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理條件決定了這一切。
再強壯的男人,也無法推開那扇緊閉的大門。因爲那兒根本就沒門。
女人也沒有嘗過真正做女人的滋味跟快樂。
王天昊忽然覺得沙狼很可憐。
“閉嘴!你給我閉嘴!”
女人開始的時候痛苦嚎叫,再後來竟然倒在地上打滾,痛苦至極。眼神裡也閃出求救的神色。
王天昊雙手雙腳被捆綁,想救她也騰不出手來,只是關心地問:“你到底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你那麼好心!你殺了我吧,一刀殺了我吧。”
王天昊說:“我是可以救你的,你把手伸進我的衣服口袋裡,上面左邊,有個黃色的小藥瓶,裡面有藥,吃三粒下去,立刻就不疼了。”
“不吃,就不吃,我纔不要你的人情呢。”
沙狼還挺倔強,咬着牙忍啊忍。
王天昊說:“我自己賤,不用你還這個人情行了吧?就當我求求你,救救你自己吧。”
沙狼還想忍,但是卻忍無可忍,小腹疼痛無比,撕心裂肺,想死的心都有。
雖然嘴巴上不樂意,心裡也不樂意,可潛意識那種求救,迫使她靠近了王天昊,手也伸進了男人的口袋。
口袋裡果然有幾個藥葫蘆,很小的那種葫蘆。
這些藥都是王慶祥幫着孫子配的,有金瘡藥,有止疼藥,也有最好的解毒藥。
王慶祥就這麼一個孫子,他對孫子的溺愛超過了對兒子王天昊的愛。
王天昊長大以後,從事的是危險職業,整天抓捕罪犯,難免會受傷,所以那些藥常年帶在身上。
王天昊說:“對,就是這些藥瓶,黃色的那個,倒出兩粒,放進嘴巴含在舌根底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沙狼啥也顧不得了,救命要緊,也不管王天昊是不是騙她,倒出三粒藥丸,送進了嘴巴里。
她皺着眉頭,過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慢慢平穩,果然不痛了,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兩腿間潮起,直襲腦海,渾身的經絡也舒暢起來。
十分鐘以後,額頭上的冷汗也不見了。
女人問:“剛纔你可以逃走的,爲啥不走?”
王天昊說:“我當然不會走,因爲我還沒有查出那個背後指使你的主謀是誰。”
“那你幹嘛救我?”
“救你是因爲你是女人,在法律沒有審判你之前,你還是個無辜的女人,我的眼裡只有女人,沒有仇人。”
沙狼不說話了,將藥瓶子遞給王天昊。
王天昊被捆綁,根本就不能接,他說:“這些藥送給你了,至少可以讓你支持半年不會復發。”
“你爲什麼要救我,別以爲我會感激你。”
王天昊說:“我沒讓你感激。算是代替豹子在補償你吧。這是我欠豹子的。”
“爲了豹哥,我還會殺你。”
“那你殺吧,只要你下的去手。”
“當然,不是現在,我說到S市以後,用你的腦袋祭奠他。”
“隨便。”
王天昊知道,沙狼之所以現在不殺他,是因爲還沒到S市。
大梁山到S市兩千多裡,帶着一個大活人,至少比拎着一顆人腦袋輕鬆。
“你應該休息一下,身體虛耗太厲害,這樣對你的病有好處。”
“不用你假好心,閉嘴!”
沙狼又瞪他一眼,王天昊就不說話了。
外面的夜晚很靜,掉根針在地上都聽得見。
外面星稀月朗,山道彎彎,一絲春季的暖風從洞口吹進來,撩起了沙狼的頭髮。
山洞的空間很大,這同樣是一個很大的山洞,大梁山數千個山洞最普通的一個。
王天昊當初做狼王的時候來過這兒,還在這山洞裡拉過一泡屎。
沙狼閉目養神,看樣子的確很累。
半夜時分,出事兒了,不遠處的山腰上燈籠火把一起照亮,漫山遍野都是人。
老高帶着人搜山了,那些公安的手裡都有槍,好心的村民跟保安也手持棍棒,鐵杴,鋤頭,在尋找他們的下落。
人聲鼎沸,噪雜四起,沙狼的眼睛睜開了。
王天昊說:“沙狼你投降吧,跑不掉了,我的人上來了。”
“閉嘴!不許出聲,不然立刻要你的命!”
王天昊說:“你真的跑不掉了,就算可以避開那些人的搜捕,也避不開公安的警犬,還有雪獒小白的鼻子。你已經走投無路了。”
沙狼一下子坐了起來,怒道:“有你在我的手上,亮那些公安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是我最好的護身符。現在立刻跟我走,咱們上山。”
王天昊說:“山路已經被封了,你確定自己逃得出去?”
“廢話!你當然知道出路,押着你走不就行了。”
“你那麼信任我,不怕我把你領陷阱裡?”
沙狼說:“你不會的,想害我,你剛纔就可以下手,但是你沒有。”
沙狼跟王天昊心照不宣,剛纔發病,在地上打滾,只要王天昊擡腳一踢,她就可能死過去。
只要男人用腦袋一頂,張開狼牙,在她的脖子上合攏,沙狼就必死無疑。
但是王天昊沒有,所以她確定,他是個善良的人。
大梁山的野狼王被馴化了,徹底被馴化了,跟人類的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對狼來說,不知道是福氣還是災難,或許是對狼世界的侮辱。
千百年來,很少有狼被馴化的,王天昊是第一個。
那個馴化他的人,更是高人中的高人。
沙狼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那麼將王天昊押着走了,直奔大梁山的最深處。
兩個人是順着山間的小路走的,沒有走大路。
因爲大路已經被三路人馬封鎖了,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只能從大梁山的山峰斷崖上穿過去。
這對沙狼來說不是難事,因爲她小時候就爬慣了高山,走慣了叢林。
王天昊了趔趔趄趄,是被沙狼推着前行的,兩個人的腳步很快。
小路的兩側有很多酸棗樹,也有很多鐵蒺藜。
酸棗樹上的尖刺還有鐵蒺藜將衣服劃得刺刺拉拉響。
沙狼的衣服被劃開了,裡面顯出一段獸皮。
原來她穿的是獸皮坎肩,下面也是獸皮裙子。
這樣裝束的女人一身野性。
沙狼是聰明的,不知道從身上拿出些什麼藥粉,一邊走,一邊慢慢往空中撒。
那些藥粉撒過,空中就發出一陣芳香。
人吸食了這些花粉的香氣,立刻會神志不清,產生幻覺。不但掩蓋了他們兩個人的氣味,避過了警犬的鼻子,路過這一代的人,也會誤入歧途。
所以老高這些人追過來,不但沒有找到沙狼跟王天昊的蹤跡,而且還遇到了鬼打牆。
幾十人到這兒就迷失了方向,啥也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雪獒小白機敏,回去的路他們也找不到了。
王天昊知道這種花粉的名字,叫屍香魔芋。
屍香魔芋是生長在棺材上的一種花,沙狼使用的,應該是屍香魔芋的花粉。
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花兒,生長在千年古棺上,應該是一種菌類植物。
同時,屍香魔芋也是保護墳墓不會被盜的守墓花。
只要盜墓賊走進墓室,靠近墓主人的棺材,聞到這種花的香味,立刻狂性大發。可以保護墓主人的棺材不被損壞。
這種花一般人根本搞不到。沙狼不是一般人。
她的身上不但有屍香魔芋的花粉,而且還會挖洞。所以王天昊立刻判斷出,沙狼的本事應該是跟一個盜墓賊學的。
很可能當初救她一命的老獵人,不是一個真正的獵人,而是個經驗豐富的盜墓賊。
但是這已經無從考證了,沙狼的養父早就死去很久了。
不過臨死前,將一身的本事全都傳授給了她。
白冰遇到鬼打牆,張柺子跟喜鳳遇到鬼打牆,應該也是中了屍香魔芋花粉的毒。
就這樣,沙狼帶着王天昊翻山越嶺,翻過幾道山樑,穿過原始森林,奔向了大梁山的最深處。
天光大亮以後,她們已經離開疙瘩坡八九十里了。
原始叢林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到處是參天的大樹,到處是林立的古木。哪兒都是灌木,哪兒都是樹藤。
上面遮天蔽日看不到陽光,也看不到藍天,藍天跟陽光全都被密密麻麻的樹冠跟樹藤遮掩了。
最近,大梁山一直在開發,可開發也是在大山的四周。真正的原始密林深處,至今沒有人去過。
王天昊是狼王,對大梁山的一切都是瞭如指掌,閉着眼睛也能找到出路,逼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所以沙狼不會迷路。
普通人進去原始密林是非常危險的,但是狼卻不怕,一公一母兩條狼更不用怕。
王天昊一邊走一邊問:“沙狼,這不是你的真實名字吧?你的真名叫什麼,可以不可以告訴我?”
沙狼怒道:“你妄想!我真名字叫什麼根本不管你的事兒!”
“那你可以不可以將我鬆開?你的鐵鏈捆得我好難受,還有,我後背癢癢,你幫我撓撓行不行?”
“啥?讓我幫你撓癢癢?你想得美。”沙狼哭笑不得了,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
“沙狼,你咋恁不近人情,別忘了剛纔是我救了你,不是我的藥,你就痛死了。”
女人想想也是,就當還他一個人情。
“你i哪兒癢癢?”
“脖子上,後背上也癢癢,一塊給撓撓。”
殺狼沒辦法,只好將手從王天昊的後背上伸了進去,幫他抓癢癢。
“是不是這兒?”女人問。
王天昊說:“對,就是這兒,用點勁,使勁抓。”
幫他撓了幾下,王天昊果然感到很舒服,還戀戀不捨了,眼睛閉上,一臉的陶醉。
“對,就是這兒,好舒服,往上點……往下點,往左點,往右點,轉着圈撓,好舒服,爽啊……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大家一起來……做,運,動。”
王天昊那兒愜意地不行。沙狼也覺得渾身癢癢,把手從天昊的後背上拉出來,擡腿給他一腳,罵聲:“滾!弄得我都癢癢了。”
王天昊一轉身:“來,我幫你也撓撓!”
“去你的!滾!”沙狼竟然噗嗤笑了。
王天昊說:“瞧瞧,這多好,笑一笑十年少,整天繃個臉,跟誰欠你家錢似的,你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又跟我耍貧嘴,找死啊你?”
我笑了嗎?自己爲啥不知道,沙狼納悶了。
她是從來不笑的,王天昊竟然說她笑了,笑起來還挺好看。
我爲啥要笑?豹哥死了,應該哭纔對,面對仇人,應該憤怒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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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摸了摸臉,發現自己真的笑了,心也突突跳個不停,臉蛋發熱發燙。
我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