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亮火山爆發了,這巴掌本來是想抽宋主任的,只好暫時抽在了大夯哥的臉上。
一巴掌下去就把大夯打懵了,王大夯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侮辱,一瞪眼怒道:“王八蛋王海亮,幹嘛抽老子!”
王海亮怒氣衝衝說道:“抽死你也不屈!你惹下了塌天大的大禍,知道嗎?”
大夯哥迷惑不解問:“什麼大禍?”
王海亮指着他的鼻子說:“我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宋主任是個壞蛋!愛美之徒,你以爲他來大梁山是爲我們修路嗎?他是意圖不軌!看上了我們大梁山的姑娘……
別人躲還來不及呢,你他麼還屁顛屁顛往上蹭,讓自己妹子伺候他,你長腦子了嗎?”
大夯哥一愣:“啊?有這事兒?不會這麼嚴重吧?”
海亮說:“我回來的時候,素芬再三交代,讓我提放宋子健這個人,他在城裡就禍害了不少黃花大閨女,開始的時候我還不信,今天看到他輕薄帶娣,老子深信不疑!
他就是個敗類!我這是引狼入室!!!得不到我們大梁山的姑娘,你以爲他能走嗎?”
大夯這次是真的害怕了,他顫顫抖抖問:“那該……咋辦?”
王海亮深深吁了口氣,無可奈何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們先把他灌醉,然後逼着他在合同上按章,只要合同到手,老子立刻送他走!!”
王海亮後悔不迭,他不知道將宋主任招進深山是對還是錯。
半年的都市生活,讓他看清楚了這個世界,他的目光跟頭腦比從前更加靈敏,更加聰慧,更加懂得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他能夠提前意識到潛在的危險,並且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並且想出對付的辦法,這已經成爲了他生存的本能。
他暫時對貸款沒什麼興趣了,首先想到的是怎麼保護大梁山的姑娘不被傷害。
宋子健這小子如果安分守己還好,一旦有什麼背叛的行爲,老子一定廢了他,這修路款我寧可不要。
大夯沒有責怪海亮,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策了,海亮也是爲帶娣她們好。
於是大夯趕緊遣散了幾個女人,讓她們各回各家,然後衝進大隊部,首先將宋主任跟李秘書灌了個酩酊大醉。
灌醉他們也好,免得惹事兒。
李秘書跟宋子健真的醉了,親爹老子都不認識了,被大夯哥一個人給灌得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然後海亮衝外面的建軍跟建國使個眼色,建軍跟建國進來,一手一個,拖死豬一樣,把兩個人拖上大隊部的土炕,讓他們睡下了。
兩個人沒來,海亮就打算好了,將他們安置在大隊部,不能住在村民的家裡。
他對這兩個人非常不放心,就怕他們禍害村民,惹出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
晚上回到家,王海亮睡不着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心裡在想着,怎麼打發這兩個混蛋走,怎麼趕緊簽下貸款的合同?
而且他知道,那個合同已經擬好了,而且就在宋子健的身上,說不定信用社的公章也蓋好了,只要自己大筆一揮,簽上名字就可以了。
但是他知道宋子健不會輕易將合同拿出來。
原因很簡單,因爲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還沒有提出條件,那條件一定是想把帶娣拉走,把女孩子拉出大山,娶回家。
按說帶娣大了,到了成婚的年齡,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王海亮怎麼看宋子健也不是好人。
他不想看着帶娣吃虧,大夯的妹子也就是他王海亮的妹子。讓自己的妹子跳進火坑,海量絕不會這麼做。
該怎麼簽下那個合同呢?該怎麼把這兩個瘟神送走呢?海亮作難了,不三不四的事兒也懶得跟媳婦做了。
海亮這邊翻過來調過去睡不着,玉珠也睡不着了。
女人拉了海亮一下,抱住了男人的腰肢,將嘴巴慢慢湊到海亮的耳朵邊,小聲道:“喂……海亮,你是不是憋得慌?你要是憋得慌,你就對俺玉珠講,玉珠給你幫幫忙,咱倆來一次……”
王海亮一愣,知道媳婦熬不住了,於是苦苦一笑:“我那還有心思想那個事?愁啊。”
玉珠問:“你愁什麼?只要一干那個事兒,啥也不愁了……”
玉珠的手在男人的身上來回地劃拉,食指在海亮的胸口上畫着圈圈,問:“咋了?爲啥發愁?”
海亮說:“玉珠,今天你跟帶娣不該去大隊部,宋子健是個無賴,都被你們幾個迷住了,這小子相中了帶娣,如果我猜測不錯,接下來他會用貸款的合同要挾我,企圖將帶娣拉出大山。”
“啊?不會吧?”玉珠吃了一驚,女人撫摸海亮的手也停止了:“他有那麼壞?”
海亮說:“他比你想象的還要壞,我王海亮這輩子閱人無數,從來沒有看錯過,李秘書還好,那個宋子健絕對不是善良之輩,而且很快就會對帶娣動手。”
玉珠晃着海亮的肩膀,對帶娣戀戀不捨,苦苦哀求道:“那該咋辦?大梁山可就我跟帶娣兩個老師,帶娣走了孩子們就要遭殃了,海亮,快想想辦法啊。”
王海亮想了想,說:“要不……讓玉珠住到咱們家吧,在學校,我不放心。”
王海亮真的不放心,現在的帶娣沒地方住。俗話說女大不中留,帶娣的爹媽死得早,只剩下兄妹二人。
從前女孩跟哥嫂住一塊,大夯哥出門打工以後,帶娣就跟嫂子喜鳳作伴。
哥哥回來以後,大夯跟喜鳳那時候天天半夜鼓搗,大喊大叫,兩個人叮叮咣咣,地動山搖,吵得帶娣根本睡不着。
最後女孩子一氣之下,乾脆搬到學校的辦公室去住了。
學校的辦公室很不安穩,背靠大梁山,距離村子又遠,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不但常常提放野狼的襲擊,還要提放壞蛋的騷擾。
還好玉珠多了個心眼,最近把黑虎丟在了學校,跟帶娣作伴,要不然一個姑娘家就慘了。
聽說海亮要把帶娣拉回家,玉珠不樂意了,眼睛一瞪說:“不行!你想得美!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玉珠住在咱們家,萬一她對你勾搭,拋媚眼咋辦?俺可不想引狼入室。”
玉珠的不放心自然有她的道理,因爲她已經發覺帶娣看海亮的眼光不正常。
每次帶娣看到自家男人海亮,那眼睛就會發光,貌似對海亮有意思。
王海亮道:“那你說咋辦?我是爲帶娣的安全着想,她一個人住在學校,太不安全了。那個宋主任忒不是東西,我怕他會到學校欺負帶娣。”
玉珠小嘴巴一撅,能拴住一條毛驢,說:“怕什麼?帶娣哪兒有黑虎,黑虎那麼厲害,一定會保護帶娣的,姓宋的敢去欺負帶娣,黑虎會咬死他!”
王海亮一愣:“這麼說,你安排黑虎在照顧帶娣?”
玉珠說:“那當然了,你媳婦我聰明吧?”
王海亮點點頭說:“聰明,果然有頭腦。”
玉珠說:“既然我這麼聰明,那你該咋獎勵我呢?”
海亮問:“那你想要什麼獎勵?”
玉珠一下子將海亮抱緊,光溜溜爬上了男人的身,說道:“來一次……就是最好的獎勵。”
王海亮苦笑了,玉珠自從嫁給他以後,完全脫離了淑女的風範。
女人一旦經歷過男人的雨露滋潤,就變得欲罷不能了。她狂野起來,也霸道起來。
王海亮無法抵制這種引誘,同樣將女人抱緊,拉過被子蒙上了兩個人的腦袋。
房間裡躁動起來,傳出男人跟女人嘻嘻的笑聲……。
……
王海亮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讓他猜對了,宋主任的確是看上了帶娣,而且已經準備對帶娣下手了。
從他看到帶娣的第一眼,就被這個純潔的女孩深深迷戀了。
他的老婆已經死去了兩年,迫切需要找個女人。
其實宋主任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大多都很漂亮。
可是那些庸脂俗粉,或者是用化妝品遮蓋出來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他總覺得那些女人身上缺少一種東西。那種東西就是女人身上罕見的貞潔。
而帶娣的身上卻充滿了這種貞潔,她躲閃的目光,含羞帶臊的表情,都顯出一股未婚少女特有的魅力。
宋主任已經深深被帶娣的魅力迷戀了,弄得他茶飯不思,寢食難安。
第二天早上起來,王海亮跟大夯親自過去迎接宋主任起牀,並且準備好了早飯。
兩個人起牀以後,下一步就是勘探大梁山的修路情況了。
從疙瘩坡到外面的盤山公路,中間距離的長度,需要耗費的經費,都要進一步評估。
大夯哥跟海亮沒辦法,只好跟着他們上了山。
一路上宋主任都沒有說話,兩隻眼睛來回地踅摸,跟獵狗差不多。
早上起來,他就開始打聽,打聽帶娣姑娘是哪家的女孩,名字叫什麼,住在哪兒。
從大夯的嘴巴里,他已經知道帶娣是大夯的妹子,目前是大梁山的小學教師,女孩住在大梁山小學的辦公室。
大梁山小學距離村子足足五里路,這條路修下來,剛好從學校的門口穿過。
當然,王海亮這樣做,也是爲了讓其他村子的孩子上學方便。
四個人在大山上轉悠了整整一天,宋主任的眼光一直死死盯着大梁山小學的方向。
學校裡的孩子們下課了,正在做課間活動。到處是喧鬧聲,孩子們在丟沙包,做遊戲。
帶娣也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跟他們一起做遊戲,喧鬧,女孩就像一隻靈巧歡快的燕子。
看着帶娣的身影,宋子健的眼神裡充滿了焦灼和渴望,也有點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