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在風口,位置大小也合適,若是在這裡搭建想來應該可以省心一些,只不過你確定可以用嗎?”顧水秀有些擔憂地問道。
他們現在正準備搭建燒鐵的窯子,只是他們都不是鐵匠,真要他們幹這個活未免太難爲他們了,但這暗器的事情顧水秀和董義都不想傳出一點兒風聲,這會兒只怕也只能自己慢慢研究琢磨了,說不定等暗器做成了以後,他們全成了厲害的打鐵高手了,顧水秀只能這般自嘲地安慰自己。
董義在打鐵這事上倒不像顧水秀這麼擔心,它之前做過許多體力活,只要出去找個打鐵師傅學上幾天,掌握了技巧就沒問題了,他擔心的是這暗器的結構,目前他們也只有理論,還是粗糙的理論,各個細節都還沒有想清楚,就算這燒鐵的窯子建起來了,只怕他們也用不上。
爲了節約時間,顧水秀跟董義商量了之後決定分頭行動,一個負責出去學這些鐵匠的本事,一個負責把暗器的內部結構精細化。
從這天起,翠竹山的人發現顧水秀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也不吭聲,就連一日三餐都是翠喜送進去的。
董沁妍鬱悶了,她這麼急着回來就是打算跟母親好好在一起的,結果母親這麼廢寢忘食,她都不好意思打擾了,而且她現在又不像以前那麼小,處處離不開母親,就是她想進去坐着陪母親,只怕母親還不樂意呢!
董雲蘭見董沁妍這般無所事事,乾脆把她抓過來一起學女紅。
小丫頭前世手頭上的功夫可不弱,要不也不會因爲才名在外而入了皇宮。
再次拿起繡花針,董沁妍思緒萬千,旋即拋開一切,認真地跟着董雲蘭學習,這麼一來,翠竹山最閒的人也有事幹了,這麼日復一日,時間倒也好過。
就在顧水秀沒日沒夜的在書房待了半個月後,一沓厚厚的圖紙終於完成了,只不過這些是她理想中的效果,有些她實在畫不出來的就用文字代替,或者把自己的想法寫上去,只等董義回來看過之後再做修改。
恐怕這暗器的圖紙就要想個半年才能出來,等圖紙出來之後就是試驗,這個纔是最關鍵的,試驗中他們還要經過反覆的修改,在顧水秀看來,兩年時間內能做出來就不錯了。
而起義軍要是能在兩年內把新安郡攻下來,那也算是他們的本事了。
春去秋來,很快又到了翠竹山秋收的時節,漫山遍野的金黃看着就喜人,尤其是田野裡,秋風吹過,激起的層層麥浪爲這秋天增添了一份豐收的喜悅。
如今董孝他們已經可以安排這些事情了,也不用顧水秀吩咐,他們就能把田裡的事情理得清清楚楚,不需要顧水秀操什麼心思。
值得一提的是,翠竹山又成就了兩對對好姻緣,董孝娶了翠芙,董福娶了美景。
董孝的親事一直是董善心中最大的心事,如今他能看上翠芙,董善自然不會反對,這麼多年看下來,翠芙雖然是寡婦,但性情溫和,而且明事理,長得也不錯,做他孫媳婦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現在翠芙已經有了身孕,再過不久,董善就可以升級當曾爺爺了,若是翠芙一舉得男,那董善就沒什麼遺憾了,就是死,他也能瞑目了。
顧水秀全身心地投入暗器的研究中,等一日用飯的時候她才發現,今日的大米異常清香,疑惑地問了身邊的翠喜,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入秋了……
“翠喜,你叫上一些人,這陣子可以開始給家裡的人添置秋衣冬衣了,咱們家現在人多,你們可能要趕工了,家裡的布匹針線要是不夠用就跟董一他們說,讓他們出去採購,順便你再清點一下,家中還缺了什麼東西,一併讓他們買了,這個冬天我應該會很忙,就是董義,只怕也無暇顧及其他的。
你們就多操點心,要是不出意外,過了明年應該就好了,不過誰知道呢?”顧水秀蹙眉低喃着,看着遠處神思不屬,好似滿腹心事。
翠喜恭順地應下來,隨即溫和地說道:“夫人,奴婢不知道您在煩心什麼,不過奴婢自從跟着夫人就知道,夫人是個有福的人,一切順其自然,盡人事,聽天命,總會好的,思慮過多也不能改變什麼,而且,奴婢相信,不管是老爺還是星馳少爺,他們都不是莽撞的人。”
“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顧水秀收回眼神,好笑地看了翠喜一眼,嘆了口氣,輕聲道:“他們的確不是莽撞的人,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有個閃失,都是我不能承受的,所以不管是爲了他們着想,還是爲了我自己,我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好了,你也不用擔心這些,忙你的去吧。”
顧水秀揉着太陽穴,示意翠喜出去,一個人獨自沉思。
翠喜默默地離開房間,想了想,轉身朝竹林的宅子走去,這種時候,只怕也只有少爺他們能勸勸夫人了。
秋收之後,董義終於從外邊回來了,看他那淡然的樣子,顯然對於打鐵之事已經是信心十足。
這樣也好,她再把自己整理出來的圖紙讓董義過目一下,該調整的地方調整,該修改的地方修改,快的話,或許入冬就能開工了。
正是因爲如此,顧水秀和董義更忙了,時常見兩人拿着一些圖紙在庭院裡討論,有時候爭執起來,甚至都會怒目相視,有幾次顧水秀被逼急了,甚至直接擺出主子的身份,嚇得翠喜幾人全都跪了一地。
等兩人吵完,顧水秀才發現跪了一地的下人,極度無語地囁嚅了兩下,最終強忍着收起自己的怒火。
期間沈世康對於顧水秀和董義神神秘秘的舉動也好奇了一下,只不過旁敲側擊之後,什麼都沒打聽出來,他也只好放棄不再過問。
沈世康都不管了,其他人更加不會上趕着去找不自在,只是偶爾見到顧水秀和董義爭執的時候會出來說兩句,久而久之,衆人也都習以爲常了。