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您說的是真的?”劉媒婆一聽,心裡樂開了話。
宋子健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宋子健是壞人,我的兒子當然也要夠壞,老子就是看上大癩子夠壞。”
劉媒婆說:“好,你剛纔說啥?讓他幫你訓狗?”
宋子健說:“是,咱們鬥狗場的南邊場院裡,有一條比特犬,非常的兇猛,沒有人可以馴服。只要大癩子可以馴服這條狗,我立刻就認下他,並且立下遺囑,將來死了,所有的財產都歸他。”
劉媒婆說:“好,咱們一言爲定,俺去跟癩子商量,讓他幫你訓狗。”
劉媒婆說完,身子一轉,屁股扭扭噠噠走了。宋子健的臉上卻顯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大癩子幹了一天活,累得不行,早就出溜進了棉被。
劉媒婆刷了鍋碗,也出溜進了棉被。
每晚一次,是癩子跟劉媒婆的必修課,兩個人身不由己再次纏在了一起。
劉媒婆跟大癩子是沒有秘密的,目前,生死命懸一線,隨時有被公安抓的危險。他們兩個的命運早就捆綁在了一起。
女人的手在男人的身上不住劃拉,說道:“癩子,俺今天去誘惑宋子健了,但是卻失敗了。”
大癩子沒有感到驚訝,問道:“爲啥?這老傢伙不上鉤?”
“恩。”劉媒婆點點頭。“不是俺的魅力不夠,是宋子健不行,他早就是個殘廢了,腰部以下全無知覺,對女人失去了興趣。”
“這麼說……失敗了?”
“沒有,他答應提拔你,也答應收你做乾兒子,還說立下遺囑,將來死了,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但是他有個條件。”
大癩子心中一凜,問:“啥條件?”
女人說:“訓狗,他要你幫着她訓一條狗出來,是一條非常兇猛的狗。
他要把那條惡狗訓練好,去找王海亮報仇,只要他的狗可以咬死王海亮家的狗,把王海亮咬傷,這就等於你爲他報仇了。把所有的一切給你,也等於是報恩。”
“你說啥?這……怎麼可能?”大癩子忽悠出了一身的冷汗。
首先,他不會訓狗,其次,他也不敢對付王海亮。
王海亮是誰?那可是王天昊的親爹老子,自己去對付王天昊的爹老子,王天昊不剝了他的皮纔怪?
女人說:“癩子,俺覺得這是個機會,你可以試試。”
大癩子一聽,從女人的身上翻了下來,所有的興趣都沒有了:“試個毛?宋子健就是想把我當工具,爲他復仇的工具。
不要說我不會訓狗,就算學會,幫着他訓練成功,報了仇,他立刻就會翻臉,轉身就把咱倆賣了。他一定掌握了咱們兩個的把柄。”
劉媒婆一聽,覺得癩子的話有道理:“沒錯,咱倆的把柄真的被他抓住了,小順子的死已經上了報紙,宋子健也看到了這條消息,並且認出了咱倆。”
大癩子眉頭一皺,苦笑了:“我說是吧?這老傢伙絕不簡單,就是在利用我。”
“那你說咋辦?要不咱走吧……離開這兒,再找其他的活兒幹?”
大癩子咬着牙,攥着拳頭,說道:“富貴險中求,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我要跟宋子健鬥一鬥,賭一賭,看看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不就是訓狗嗎?王天昊可以做到的,我同樣可以做到,我可以學。只要把那條惡狗訓出來,不怕宋子健不屈服。”
“你真的要去訓狗?宋子健說,那條狗可是從外國進口的,兇猛地很,沒人可以靠近它。”
大癩子說:“我知道,可咱們沒有別的辦法,要嘛被狗咬死,要嘛被公安抓住槍斃,橫豎是個死,那就賭一賭。”
劉媒婆說:“好,俺陪着你,要死咱倆一塊死,要活咱倆一塊活。”
就這樣,他們商定了計策,要爲宋子健訓狗了。
宋子健說的那條狗,大癩子根本沒見過。
這家鬥狗場有一百五六十條狗,大部分的狗,癩子都知道。
在這兒幹了幾天,狗的名字也記得差不多了。他也知道啥叫鬥牛梗,啥叫比特犬,惡霸犬,還有獒了。
他從前餵過狗,也就是一般的草狗。
大梁山家家戶戶喂狗,就是爲了看家護院,防止野狼的突襲。
可說到訓狗,大癩子真的一竅不通,不要說訓狗,這兒的每條狗,他瞅到就害怕。
這些狗都非常兇猛,都有一副長長的獠牙,吼叫起來驚天動地,地動山搖,有的狗扯嗓子一吼,聽到的人就會渾身顫抖,尿溼褲子。
喂狗的這些天,大癩子的褲子都換了好幾條。
他給狗餵食物,總是躲得遠遠的,用長長的馬勺,一點點給狗倒飼料。
掏狗糞的時候,也是利用鋤頭,一點點從狗舍的鐵籠子裡向外掏。
狗們每次看到他,都是嗷嗷大叫,眼睛血紅。
如果不是他被逼到了絕境,擔心被公安抓,打死也不會幹這麼危險的工作。
現在,他不得不拼一拼,搏一搏了,不會的可以學,王天昊可以辦到的,老子照樣可以辦到。
於是,第二天上工以後,大癩子加了小心,他要瞅瞅狗場南場院的那條狗。
在宋子健鬥狗場的南邊,真的有個場院,圍牆很高,一般人爬不過去。
圍牆上有一扇小鐵門。那小鐵門也很少有人進去。
那是一座陳舊的院落,院落裡有什麼,癩子不知道。
今天,他從管理哪兒拿來了鑰匙,準備過去瞅瞅。
鑰匙是宋子健提前囑咐的,所以管理毫不猶豫將鑰匙給了他。
大癩子拿到鑰匙,顫顫抖抖哆哆嗦嗦,將鑰匙捅進了門鎖裡。
他知道宋子健所說那條狗,一定被關在隔壁的莊戶園。
那應該是一條價值千金的鬥牛梗。是他花了好幾百萬從美洲買回來的。
宋子健把這條狗買回來以後,根本沒人能馴服它。
這條狗的性子野,脾氣暴,個子大,非常健壯,誰給他喂料,它咬誰。總是將鐵籠子撞得呼呼啦啦響。
這條狗已經咬傷好幾個人了。所有飼養過它的人,全都成爲了殘廢。
宋子健一直在苦苦尋找將這條鬥牛梗訓練出來的訓獒師。可一直沒有找到。
從前的助手大胖臉不在身邊,即便在身邊,也不會跟着他幹了。
現在的大胖臉在S市,成爲了人家二丫的經理,二丫收購了宋子健的場子,目前哪些場子,都是大胖臉在管理。
宋子健見過的,最棒的,一等一的訓獒師,就是王天昊。
王天昊訓狗的本事可不是蓋的,應該是訓狗的祖師爺。
世界上沒有什麼狗,是他訓不出來的,雪獒小白就是他的傑作。
可宋子健知道,王天昊絕對不會幫着他。
要王天昊把鬥牛梗訓練出來,對付自己的爹老子,除非是這小子腦袋被門給擠了。
王天昊不但不會幫他,說不定會三拳兩腳,將自己辛辛苦苦買回來的狗給打死。
宋子健給大癩子下套,就是要大癩子想辦法,把訓狗的技術,從王天昊哪兒偷盜過來。
因爲大癩子跟王天昊從小一塊長大,他們是鄉親,也是鄰居。
大癩子上當了,真的走進了鬥牛梗所在的那個場院。
小門剛剛打開,一陣腥風就迎面撲來,那股腥風的勁道很大,大癩子幾根稀拉拉的黃毛被吹得迎風撩起。
他渾身打了個冷戰,感受到了那種震懾魂魄的氣場。
氣場伴着腥風,是從小門的背後傳來的,讓人心驚膽戰,不寒而慄。
不單單頭髮,身上的衣服也撲撲啦啦迎風飛舞,差點將他吹得倒下去。
他扶着門框,一點點將腦袋探了過去,向着院子裡瞅了瞅。
這一看不要緊,嘴巴張開,久久合攏不上。
終於看到了小門背後的那個秘密。
說白了也不算什麼秘密,就在牆角的位置,放着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那鐵籠子一人多高,四米來長,四米來寬,全都是手腕粗細的鋼管焊接的。
從鋼管狹窄的縫隙裡,他看到了一隻毛驢子大小的惡狗。一身的花毛。
那條惡狗的眼睛是血紅血紅的,耳朵向下耷拉着,四條蹄子跟牛腿一樣粗壯,腦袋彷彿一頭獅子。
最顯眼的是那張大嘴,嘴巴張開,跟臉盆差不多,上下的牙齒猙獰無比。
可能是推門聲驚動了惡狗,那條狗的眼睛一瞪,渾身的毛髮一炸,忽悠一下,強大的氣場瀰漫開來,彷彿一顆炸彈,在莊戶園裡猛烈炸響。
轟隆一聲,大癩子的腦袋上就打了一個炸雷。幾乎將他五雷轟頂。
他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大的狗,這不是狗,而是來自地獄的猛獸。
它好像分分鐘都可以衝破鐵籠,從鐵籠裡掙脫出來,撕扯一頭大象,活吞一隻黑熊。將大癩子咬的骨頭渣子也不剩。
大癩子暗叫一聲:娘啊,這東西……怎麼訓啊?嚇都嚇死了。
那條惡狗的眼光終於跟大癩子的眼光相撞了,它一聲呼嘯,猛烈地撞向了鐵籠子。巨大的鐵籠被晃的搖搖欲墜。
大癩子屁滾尿流,咣噹一下將鐵門關上了,只看了一眼,三魂七魄就嚇掉了兩魂六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坐在炕上老半天都沒有明白過來。
劉媒婆發現了不對勁,過來問道:“癩子,你咋了?”
大癩子戰戰兢兢道:“劉嬸,我不行了,那條狗……我訓不了。”
劉媒婆問:“爲啥啊?”
“它太厲害,我瞅到就害怕,王八蛋才知道它會不會咬我。”
“啊?這麼說……你氣餒了?”
大癩子說:“是,天下能馴服這條狗的人,除非是王天昊。他家有一本訓獒秘籍,除了他,沒人可以將這條狗馴服。”
劉媒婆眼睛一眨,腦子裡靈光一閃,說道:“癩子,咱們豁出去了,明天你就回村,把王天昊家的訓獒秘籍偷出來,一定要把這條狗馴服。
這可是咱們唯一的希望啊,只有將狗馴服,咱倆才能翻身啊。”
劉媒婆的話給了大癩子希望,他冷冷笑了,說道:“對呀,我可以把王家的訓獒秘籍偷出來,按照上面傳授的方法,把這條狗訓出來。這樣的話,咱們就發了。劉嬸,你真好,俺愛你啊,愛你。”
大癩子激動地不知所以,猛地抱上女人,吧唧吧唧親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