不斷。
因爲居住進上房,就等於有了家裡的主導權,也可以掌握家裡的財政大權。
建國非常懂事,感念哥哥的養育之恩,他主動將上房讓了出來,給哥哥和嫂子居住。
夜深人靜以後,兩對新人分別進去了自己的洞房,他們要睡覺了。
張建國迫不及待,剛剛衝進洞房,紅蓋頭也來不及揭下,就抱住小燕的身體,狠命親了兩口……瞬間將女人壓倒了。
小燕說:“你猴急個啥?到手的鳥兒還能飛了?俺早晚是你的。”
建國一邊撕扯小燕的衣服一邊說:“從前是無證駕駛,現在是五證齊全,小燕你不知道,從前咱倆是偷偷摸摸,做起來也不爽,不能盡興。現在好了,咱們是明媒正娶了,可以放心去做該做的事兒了,我要一次做個夠……”
“嘻嘻嘻……。”
“呵呵呵……。.”
“你好壞,討厭了……。”
建國的房間裡首先傳來了嬉鬧聲,把幾個在窗戶外面聽房的後生們羨慕地口水直流。
不一會兒,裡面的小燕就嚎叫起來,聲音很大,非常嘹亮,陰陽頓挫,建國的喘氣也很粗壯。
這一晚,大梁山的喊炕大軍中,又多了兩員悍將。
年輕人火力大,沒辦法啊。
建國跟小燕一個勁的折騰,張柺子跟喜鳳嫂這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把幾個在窗外聽房的後生們急的不行,一個個握緊拳頭爲張柺子和喜鳳加油助威。
“柺子哥,喜鳳嫂,你們倒是快點啊,想急死人啊?”
這時候,屋子裡的張柺子跟喜鳳嫂也非常激動。
經歷了這麼多磨難,他們終於成爲了夫妻,接下來當然要做一些夫妻之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張柺子是二婚,喜鳳嫂是再嫁,他們都是過來人,對夫妻之間的那種事兒並不陌生,也不需要人教。
他們也很想在一起,但是他們的中間卻有一個障礙。
那個障礙就是喜鳳嫂懷裡的兒子如意。
如意今年三歲了,剛剛學會走路,還在丫丫學語。
這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孃的懷抱,每天都要吃奶,每天都要在孃的懷裡睡覺,這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進去洞房的時候,本來如意已經被海亮娘哄睡了,海亮娘擔心孩子影響張柺子跟喜鳳的生活質量,把孩子抱走了。
可如意半路上就醒了,非要找娘不可,一個勁地踢騰,海亮娘沒辦法,只好又把孩子抱了回來。
因爲有個孩子在中間,張柺子跟喜鳳嫂就啥事也幹不成。
把張柺子急的,恨不得一柺棍將如意敲死。
男人竭力忍耐着那種激動的情愫,一點點靠近了女人,想摸她一下。
如意叼着喜鳳嫂的乃頭,發現這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要碰他娘,立刻拳打腳踢,將張柺子給踢開了。
而且小傢伙的眼睛跟刀子一樣,時刻監視着張柺子的一舉一動,只要男人剛靠過來,他就抓他,撓他,甚至咬他……
喜鳳嫂沒有辦法,只好苦苦一笑安慰他:“柺子哥,你別急,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忍耐一下,不好意思哈……”
張柺子一聽,他的身體就像一座轟然倒塌的鐵搭,躺在棉被裡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