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真的死了……。
不知道她是中了天天的詛咒,還是女人的命薄,就那麼死在了新婚夜裡。
她是被野狼咬死的,那件事純屬偶然。
跟天天分別以後,王天昊拉着小珍的手,義無返顧回到了大梁山,只留下了天天對他的思念。
回家以後的三個月,王天昊一直在準備他跟小珍的婚事。
他甩去了一切的包袱,準備跟小珍過一輩子。
八月是大利月,初六是好日子,王海亮將兒子跟兒媳婦的婚事定在了這一天。
剛進八月,王海亮的家裡就披紅掛綵,處處喜氣洋洋,跟媳婦帶娣一起準備爲兒子辦喜事。
王天昊雖然不是帶娣親生,可帶娣對王天昊可好了,她接過了玉珠姐手裡的接力棒,不但擔起了一個賢妻,也擔起了一個良母的責任。
目前的帶娣,在大梁山是最幸福的女人。她是王海亮明媒正娶的,不但佔有了王海亮的心,也佔有了男人的身子。
她在盡一切力量,幫着兒子操辦婚事。
小珍是水窯村人,距離疙瘩坡很遠很遠。
把小珍送回到孃家,然後再接回來,山高路遠。足足五六百里。
這樣十分的麻煩,所以帶娣就想到了“就親”。
所爲的“就親”,就是新婚的頭一天,讓女人住在附近的鄰居家。
車隊在村子轉悠一圈,到那鄰居家,把新娘子接走,把鄰居家當做新娘子的孃家。這就是“就親。”
“就親”是大梁山千百年來傳下的規矩。
傳說,新娘子不是從孃家出門子,就會婚姻不幸。鄉下人在乎這個。
所以,小珍就被安排在了喜鳳嫂家,將喜鳳嫂家當成了孃家。
成婚的這天,王天昊將小珍從喜鳳大娘這兒接走,天地一拜,洞房一進,就是婚姻的全部過程了。
喜鳳嫂跟王海亮家是故交,當然沒問題,還樂得屁顛屁顛的。
這等於是,王海亮的兒媳婦是她的幹閨女。
有這麼個幹閨女也不錯,早晚一天,王天昊接手爹老子的產業,小珍也不會忘記她這個乾孃。
大梁山躁動起來,王海亮兒子要娶媳婦,可不是小事。所有的喜帖全都發了出去。都是社會各界的名流,縣裡市裡的人物也來了一大堆。
王海亮殺豬宰羊大擺筵宴,宴席擺了上百桌,頭七天就開始擺宴。每天都有汽車穿梭在疙瘩坡的街道上,來來往往。
八月初六的早上,靈靈,巧巧,還有一大羣小姐妹撲進了小珍的屋子,幫着她化妝,小珍的臉上是幸福滿足的笑,還有幾分羞澀。
經歷了這麼多事兒,女人終於如願以償,跟王天昊一起邁進了婚姻的殿堂。
今天是她人生中的轉折點,也是她人生最光輝燦爛的日子。
王天昊身穿新郎裝,坐着婚車終於來了,要把小珍接回家。
一羣女孩子們嘻嘻哈哈,鬧着要上轎錢。說不給上轎錢,絕不上轎。
一羣男孩子也嘻嘻哈哈,跟姑娘們討價還價。最後王天昊拿出一個大大的紅包,姑娘們才把道路閃開,讓王天昊進了屋子。
王天昊看到小珍穿戴一新,潔白的婚紗,潤紅的臉蛋,女人美如天仙。
他大步向前將小珍抱在了懷裡,就那麼將她抱上了婚車。
現在的疙瘩坡已經跟當初不一樣了,從前的疙瘩坡,女孩子出嫁,男人一般都是用騾子接親,花轎接親。
現在用騾子跟花轎接媳婦,已經退出了歷史的舞臺,全部改用轎車了。
按說,現在的年輕人比較時尚,結婚應該去教堂。有牧師主持婚禮。
但是王海亮不同意,海亮覺得還是拜天地比較實在,中國人就應該拜天地,向天地磕頭,向父母親大人磕頭。
身爲中國人,玩的什麼鳥毛洋婚禮?在村裡大家歡聚一堂,其樂融融,那該多開心啊?
他跟帶娣,都被小輩們摸了黑臉。
兒女新婚,父母被抹黑臉,是大梁山千百年來留下的規矩。無論婚禮的形式怎麼變,抹黑臉的規矩不能變。
村裡的幾個工廠全部放假,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到王海亮的家裡來幫忙。
男呼女喝聲,音樂聲,打鬧聲,噼裡啪啦的玩樂聲不絕於耳。
小叔子們跟嫂子們開着一些不倫不類的玩笑,嬸子們跟侄子們也是打情罵俏,大梁山顯出了大洪災以後的再一次喜慶。
隨着一聲聲鞭炮的炸響,婚車終於緩緩開來。
王天昊下了車,打開車門,直接把小珍抱起來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的天地桌已經擺好,上座坐的是王慶祥,下座坐的是王海亮跟帶娣。
孫子要成親了,王慶祥同樣樂的合不攏嘴,高興之餘,心裡不免有點悲嘆。
可惜的是自己的老伴死得早,要是海亮娘還活着,看到孫子成家立業,說不定做夢都會笑醒。
王慶祥悲喜交加,老淚縱橫,不知所以。
炸炮一響,隨着一片片金絲灑落,漫天的銀片亂舞,王天昊抱着小珍一步步邁着紅地毯,走向了天地桌。
司儀的號子聲不斷:“婚禮進行第一項,向天地磕頭。”於是王天昊就拉着小珍的手,跪在了地上。
“婚禮進行第二項,向爺爺和父母親大人磕頭。”
於是王天昊就拉着小珍的手,向着王慶祥,王海亮還有帶娣磕頭。
喝過兒媳婦的茶水,王海亮莊重地點點頭,心裡也感嘆不已。
時光過得真快,真是歲月不饒人,自己跟玉珠成親,好像是昨天的事兒,可一轉眼,兒子都成年了,今天要看着兒子成親,看來不服老是不行了。
“婚禮進行第三項,夫妻對拜,送進洞房!”
第三拜過後,禮成,王天昊跟小珍就已經是夫妻了,接下來就是送進洞房了。
在一羣青年男女的簇擁下,王天昊跟小珍被擁進了洞房。
進去以後,他們就瘋了一樣,開始做遊戲,吊蘋果,玩親嘴,讓他們相偎相擁,嬉鬧聲時不時從洞房裡傳出來。
王海亮不跟兒子住一塊,王天昊居住的是單獨的小樓。
這房子是王海亮幾年前就蓋好的,就是爲了給兒子結婚用。
院子裡的酒席擺成了長龍,男人們喝酒划拳,女人們也抄起筷子,霹靂巴拉胡吃海塞,整個王家大院陶醉在一片嬉鬧當中。
一直到晚上六點半,外面的宴席還沒有散。那羣小夥伴們把王天昊擁了出去,灌他酒喝。王天昊也甩開腮幫子,灌的酩酊大醉。
屋子裡的小珍一天水米沒沾牙,餓的不行。靈靈跟巧巧陪在她的身邊。
小珍拉拉靈靈的衣服袖子說:“妹,嫂子餓,餓死了。”
靈靈說:“不行,餓也要忍着,新娘子第一天進門,是不能隨便吃東西的,要不然不好!”
小珍一聽生氣了,兩隻腳擺來擺去,在牀上直踢騰,說:“餓死我算了,連我肚子裡的孩子一塊餓死吧,反正是你們王家的種。”
靈靈嚇了一跳:“嫂子,你……說啥?你跟俺哥……有娃了?”
小珍紅着臉點點頭,說:“一個半月了,靈,你要做姑姑了,是不是要把你的小侄子餓死啊?”
靈靈一聽更加害怕了,趕緊把桌上的香蕉跟蘋果果盤端了過來,讓小珍吃。
小珍一共吃了五根香蕉,四個蘋果,光見吃,沒見吐皮
吃完以後一伸手,說:“俺還要。”
靈靈就感嘆一聲:“嫂,你這飯量啊,早晚把我們家吃窮。”
小珍就格格格格地笑。
王天昊是晚上九點半進的屋子,進屋子以後,搖搖晃晃。
靈靈發現哥哥進屋子了,捂着嘴巴一笑,囑咐他們早早睡覺,就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關上了門。
王天昊喝得酩酊大醉,爹孃都不認識了,進門就把小珍撲倒,要親她的嘴,撕她的衣服。
小珍卻無情地把王天昊推開了。
王天昊莫名其妙問:“小珍你咋了?這一天你盼了很久,我也盼了很久,爲啥不讓我碰啊,難道你……熬得住?”
小珍說:“俺熬不住,可是俺不敢跟你弄?”
王天昊問:“爲啥?”
小珍就將嘴巴湊到了王天昊的耳朵邊,小聲說:“俺肚子裡有娃娃了,是你的種子,不怕動了胎氣,你就弄!”
王天昊一聽,不知道是驚是喜,趕緊伸手在小珍的手腕上摸了摸。
王天昊可是小神醫,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
果不其然,女人的手腕上傳來了一陣胎動,王天昊可以感受到,兒子已經五十多天了。
正是小珍跟他一起從Z市回來,在山上打滾的時候懷上的。
王天昊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抱着小珍就是一陣猛親,說:“媳婦,你真偉大,你這是啥地啊,咋就這麼肥?”
小珍格格一笑說:“主要是你的種子好啊。”
這一晚,王天昊跟小珍啥事兒也沒有發生,倆人雖然衣服脫了,渾身光溜溜的,可抱一塊,只是擁了半夜,因爲怕動了胎氣。
一些後生仔在外面聽房,那些小夥子們非常的掃興,新婚夜,爲啥王天昊跟小珍不鼓搗呢?本來想看他倆乾點真事兒。爲啥抱着媳婦,就是不弄呢?
一直堅持到半夜一點多,全都堅持不住了,只好揉揉眼睛回家睡覺。
王天昊迷迷糊糊,酒勁兒上來了,一個勁的喊口渴。
半夜起來,嘴巴一張,哇——,哇——弄得屋子裡的地上,牀上,到處都是*。
小珍睡不着了,只好爬起來穿上衣服,給男人打掃。
她真是個好媳婦,拿一條毛巾,幫着王天昊擦了臉,擦乾淨了被單,然後起來將屋子打掃乾淨。
那些*的味道很大,在屋子裡嗆得睡不着,小珍就出門倒垃圾。
就在這時候,一個罪惡發生了,一條健壯的白影從王天昊家的牆頭上一閃而過,進了王天昊家的院子,溜進了廁所。
小珍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那是個什麼東西。
她想把垃圾倒出去,然後返回屋子睡覺。
他們沒有跟公公婆婆住一塊,因爲王海亮這人很開放。
兒女是新婚燕爾,年輕人火力大,一晚說不定會鼓搗幾次,喊叫起來沒個完。
跟大人住一塊,孩子們膽量束縛,做起來也不爽,他纔不願意當電燈泡呢。所以就給了王天昊跟小珍更大的自由空間。
就在小珍放下鐵杴跟掃把,準備返回屋子睡覺的時候,忽然,那條白影從廁所竄出來,衝着小珍一撲而上,上去叼住了女人的脖子。
血,瞬間從女人的脖子上飈出來,小珍慘叫了一聲:“天昊!!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